李绮娘离开平城时,带走了一批人,如今还住在文鼎胡同的,只有几个丫鬟。
杨家的两个孙女丁香和木香,做的一手好针线,人也乖巧老实,颜雪怀便让她们跟着李绮娘一起回京城了,虽说李绮娘请了针线婆子和绣娘给自己绣嫁妆,可是有些小件的东西也需要人手,丁香和木香正合适。
被颜雪怀留下来的是莳萝、白芷、香叶、豆莞和紫苏,苗家的女儿月桂,颜雪怀没有留下,让她跟着家里人一起先去京城了。
颜雪怀是这么想的,月桂许配过人家,又是高嫁,难免会有些心思,因此,颜雪怀不想留下月桂,苗安家的既然把月桂的亲事交给了李绮娘和她,那她也不客气了,回到京城以后,给月桂寻个合适的,早早嫁出去。
李绮娘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太过善良。
明明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可是对待身边的人却善良得过头。别人对她有三分好,她便还给十分,恨不能把心窝子掏出来给人家,否则也不会把颜家那群狗东西惯上天。
颜雪怀先前是准备让三家人全部跟着李绮娘去国公府的,现在她改了想法。
这三家人,她要每家留下一两个人放在自己身边。
若是有吃里扒外,想要算计的,在动心思之前,要先想想是不是舍得自家的亲人。
至于莳萝五人,颜雪怀把她们留在身边,是要继续磨磨她们的性子。
这五个丫头,因为容貌的原因,无论是前东家还是后来的人牙子,全都没有让她们吃过苦受过累,说不定还有那想攀高枝的,想凭着一张脸,做通房做姨娘。
颜雪怀之所以买下她们,只是不想看着五个花朵般的小姑娘被人糟塌,可不代表着她想当东锅先生。
所以这五个丫头,在结束了叶老夫人的培训之后,便被颜雪怀打发到李食记的后厨去了。
大户人家出来的丫头,十个里有八个会做针线,可是煮饭烧菜却没有拿手的。
几天下来,五个俏生生的小丫头,每天都是一身油烟味的回到文鼎胡同。
颜雪怀私下里问过崔旭和田桂花,崔旭红着脸,只说全都挺勤快,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田桂花和崔旭恰恰相反,她告诉颜雪怀:“这五个丫头里面,那个叫香叶的小丫头是学东西最快的,看我做了一回,她就能记住,下一次就能做个大致的样子出来,若非少东家要把她带走,我都想收她当徒弟了。”
田桂花说的是实情,桂花烧饼的回头客越来越多,要排队很久才能买上。这次回来,李绮娘便建议她收徒弟,否则只凭她和翠翠两个人,做上几年胳膊和手都要落下病了。
颜雪怀心中一动,香叶只有十二岁,老子娘不知道被卖到何处了,无依无靠的小丫头,如果让她跟着田桂花学手艺,倒也是件好事。
颜雪怀说道:“我顶多再在平城留五天,五天之后便要到身回去了,那个香叶,你再观察观察,如果觉得她确实不错,我就把她留下,让她跟着你学手艺。”
田桂花大喜过望,她私底下是动过心思的,也问过香叶的身世,否则也不会单独把香叶挑出来的夸奖。
颜雪怀岂能不知道她这点小心思,她拍拍田桂花的肩膀,似笑非笑:“行了,现在可以进入正题了,说说另外那四个吧。”
田桂花顿时便明白,自己的心思早就被少东家给看出来了,少东家可比东家精明多了,好在自己一家子知足常乐,从来也没有过非份之想。
田桂花脸上一红,稳稳心神,继续说道:“莳萝那姑娘手脚麻利,她原本就会做很多吃食,我问过她,她说她小时候跟着师傅时,师傅的一日三餐都是她来做,她七八岁时就会煮饭烧菜,只是师傅生活简朴,要求不高,她也只是会做而已,并不精细。”
颜雪怀问过莳萝的身世,她口中的师傅,是一位绣娘,绣娘死后,她被绣娘的家人再次卖给了人牙子。
“紫苏和豆蔻呢?”颜雪怀问道。
