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一听这东西是护国寺住持亲自开光的,还对身体有好处,哪里肯要,在她想来,自己都这把年纪了,这种好东西,给她岂不是糟蹋了?
一贯以来,好东西,她都要留给自家闺女。
一时母女间推来让去,还是张婆子没拗过王永珠,只得摸着手腕上的佛珠,念了好多声佛。
摸索着佛珠,张婆子说起了正事:“今儿个,我在后院陪你师娘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娘的错觉,我总感觉你师娘,话里话外都在打听咱们家重锦的事情。娘也不知道你那师娘啥意思,也就顺口说了几件重锦以前在宋春花那个婆娘手底下遭得那些难,受得那些罪。可把你那师娘给心疼坏了,眼泪珠子都掉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师娘是重锦的娘呢。”
王永珠……
她大概知道,恐怕这齐夫人,和齐家有旧了。
两母女说着话,宋重锦就回来了。
王永珠看了一眼,宋重锦的面色如常,也就略放下心来。
宋重锦进屋也是看到塌掉一角的炕,吓了一跳,听闻是王永珠砸的,松了一口气:“仔细手疼,手没破皮吧?可是这炕哪里不好?明儿个我就让人来重砌。”
外面吴婆子和丁婆子听了这话,互相看看,都忍不住咂舌。
这说出去谁信啊,外面看起来严肃面黑的秀才老爷,在家就是这样的模样。
一宿无话。
第二日,两夫妻如今都要早起,一个去书院,一个要去杜家学医,真正是同甘共苦了。
将王永珠送到了杜家,宋重锦才匆匆去了书院。
王永珠进门,倒先是齐夫人迎了出来:“永珠来了,重锦呢?”
听说宋重锦去了书院,才没话说。
跟着杜太医认了半天草药,又背了医书,然后不明白的杜太医又给解释了。
眼看就到了中午,被齐夫人拉着留了饭,临走前,还整理了一马车东西,让王永珠带回家,只说这是昨儿个那些客人送得贺礼。
王永珠哪里肯要,这些贺礼,人家是看着杜太医的面子才送来的,将来也要杜太医家去还礼的,她昨儿个收了那么多见面礼就很不好意思了。
倒是齐夫人,只说这里面都是挑出来,适合王永珠用的,白留在杜家也是没人用。
见王永珠不肯收,就嗔怪,是不是不拿她当师娘了?
王永珠见齐夫人这是铁了心要贴补她们,不,要贴补宋重锦,只得接受了,决定回去就丢给宋重锦头疼去。
回到家里,院子里昨儿个挖了坑的地方,已经都栽好树,土都填平了,也浇上了水,叶子上沾着水珠,水灵灵的。
董老三正在墙角,坐在小板凳上,周围都是长长短短的竹子,早就削去了枝叶,只剩下竹竿。
手里拿着蔑刀,劈开了竹竿,劈成长短一致的竹条来。
又细细地劈出竹竿外的一层皮,放在一旁备用。
见王永珠回来,黄娘子忙迎上来见了礼,又引着王永珠将今儿个已经栽好的树,都看了一遍。
然后才道:“今儿个,我跟我那当家的就能将支架搭好,明儿个把蔷薇移过来种好,刚好那睡莲缸也好了,明儿个一早一并送来。”
这两夫妻都是干活麻利的人,不过两天功夫,这小院子就被收拾得很是不同了。
王永珠心中满意:“那就麻烦你们多费心了。”
黄娘子纠结了一会,想着明儿个这点事情就要做完了,今儿个她也打听了,这秀才娘子拜了个师父,每天上午要到师父加学艺,下午才回来。
今天要是不找个机会说,只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一咬牙,看看院子里也没别人,干脆利落的,噗通给王永珠跪了下来:“秀才娘子,民女有事,求娘子——”
※※※
此刻,田家。
正是一片愁云惨雾。
屋子里,传来方氏哭嚎喊痛的声音,院子里田四海瘫软在地上,两眼无神,直愣愣的盯着门口,眼中不时闪过凶狠和暴虐的光。
张秋菊在门口,支楞着吊梢眼睛骂人:“你们都是死人啊?怎么伺候人的?好端端的,怎么会见血?”
买回来的几个婆子和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做声。
她们被买回来,也没机会伺候这方氏啊。
张秋菊为了显摆自己,这丫鬟和婆子都拘在身边,伺候自己呢。
还是一直伺候方氏的那个丫头,一早上跑来,说方氏见红了。
唬得张秋菊忙赶来看,这可是田家盼了好多年的孩子,怎么就见红了呢?
骂了那几个婆子丫鬟两句,张秋菊倒是想起找大夫,本来顺口要喊自家老大的,可话到嘴边,才想起老大那个混帐东西已经分家被赶出去了。
急得直跺脚,看到小儿子还傻乎乎的坐在地上,忙去推他:“儿啊,你是不是也吓到了?快,快去叫大夫来!”
田四海被张秋菊一把倒是推得回过神来,听张秋菊让他去叫大夫,顿时露出一抹阴测测的笑来:“叫什么大夫?让她那肚子的孽种流了才好——”
张秋菊顿时恼了,一拍田四海:“你说得这是什么话,那肚子里不是你——不是你的?”说到一半,终于听明白了儿子话里的意思,顿时整个音调都拔高了八度。
这一嗓子出来,连屋里方氏哭嚎的声音都停顿了。
旁边伺候的几个婆子和丫鬟听了这话,顿时眼睛都亮了,都竖起了耳朵来听。
张秋菊一把抓过田四海,给拖到了院子角落:“儿啊,你再说一遍?难道方氏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田四海,捂着脸,狠狠的锤了两下自己的头,蹲下去将头埋在自己的裤裆里,不做声。
张秋菊又急又气:“你说啊!到底是谁的孽种?”
田四海闷闷的不做声,好半天才带着哭腔的吐出几个字来:“我爹的——“
五雷轰顶!
张秋菊被这三个字轰得整个人傻了,愣在了那里,好半天才嗷呜一嗓子,拔脚就往屋里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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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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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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