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竞月和周师爷赶来的时候,陆将军传唤的随军郎中恰好也赶了过来,见到铁笼里的这几具活尸,一干随军郎中也吓得面无人色,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胡诌一通,认定这便是传说中的“诈尸”。
面对这等诡异之事,那陆将军身为驻军统帅,依然镇定如故。他显然不满意随军郎中的这个解释,仓促间也无暇和先竞月打招呼,只是铁青着脸向身旁的吕师爷问道:“你怎么看?”那吕师爷又哪里知道,当即灵机一动,提议道:“我等都是行伍中人,对这鬼神一事并不通晓。既然是……是尸体作祟,何不去找常和尸体打交道的行家来问?”
陆将军顿时醒悟过来,向身后的军士吩咐道:“去把那‘阴山堂’的幽冥道长带过来。”先竞月和周师爷早在义庄便有猜测,推测今日的诈尸和“阴山堂”的道士脱不了干系,听陆将军要审“阴山堂”的掌门人幽冥道长,当即静观其变。
须知昨夜谢贻香和商不弃联手破案,当场揭穿“阴山堂”借赶尸队伍夹带走私的勾当,陆将军立刻率军将“阴山堂”一网打尽,将一干道士囚禁在官道右边的军营里。听到陆将军吩咐,不过一顿饭的工夫,便有军士将“阴山堂”的掌门幽冥道长五花大绑捆来。那幽冥道长却是一脸茫然,似乎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待到周师爷略作解释后,他已吓得脸色惨白,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声称与自己无关。
陆将军冷哼一声,倒也不急着对他动刑审问,只是叫他去看铁笼里的几具活尸。那幽冥道长和尸体打惯了交道,见到眼前这些活蹦乱跳的死者,反倒不似常人那般害怕,兀自端详了许久,喃喃说道:“陆将军,你我也算相识多年,我幽冥的为人如何,你自是再清楚不过。实不相瞒,我‘阴山堂’所谓的赶尸之术,都只是些装神弄鬼的唬人伎俩,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我也根本不是什么‘湘西赶尸人’的传人。似这般暴起伤人的活尸,说实话我也是一头雾水。”
说到这里,他沉吟半响,又补充说道:“然而我们常年和尸体打交道,对于尸体的异变,也便是你们所谓的‘诈尸’,也算略有见闻。话说凡人过世之后,三魂六魄随之离去,身体里的意识便荡然无存;但留下的这具躯壳,在短时间内其实还有动作的能力,只是身体里已经没有驱动它的意识而已。就好比是水里的鱼,纵然将鱼头斩去,剩下的鱼身却还能时不时地抽动,甚至可以持续好几个时辰。所谓的‘诈尸’,其实也是同样的道理。”
说着,幽冥道长便向身旁的军士示意,要军士解开自己身上的绳索。眼见陆将军点头,军士这才将他身上的绳索解开。幽冥道长便讨来一根短矛,小心翼翼地去刺铁笼里的一具活尸,那活尸立刻有了反应,伸手便将短矛夺了过去。幽冥道长随即倒抽一口凉气,说道:“民间常有传言,说不能让黑猫触碰死者的尸体,否则便会发生诈尸;又或者说尸体不能被雷劈中,也一样会发生诈尸。说到底其实便是我方才的那番结论,人死后虽然意识消散,但留下的这具躯壳在短时间内仍有动作能力,一旦受到外界力量的干扰,机缘巧合之下,便能自行动作,成为‘诈尸’之象,我也曾撞见过一两次。但眼前这些尸体个个生龙活虎,具有极强的杀性,而且还能长久不衰,我也是头一回撞见,实在堪不透其中玄机。”
众人耐着性子听完幽冥道长这一大番讲述,到头来却只是一堆废话,对眼前的状况毫无帮助。那幽冥道长一心想要将功赎罪,见众人神色不善,连忙又补充说道:“‘阴山堂’别的本事没有,但和尸体打了上百年交道,对此再是熟悉不过。陆将军若是信任于我,只管将此事交给‘阴山堂’负责,我们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那吕师爷不禁冷冷说道:“信任于你?今日玉门关内发生的怪事,只怕便是你‘阴山堂’所谓!你若是老实交代,陆将军或许还会网开一面。似这般避重就轻、虚与委蛇,难道真要我们动刑逼问?”那幽冥道长吓了一大跳,连忙说道:“姓吕的,你可别落井下石!我早已说得清楚,此事与‘阴山堂’绝无关系!我们只是耍把戏讨口饭吃,倘若真有本事弄出眼前这些活尸,又何必留在这玉门关苦寒之地,靠走私夹带赚几两幸苦银子?”
旁边的周师爷忍不住插嘴问道:“且不说城门口马车里的那些活尸,单说今日义庄里先后诈尸的两具尸体,难道不是你们‘阴山堂’昨夜运送回来的尸体?”幽冥道长摇头说道:“这个……这个应当不可能,不过义庄里的事我平日里没怎么过问,陆将军若有疑虑,大可盘问昨夜负责赶尸的两位师弟。”陆将军微一沉吟,便叫军士将昨夜运送尸体的幽煌和幽灿二人带来。
待到幽煌和幽灿看到被先竞月劈作两半的无头尸以及义庄里后来诈尸的那具尸体,两人当场否认,说并非昨夜运送回来的尸体。由于“阴山堂”每个月运送回玉门关的尸体都会提前向驻军报备,周师爷核对昨夜赶尸的清单,两人倒是没有说话。那幽煌依稀记得,这两具尸体是几天前在玉门关内先后发现的无名尸,当时也并未察觉到什么异常,便暂时收敛到了义庄当中,哪知竟会惹出这等麻烦。
众人相继陷入沉思,陆将军又询问二人诈尸的缘由,幽煌和幽灿也和幽冥道长一样,都是一知半解,说不出个所以然。那幽灿细想许久,忽然说道:“其实眼前这几具活尸的形貌,倒不像是所谓的‘诈尸’,反倒像传说中吸收日月精华修炼成精的‘僵尸’!”
听到这话,先竞月陡然惊醒。记得谢贻香曾对自己说过,她曾在鄱阳湖畔的阴间家族里,见到过一具始皇帝亲口敕封的“华夏第一僵尸”,其举止倒是和眼前这些活尸一样,只是一味地残忍好杀,几近刀枪不入;而且甚是怕冷,相比女子的阴寒之体,更愿意攻击男子。幸好当时有峨眉剑派的第一高手戴七出马,终于用定海剑将其诛灭。如此看来,难道玉门关出现的这些活尸,竟和鄱阳湖畔地底深处的那具“华夏第一僵尸”有关?
就在先竞月思索之际,陆将军也拿不准“阴山堂”的道士是否与今日之事有关,便叫军士将他们好生看管,严刑审问。却听那幽冥道长“啊哟”一声,脱口说道:“僵尸?若是僵尸作祟……只怕……只怕……”他连说了两个“只怕”,却始终没说出后面的话。
旁边的周师爷忍不住喝问道:“只怕什么?难道真要动刑,你才肯老实交代?”幽冥道长缓缓扫视在场众人,眼神中尽是藏不住的惊恐,颤声说道:“只怕被僵尸杀死的人,也会变成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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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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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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