田桂花笑道:“这两个再加上香叶,就是三个小活宝,有说有笑,嘴巴特别甜,不过也是真的没有进过厨房,除了香叶以外,紫苏和豆蔻学得不快,但是挺认真的,都是不错的小姑娘,对了。别看豆蔻和紫苏一个十三,一个十二,可这两个小姑娘心眼不少,张五嫂以为我在里面听不到,可能是看她们年纪小,就想从她们嘴里套话,这两个小姑娘滴水不漏,轻言细语就把张五嫂给打发了。”
颜雪怀记得豆蔻和香叶都是针线房的,紫苏是侍候小姐的,她点点头,最后问起白芷。
田桂花叹了口气:“那丫头看上去是抢着干活,可每次都要叫上莳萝一起,然后就变成莳萝把活儿全给干了,我悄悄观察了好几次,都是这样。”
颜雪怀失笑,所以说白芷那点小聪明,不但她早就看出来了,就连看似朴实的田桂花也看得明明白白。
颜雪怀和田桂花说完话,心里便有了成算。
她正要出门,便看到珍珠从外面回来。
“少东家,颜二老爷派来的人已经到平城了,那人叫乐福,住在离板子大场不远的那家客栈。”
颜雪怀知道那家客栈,当年颜家曾经在那里大闹一场。
不过,乐福这个时候就到了平城,这倒是出乎颜雪怀的意料,她以为还要过上一阵子,她问道:“来得倒是挺快啊。”
“他走的陆路,现在天下太平,陆路的确要比水路快一些,但也更加辛苦。”珍珠解释。
颜雪怀想起当年颜家逃难的时候,也是走的陆路,原主留下的记忆里的确很辛苦,否则原主也不会病倒。
珍珠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少东家,玛瑙给我写信了。”
颜雪怀见他把信递过来,便猜到这封信一定是和颜昭石有关的。
她打开一看,果真如此,玛瑙说颜昭石已经再婚,娶了那位年方十九的田珍珍,而且颜昭石不日便将赴任时丰县任职。
颜雪怀哈哈一笑,颜二老爷做了官,而且还娶了年轻媳妇,老夫少妻,梨花海棠,真是人生赢家啊。
“珍珠,这几天你辛苦辛苦,一定要确保乐福能够顺利接走郭老太太,对了,这么大的喜事,郭老太太认下的那两家人,也应该知道了吧。”
珍珠嘻嘻一笑:“那肯定要知道啊,都是一家人。”
珍珠顾不上喝茶吃点心,便又出去办事了。
谷</span>他是跟了少东家之后,才听说,老板娘和少东家之所以被扔在路上,是因为颜二老爷担心通房被过了病气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国公爷送了她们回去,那个郭老太婆居然差点害死了老板娘。
珍珠听说以后给气坏了,若是那个时候他就在少东家身边一起回到颜家,一准儿把这一家子全都打得屁滚尿流。
不过,那个郭老太太是个搅屎棍子,再加上那两家人,以后有他们跟在颜二老爷身边,这日子想想也挺有意思的,比揍他们一通更解气。
所以说,千万不要得罪少东家!
同样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得罪颜雪怀的还有焦爷。
焦爷万万想不到,前后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自己的人生就大变样了。
这一切要从挨揍说起......
不,他不想再挨揍了,而且挨揍的这件事,焦爷这辈子也不想再提了。
焦爷牢记一句话:他宁可得罪皇帝也不能得罪颜雪怀!
如果说焦爷以前对颜雪怀还有那么一点点绮丽的小心思,到了现在,他是连想也不敢再想了。
只要想起自己曾经宵想过颜雪怀,焦爷就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
他是瞎了狗眼,还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连颜雪怀都敢染指?嗯,那时他一定是被鬼上身了,一定是!
