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浩明毫不理会,只是自顾自地言语,仿佛入魔似的继续在屋里绕圈,劲风直带得房中的桌椅纷纷翻倒。等他转到第二十三个圈时,心里已是一片雪亮,满脸恐惧地盯向谢贻香,嘶哑着嗓子问道:“你说你见到的那个高百川,是什么摸样?”
谢贻香被庄浩明疯癫的举动感染,强自镇定道:“那高百川脸色苍白,似是太久不见天日,虽只有四十来岁年纪,却是满脸皱纹……”她话还未完,庄浩明已脱口骂道:“我真是愚蠢至极,‘一入凡尘,百态无相’,乔装易容本就是他的拿手好戏,除了外貌之外,那高百川还有什么特异之处?”
谢贻香心中一动,隐隐有些明白庄浩明的意思,连忙绞尽脑汁地回想着,脱口说道:“抽旱烟……他一直抽着旱烟……”听到这话,庄浩明猛一拍手,大喝道:“错不了,高百川我认识,他只爱喝点小酒,从来都不抽旱烟,你见到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而是他。”
慌乱之下,庄浩明也顾不得自己的言语措辞,说什么“不是他。而是他”,谢贻香却立刻明白,惊道:“你是说我见到的那个……那个牢头,不是高百川,而是那个人……那个言思道?”
庄浩明深深地吸了口气,平日里天塌不惊的他,此刻的声音竟有些发颤:“如你所见所闻,这其中有个最大的破绽,那便是雨夜人屠这等重犯既然死于牢中,身为第五层牢头的高百川如何会不知晓?那每天给囚犯送饭的牢子,即便见不到囚犯的模样,一旦见到饭菜分毫未动,也必定会向高百川禀告。你方才说检验过施天翔的尸体,早已死去一个多月,如果那是真正的高百川,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谢贻香心乱如麻,颤声说道:“难怪这趟天牢之行,我一直觉得有些古怪,却又说不上来,原来如此……”此刻她再细细回想起当时的情况,自己在天牢中的见闻确实有些异常,除去庄浩明说的这个破绽,那高百川另外还有好几处不合情理的地方。好比他身为那里牢头,却不知道雨夜人屠一直在与刑捕房合作;又好比他开始对那雨夜人屠还极是害怕,但一来到雨夜人屠的囚室外,却又毫不犹豫地带头钻了进去——自己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不是他早就知道雨夜人屠已死,那就是他对雨夜人屠的害怕根本就是装出来的,无论是哪种理由,这高百川都有问题。
想到这里,谢贻香忍不住问道:“那我所看到的雨夜人屠的尸体……”庄浩明接口冷笑道:“依我看来,他带你去的根本就不是施天翔的囚室,而是他自己的囚室,也就是以前关押他自己的那间。想那天牢的第五层错综复杂,你自然分辨不出其中真伪。那施天翔即便不认识言思道,也必然认识高百川,若是让你见到真的施天翔,只怕立刻便会揭破他这一连串的骗局,所以他才不得不伪装出施天翔已死的假象。至于你见到的那具尸体,恐怕那才是真正的高百川。”
谢贻香顺着庄浩明的思路把整件事想来一遍,确然如庄浩明的推测无疑,越想越是可怕,竟不知如何是好。庄浩明又说道:“据你所说,那言思道曾逃出囚室来见过高百川一面,怎么可能只提了些古怪的要求,便轻易将高百川放过了?恐怕就在那时,他已取了高百川的性命,将尸体放进关押自己囚室里,继而摇身一变,伪装成了高百川的模样。”
想到自己居然会和那个什么言思道在黑牢下独处几个时辰,谢贻香心中发毛,甚是后怕,问道:“他……那言思道既然已经脱身,为什么还要扮作高百川留在那里?”
