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玉面仙子和凌云公子要比之前那四人高明。一来此番是玉面仙子主动邀战,萧先生则是被动应战,其中非但存在主与客的区别,而且分明是打乱了这萧先生原本的计划,只得硬着头皮,和她打了这场遭遇战。二来这玉面仙子身为女子,和之前的四名男子又是不同。在玉面仙子那万般风情的拨动之下,身为男子的萧先生,居然不为所动,反而灵机应变,借助凌云公子对玉面仙子的仰慕之情,巧妙地让那凌云公子和自己同一战线,借他之力去对付玉面仙子,这才将两人同时击破。而他其间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可谓是阴阳交替,刚柔并进,隐隐暗合天道张弛。
一时间,在场众人都是暗自心惊,那唐老板更是忍不住开口赞道:“老兄当真了得。方才若是小弟和老兄你易地而处,面对玉面仙子那千娇百媚,小弟只怕是吃不消的。”其他人听了这话,虽然嘴上不说,但回想起玉面仙子方才的一颦一笑,心中也甚是钦佩这个萧先生。
要说此刻最高兴的人,自然还是这净湖侯府的主人陆小侯爷了,想不到居然会有个从天而降的救星,仅凭一张嘴便将这些凶神恶煞的债主打发掉了大半,若不是堂上众人都在,只怕陆小侯爷早已高兴得手舞足蹈了。
然而陆小侯爷身旁的先竞月,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了。要知道当今天下能为此事者,恐怕仅一人耳。事到如今,先竞月已经有十二分的确定,这个自称“萧先生”的老穷酸,一定便是那个人——那个精通易容术的人——“一入凡尘,百态无相”,果然名不虚传。
此刻堂上那些个债主里,还剩下“合刀门”的掌门陆老爷、天井山的韩上人和“汇今钱庄”的熊掌柜三人没被说服,然而对那萧先生来说,却是大局已定了。当下他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口沫横飞,顷刻间也便和这三人达成了一致。他这次却只花了一盏茶的工夫,想来是这剩下的三人眼见败局已定,自己又是人微言轻,所以也不做过多的争执。
如今还在堂上的张难非等六个人,再加上已经离开的任镇北、玉面仙子和凌云公子三人,那萧先生已和陆小侯爷的这九名债主尽数谈得妥当。除去张难非和任镇北两人的合计二十万两银子不用归还,萧先生和剩下的八名债主都做出了相同的约定。那便是三日之后,叫众人再来找他,届时合计七十万两银子便能尽数归还。
待到一切都谈得妥当,那为首的武陵剑派掌门、“大庸之剑”张难非眼只得暗自叹息一声,和陆小侯爷交代下几句场面话,便带着众人一同离开了。陆小侯爷做梦也没料到今日之事就这么轻易地蒙混了过去,兴奋之下,哪里在乎这萧先生所定下的三日之约?
眼见张难非等人就此离去,陆小侯爷不禁长长地送了口气。当下他正要好好款待这位萧先生,却听身旁的先竞月突然冷冷说道:“你居然敢来见我?”
那萧先生“苦战”多时,脸上也不禁泛起了一丝疲倦之色。眼见先竞月发话,他只得勉强笑了一笑,说道:“竞月兄别来无恙。你且容我歇息片刻,有什么事我们到侯府后院里谈。”说着,他便弯腰在地上磕灭了旱烟,又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烟灰,竟仿佛是在自己家中一般随意。然后他也不理会虎皮座椅上的陆小侯爷,伸了个懒腰,便大摇大摆地向后堂走去。hτTΡδ://WωW.sndswx.com/
萧先生的这翻举动直看得堂上那陆小侯爷呆若木鸡,眼看着那萧先生的身形消失在后堂的花园里,陆小侯爷这才回过神来。他不禁疑惑地望向身边的先竞月,问道:“莫非你认得他?这个萧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先竞月一字一句地说道:“将死之人。”
这净湖侯府坐落在岳阳城外往北四十里处,临芭蕉湖而建。当此春回大地、绿遍湖山之际,侯府的后院正是那嫩芽初现、幼苞待绽的气象,再加上那湖风与鸟鸣之声交织齐响,热闹云霄,无处不透露出一股欣欣向荣的生机。
先竞月当下缓步踏入这侯府的后院中,但觉暖暖的春风轻撩,乃是从那侯府旁那芭蕉湖上吹起的湖风,将他整个人都沐浴在了春意当中。伴随着他的衣衫被湖风轻轻拂起,那带着血渍的白衣之下,依稀可见那柄让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纷别。
那萧先生的颔下此刻竟是光秃秃的一片,原来适才那三缕长须却是他的伪装了。如今他似乎甚是悠闲,正平躺在后院的绿荫之上,将一双腿高高跷起来,脸上似乎笼罩着一片红潮。
眼见先竞月沉着脸缓步走向自己,萧先生当即漫不经心地伸手一挥,将一物高高抛起,向先竞月身前落去。
先竞月伸手接过,却是个装满酒浆的皮囊。只听那萧先生已笑嘻嘻地说道:“当日在那紫金山上,太元观中,你我二人生死之间,虽只是匆匆的一面之缘,却曾有过约定。那便是倘若能在希夷真人的手下逃得性命,那么他日江湖重逢,定然要把酒言欢,畅叙别离。”
说着,萧先生懒散地从地上坐起,狠狠地摇了摇脑袋,似乎已有了三分醉意。他见先竞月沉默不语,又萧道:“若要论酒之一道,我实是不懂。这袋酒既是侯府之物,想来也不会太差。竞月兄,如今我已先醉一步,就看你是否要来和我共谋一醉了。”
先竞月并不言语,他拧开酒囊的木塞,将里面的水酒缓缓倾洒了出来,在自己身前的草地上横着滴出一条水线,竟分明是祭奠之时向阴魂敬酒的动作。
萧先生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摇头晃脑地说道:“人生在世,本就难得糊涂,我虽不懂酒,倒也知道酒是令人糊涂的最好办法,竞月兄又何苦要独自清醒?有些事,不记得倒有不记得的好,况且你若当真想要杀我,即便我能躲到天涯海角,也早已是个死人,又怎会安然无恙地躺在这里喝酒?”
先竞月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将那空掉的酒囊丢开,缓缓伸手,按住了衣衫下那柄漆黑的纷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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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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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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