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再看前方山凹里的那些个黑袍人,依旧依然只是在干瘪老头的周围展开身法到处游走,时而虚晃出一式,并没有真正地出手进攻,分明是在做试探之举,而且举手投足之间仿佛是极为忌惮那个干瘪老者。身旁草丛中的曲宝书忍不住低声说道:“好一个老干货,敌不动我亦不动。单凭席地而坐的自己,反而将对方的七个人尽数包围起来,当真有几把刷子。戴老七,依穷酸看来,此番你与老干货之间的三年之约,输的必定又是你了。”前面的戴七当即在草丛中怒喝道:“放屁!”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那些黑袍人的行动也愈发迅捷,身形转动得越来越快,几乎是化做了一整团黑幕,将当中盘膝而坐的干瘪老头彻底包围起来。可是那个干瘪老头仍是一副半睡半醒的模样,环抱在胸前的一双手居然还有闲暇挠痒,时不时地相互磨蹭几下,似乎根本没将眼前这般凶险的局面放在心上。
山凹中的这副情形,倒是叫谢贻香想起了那林中捕食的毒蛇。但凡是毒蛇遇上危险,立刻便将自己的身子盘绕成圈,继而将蛇头高昂起来盯死敌人,如此一来,无论敌人从那一面发起进攻,它都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在一招之间给予敌人迎头痛击。
而那曲宝书看了半响,却逐渐皱起了眉头,有些犹豫地说道:“眼下这七个黑袍人的武功不俗,只怕不比昨晚我们在姚家古宅里遇上的那个家伙差劲。似眼下这般情形,再过片刻工夫,待到他们的身法快无可快、施展到极限之际,也便是他们一泻千里、合力出手之时……戴老七,你说老干货能否在他们同时出手的一刹那间,分别抓出七个人出招之际空隙,从而一口气将他们尽数击溃?”
前面的戴七顿时冷哼一声,讥笑道:“老干货也是人,一式七招,当中自然有先有后。一旦有了先后之别,必定会有空隙。他既破得了别人的招,别人自然也破得了他的招。”曲宝书“嗯”了一声,又沉吟道:“以这七个黑袍人的功夫,老干货若是趁他们出手之际的空隙,后发先至一击毙命,恐怕最多也只能同时击杀五人。至于剩下的两个人,他说什么也避不开了。”说完这话,他便向前面的戴七吆喝了一声,问道:“戴老七,我们动手?”
却见前面的戴七摆了摆手,缓缓说道:“老干货若要旁人相助,那便不是老干货了。”他话音刚落,谢贻香便发出一声极低的惊呼,却是前方山凹中一直相持不下的战局,此刻终于彻底发动了。
要知道谢贻香虽然以“穷千里”的神通看到数里开外的情形,但自身的修为终究远逊于戴曲二人,只能依稀看到围绕在那干瘪老头四周的那一片黑幕,在陡然之间合拢起来,就仿佛是百川汇流,一同向当中那个干瘪老头身上汹涌狂奔而去;随即却又在弹指间分散开来,像极了一团绽开的浓墨,又好似盛开的花朵,兀自往四面八方飞溅开去。
与此同时,伴随着那些个黑袍人四下分散的身形,原本在当中盘膝而坐的那个干瘪老头,居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这一切不过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谢贻香惊讶之余,还没能判断出究竟出了什么事,前面的戴七已然“呸”了一声,讥笑道:“好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想不到年纪越大,反而越来越贪生怕死。”旁边的曲宝书也笑出声来,说道:“原来老干货也早已想的通透了,说到底,什么事也不及自己的性命重要。想不到面对强敌,他居然也会临阵脱逃,做出保命之举。”hτTΡδ://WωW.sndswx.com/
谢贻香听到两人一番对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就在那些个黑袍人联手出击的刹那间,当中那干瘪老头并未像戴曲二人所料的那般后发先至、出手攻敌,而是采取了最简单的一种方式,那便是逃跑。
须知这“逃跑”二字虽然说起来简单,但在那七个黑袍人天罗地网般的合击之下,这干瘪老头居然能抓住那稍纵即逝的瞬间,一举逃出战圈,这份实力也是非同小可。谢贻香暗自估摸,恐怕自己再练上个几十年的功夫,要在这般局面中逃跑,多半也是做不到。
然而更令人惊愕的是,那干瘪老头从七个黑袍人的合击之中逃脱后,便将自己的身形隐遁起来,再也寻不到他的丝毫踪影。试问就这弹指间的工夫,身在如此荒山野地当中,那干瘪老头又能躲到哪里去?原本围绕在干瘪老头周围的那些黑袍人也是莫名其妙,先后停下身形,四处张望起来。就连数里开外的戴七和曲宝书二人也是惊讶不已,相互对望一眼,同时向对方问道:“老干货去哪了?”
谢贻香连忙将自己“穷千里”的目力提升到极致,向那山凹里到处搜寻,却也无法找到干瘪老头的身影,不禁黯然想道:“以那七个黑袍人的武功,又是和那干瘪老头近在咫尺,此刻也不知道他躲在何处。凭我这点修为,又隔着好几里的距离,自然更加找不到了。”
所幸她昨日的经历得太多,先后遇到那黑袍怪客、曲宝书和戴七这般高人,到如今再一次见到那干瘪老头这般神乎其技的本事,反倒有些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耳听戴七和曲宝书方才的一番对话,再看那干瘪老头居然能在七个黑袍人的围攻中脱身隐遁,莫非这个被称为‘老干货’的干瘪老头,其修为还在戴七和曲宝书两人之上?
谢贻香当即又思虑道:“似戴七和曲宝书这般当世高人,再加上山凹里那个干瘪老头,这些个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绝世人物,如何会同时现身在这江西的鄱阳湖畔?难不成在这鄱阳湖里,竟要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就在谢贻香思索之际,前方山凹里的七个黑袍人已然四下搜寻了一番,相互都摇了摇头,显是没能找到那个干瘪老头。当下便有一个黑袍人走到那熄灭的火堆旁边,要弯腰去拉地上趴着的那个黑衣人。谢贻香想起方才曲宝书的话,说这个趴在地上的黑衣人,便是他和戴七此刻要带自己去见的人,同时也是这帮黑袍人要找寻的对象。此刻再看那地上那个黑衣人的穿着打扮,分明和这帮黑袍人一般模样,不禁问道:“难道眼下趴在火堆旁那个黑衣人,和这些黑袍人原本竟是一路的?”
只见曲宝书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小姑娘倒是聪颖,确然如此,不过……”说到这里,他脸色忽然一沉,似乎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当即对前面的戴七低声说道:“我们出来之前曾千叮万嘱,叫老干货千万要照看好这个家伙,那老干货也是一口答应了下来。眼下他却如何一走了之,将这家伙丢下不管了?”
不料曲宝书话一出口,远方山凹里那个趴在地上的黑衣人,已在忽然之间翻身而起,抬手便从衣袖中抖落出一串银光闪闪的东西,朝自己身旁那个正在弯腰查看的黑袍人头颈处甩去。只见银光闪烁之下,他手中那串东西正好将那黑袍人的脖子缠绕住,继而顺势一拉,那黑袍人便软绵绵地倒在地上,眼看是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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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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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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