焦爷再次来找颜雪怀,这一次他带来了颜昭石借印子钱的借据。
“颜姑娘,这借据其实早就应该归还了,你不要介意,我就是给忘了,今天想起来就给你送过来了。”
颜雪怀看看那借据,问道:“你把这个给我,他借你的钱,就不用还了吗?这可不行,一码归一码,你可以少算点利息,但是该还你的,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焦爷讪讪一笑,又拿过一本帐簿,他打开帐簿,指着其中的一笔收入说道:“不瞒颜姑娘,我没有吃亏,当初锣鼓巷的那处宅子,我用了很低的价钱买过来,原本想要放上几年才转卖,没想到恰好遇到一个傻大胆,说自己命硬,只要有宅子卖,走过水也没有关系。那个时候平城的地价还是天价,很多来京城的有钱人买不到宅子,我只比好宅子稍微便宜了一点,把那宅子卖给他了,一倒手就赚了几千两,所以颜二老爷的这笔生意,我虽然没赚钱,可也没有赔。”
见颜雪怀没有再推辞,焦爷拿出自己所有的诚恳,说道:“颜家是怎么对待姑姑的,现在我全都知道了,颜姑娘你把这借据收好了,若是那颜家还敢找麻烦,只管让他们还钱便是。”
颜雪怀也就不客气了,把借据收好,想想也不能只收不送,对焦爷说道:“对了,我这里还有一幅画,我留着也没用,你拿回去吧。”
那幅画,不用问说是焦爷受虐图。
焦爷眼眶发酸,他想哭,他不知道自己是感动颜雪怀的大度,还是他在心疼自己。
总之,颜雪怀收了借据,焦爷拿走了那幅令他夜不能寐的绝世好画。
板子大场。
乐福到了板子大场,刚刚问了遇到的第一个人,便找到了郭老太太的住处。
乐福没有想到会这样顺利,他当然不会知道,板子大场就没有不知道郭老太太的,也没有人不知道郭老太太的儿子当官了。
接下来的事,乐福就更加没有想到了。
板子大场的房子,住的都是流民,有那勤快的人家,会捡些砖头石块垒个院墙,那些不勤快的,也就没有院子了。
郭老太太住的土坯房就没有院子,乐福一路走过来,身后已经跟了一群看热闹的,没办法,郭老太太高调啊。
因此,乐福还没有敲门,就已经有人跑过去报信。
只是乐福最先见到的不是郭老太太,而是高家和刘家。
乐福没有见过这两家人,他以为这就是自家老爷所说的长房和三房。
老爷说了,要偷偷接走老太太。
乐福意识到自己暴露了,转身便想走,没想到去路被人堵了,他想走也走不了。
直到这个时候,郭老太太才在刘家媳妇和高家媳妇的搀扶下走出来,看到乐福长得其貌不扬,身上穿的也是粗布衣衫,郭老太太顿时觉得很没面子,她学着戏台上的老封君的样子,翘着兰花指,拿腔做调地说道:“怎么这般没有规矩,见到老身也不跪拜的吗?”蜀南文学
乐福怔了怔,没想到老太太的规矩这么大,他连忙跪下,说道:“小的乐福,奉我家大人之命,来看望老太太。”
乐福留了个心眼,他没敢说接,只说看望。
郭老太太顿时沉下脸来:“你个奴才,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儿明明让你来接老身,你为何不说实话,来人,把这狗奴才拖出去打!”
乐福傻了,围观的人也傻了,以前只知道这老太婆撒泼不讲理,没想到儿子当官以后,竟然这般威风。
刘家和高家的人可没有犯傻,颜二老爷只派了这一个人过来,万一给打坏了,谁接他们走啊,再说,郭老太太让人把这个乐福拖出去打,让人去打?让他们去打?他们疯了傻了做这种得罪人的事。
刘家媳妇忙道:“老太太,您就消消气,他是不懂规矩,咱们可犯不着为他生气,您别气坏了身子。”
高家媳妇连忙给自家男人使眼色,高老大走到乐福身边,问道:“你家大人没让你来接老太太吗?”
乐福没想到第一次见到老太太,就把老太太给得罪了,他给吓得不轻,见高老大问他,连忙说道:“小的嘴笨,不会说话,我家老爷的确是让小的来接老太太去享福的。”
高老大眉开眼笑,大声对郭老太太说道:“您老真有福气啊,我家二哥派人专程来接您老去享福呢。”
围观的人也跟着一起恭喜,郭老太太得意洋洋,板子大场这破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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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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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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