庄浩明冷笑说道:“这还不简单?因为无论多么高超的易容术,也绝不可能完全将自己模仿成另一个人。这言思道虽精于易容之术,却只能扮成世上并不存在的人来掩盖自己的身份,所以他的伪装,根本无法骗过认识高百川的人。再者即便是高百川本人,进出天牢也必须经过严厉的盘查,言思道虽已恢复自由之身,却根本没有可能离开天牢,只得留在那里等待时机。”
听到这里,谢贻香心中巨震,已明白了庄浩明的意思。果然,庄浩明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地说道,“于是他终于等到了这个时机,九龙玦在手,上可纵马皇城,佩剑宫廷,下可诛杀百官,赦免死囚。你手持九龙玦前往天牢,就算当场释放所有囚犯,也没人敢阻拦于你。与其说最后他一路将你送出天牢,倒不如说是你一路将他带出了天牢。”
原来是自己把那个言思道带出了天牢,谢贻香浑身一震,顿时瘫倒在椅子上。
事情果然不出庄浩明所料,刑捕房连夜寻访,连同天牢守卫一并仔细盘查,那言思道早已不知去向。而关押他的囚室墙上,用饭菜的残羹写道:“庄老儿,我去也。”
但庄浩明的推测也不完全正确,真正的高百川的确是被关押进了言思道那间囚室,却并未身亡,只是饿的奄奄一息。而那“雨夜人屠”施天翔的确已经死在了牢中,谢贻香所见正是雨夜人屠真正的尸体,只因那高百川被囚,所以雨夜人屠身亡的消息也就没有流传出来。
令人意外的是,众人在检验雨夜人屠的尸体时,那尸体突然诈尸飞起,将一名狱卒吓得心胆俱裂,当场身亡。后来经刑捕房号称“抽丝剥茧”的验尸官薛之殇的检验,才发现原来雨夜人屠在临死之前,竟用阴寒的内力将浑身的骨骼缩了起来,那天牢的第五层深处地底,本就异常寒冷,低温之下他的骨骼便一直维持着收缩的形态。等到众人靠近,尸体的骨骼遇到人体带来的热气,随之解冻,自然也就舒展开来,出现了所谓的诈尸。当时谢贻香和那“高百川”来到雨夜人屠的囚室当中,若是再呆得久些,自然也会遇到这般景象。
后来经庄浩明的推断,众人才想通了当中的缘由。想必是那雨夜人屠一辈子都在冥思如何杀人,自从他再想不出新的方法后,便来投案自首,谁知在天牢里待了十多年,到头来他终于想出了这么一个新的方法,却是用死后的诈尸来吓唬杀人。似这般推断,那么名动一时的“雨夜人屠”施天翔多半是在牢中自行了断的。hτTΡδ://WωW.sndswx.com/
然而相比雨夜人屠的死,言思道的逃狱才是关键。从数百年前这座天牢修建至今,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完好无损地从这里逃了出去。幸亏这言思道是庄浩明私下囚禁,并未上报于朝廷,此番逃狱才没引起太多官场上的牵连。
证实完这一切后,庄浩明却没有责备谢贻香,反而安慰她道:“此事错不在你,倒有大半在我身上,若不是叫你去见雨夜人屠,又或者我亲自带你进天牢,你也不会阴差阳错地偷来九龙玦,让那言思道有机可乘。”说着,他望着那曾经关押言思道的那间囚室,感慨道:“其实就算你今天没有来这天牢,这家伙还是会逃出来的,不过是迟早的问题。只恨我过于低估他,想不到这天下第一的牢狱,到底还是关他不住。”
谢贻香痛定思痛,沉声说道:“我爹说过,只要是人,就必然会犯错误,若是自己无法挽回这个错误,那就多做些正确的事请来补偿。请大人放心,终有一天,我必定亲手将言思道带回天牢。”
庄浩明只觉满嘴苦水,长叹道:“想不到为了区区一个撕脸魔,我竟然鬼使神差地放出了一个魔王。世人何罪?苍生何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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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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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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