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的谢封轩此时已将自己的身子翻转,悬挂在所骑白马的左侧,用手中的旌旗和长刀护住全身,荡开从左边射来的箭矢,却任由右边射来的箭矢射在白马身上。他这匹白马虽然也披挂着银甲,但在乱箭激射之下,铠甲遮盖不到的地方还是中了十多箭,兀自高声嘶鸣,依然带着谢封轩继续往前狂奔。伴随着谢封轩连人带马冲进军阵深处,这支“尸军”中间的队伍也立刻往两旁分开;待到他经过之后,两旁军士再重新合拢起来,从而形成一整个大圈,将谢封轩这一人一骑困在当中,只管一个劲地朝他放箭射击。
看到旷野中的这一幕,远处山壁上的谢贻香早已急得冷汗淋淋。然而她心念一动,忽然醒悟道:“难道……难道父亲是想擒贼擒王,单骑闯阵击杀这支‘尸军’的首领?可是……可是他怎么知道军阵中谁才是真正的首领?”旁边的赵王沉声说道:“只怕正是如此,谢大将军倒是与本王先前的想法不谋而合。只可惜本王到底还是没有他这副胆量。”
谢擎辉心中虽也是焦急无比,但一直关注着旷野里的战况。听到两人的对话,他不禁开口说道:“我明白父亲的用意了,这支‘尸军’的首领虽然不肯露面,但整支军队的调动和布阵始终要通过他来下令,或多或少总会露出些端倪。方才父亲径直冲向对方军阵,这支‘尸军’的前队随即从中分开,引诱他进入包围;而在这个过程之中,这些异族军士之间明显有过交头接耳的举止,从而把军令从队伍的中后方传到了前方,可见下达军令的‘尸军’首领,眼下必定是藏身于军阵的中后方,所以父亲才会将计就计,径直冲进敌阵。而此时——”
说到这里,谢擎辉不由地手搭凉棚,仔细观察这支‘尸军’的军阵,继续说道:“——此时整个军阵已成合围之势,将父亲困于其间,再以弓箭朝他射击。父亲他早已将身子悬挂在了坐骑的左侧,对方既然是要将父亲射杀当场,依照常理来说,从左面射来的箭矢应当会更为猛烈一些,但事实却恰恰相反;相比起来,父亲前、右、后三面的射击明显更为凶猛。而之所以出现如此局面,只可能是一个原因,那便是对方的首领此时正式隐身于父亲左边的军阵当中,也便是这些异族军士围成的大圈南面。正因如此,南面的军士除了要射杀单骑闯阵的父亲之外,同时还要留神保护隐藏在他们当中的‘尸军’首领,自然不能像其它三面军阵一样肆无忌惮地放箭射击。”
谢擎辉这番话刚一说完,只见军阵中策马狂奔的谢封轩已在突然间自马上飞身跃起,连同手中的旌旗和长刀直扑对方南面军阵;与此同时,他身下的白马先后中了二十多箭,终于扑倒在地,显是不活了。由于谢封轩这一扑来得太过突然,又借助了坐骑的冲势,其速度之快,可谓是迅如闪电。四面的异族军士想要向半空中的谢封轩再次放箭,仓促间却哪里来得及瞄准?
原来正如谢擎辉所料,谢封轩此番挟雷霆之势单骑冲阵,便是要通过冲破对方的军阵,找出躲在军士里发号司令的首脑,从而将其一举击毙,令整支“尸军”不战自溃。待到他冲进军阵深处,已察觉到从南面军阵中射来的箭矢明显不多,立刻便能断定对方的首领正是藏身于此。此时眼见南面军阵中近千名异族军士面对自己的这一飞扑,眼中都有惊恐之色,纷纷举起弓箭朝半空中的自己乱射,但在自己左前方十几丈开外处的军阵之中,却有一个军士并未张弓搭箭,而是低着头策马往旁边躲避,举止间分明有些慌乱,谢封轩心中再无疑惑,这个军士必定便是整支“尸军”的首领。
但此时谢封轩这一扑的力道已尽,身子逐渐往前坠落下去,离那名军士却还有六七丈距离。他便在半空中将手里那面旌旗往下奋力一插,正好从一名异族军士的胸口插入,将他连人带马钉死在了地上,成为这面三丈高的旌旗底座,从而令整面旌旗在这支“尸军”的军阵中高高矗立,迎风展开一个金光灿灿的“谢”字。随后谢封轩在旗杆上再次借力,手持长刀飞身扑向六七丈开外的那名军士;四下胡乱射来的箭矢虽有几支射到他身上,也依然没能射穿他身上的银甲。
那名举止慌乱的异族军士看到谢封轩持刀扑向自己,惊恐之下,整个人已从马上跳落下来,想要往人多的地方躲藏。然而正所谓“遇谢而降”,谢封轩既已认准了他,又岂容他在自己手下逃脱?眼见自己离那名军士还有两三丈距离,半空中的谢封轩当即挥出手中长刀,向那名军士隔空劈斩过去。伴随着刀锋过处,便有轰鸣声无端传出,渐渐地越来越响,继而激荡出惊雷也似的巨响,仿佛是有千军万马从他劈出的这一刀里冲锋出来,正是谢封轩生平得意之作“空山鸣涧”。
一时之间,也不见刀光闪现,更不见刀气纵横,两丈开外的那名军士依然在往旁边逃窜,但一颗头颅已然高高飞起,直冲上了半空当中;谢封轩扑落到近处,再次探出手中长刀,便将半空中那名军士的头颅挑在刀尖上,继而稳稳落在那名军士丢弃的空马背上,用异族话大声喝道:“元凶已诛,饶过尔等狗命。还不给我滚!”
远处山壁上的众人眼见谢封轩如此神威,居然在乱军之中揪出了对方首领,继而隔空一刀割下首级,景、龙二将惊骇之下,已是齐声喝彩。谢贻香更是激动地差点跳了起来,父亲“空山鸣涧”的刀意她也曾学过,但比起父亲此时这一刀,简直是望尘莫及。就算是师兄那招冠绝天下的“独劈华山”,纵然威力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要做到像父亲这一刀的精准无误、老练狠辣,根本不多费一丝力气,只怕师兄也还差了至少十年的火候。而旁边的谢擎辉则是一脸的难以置信,难道这支闻名漠北的神秘“尸军”,竟然在转眼间就被父亲一人一刀所击溃了?
却听一旁的赵王忽然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只怕是谢大将军上当了。这支‘尸军’的首领能将自己隐身于军阵之中,还叫所有军士以黑灰涂面,便是不让旁人通过样貌将他辨别出来,其狡猾可想而知,又怎会如此轻易地暴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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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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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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