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江望才方才抛起的那支木筷,自空中旋转落下,的确是插进了茶壶之中——却是投进了方东凤面前的那个茶壶里。
要知道云老适才已将江望才、方东凤和言思道三人几案上的三把茶壶尽数去掉壶盖,分别放置在了三张几案前的六尺之处。虽然没有言明,自然是对应左、中、右三个席位上的三人,一人一个茶壶。但江望才却陡出奇招,将自己的木筷投进了方东凤面前的茶壶里。
只听江望才笑道:“凤兄,我们之前并未言明一定要投自己面前的这个茶壶。所以如今我既已选择了你面前的这个茶壶投掷,那么这个茶壶,便是我江某人的。哈哈,还请凤兄见谅,另选其它茶壶投掷。”
言思道自然看得分明,此刻这公堂之中的三个席位,相隔本有两丈多的距离,江望才既然已将自己的木筷投进方东凤面前的茶壶,从而抢占了他的位置,那么待到方东凤要投之时,便只能选择两丈开外江望才面前的茶壶,又或者是自己面前的茶壶,其难度可想而知。
虽然江望才这般做法似乎有些无赖,却也是他靠自己的真本事从而占据到的优势,更没违背这场投壶的规矩,倒也无可厚非。要知道江望才深知这方东凤的投壶技艺不如自己,再者这方东凤又不通武艺,以这两丈开外的距离和自己投壶博弈,无论如何,也决计不可能胜过自己,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んτΤΡS://Www.sndswx.com/
眼见江望才面露笑容,那正中席位上的方东凤当即微一定神,点头赞许道:“尊上智勇双全,老朽佩服得紧。”
言思道连忙一晃自己手中的木筷,大声笑道:“眼下江兄既已投出了第一记,那接下来不知该由谁……”他话未说完,只见那方东凤忽然猛一挥手,一支木筷便已斜飞而出,稳稳当当地插进了江望才面前的那个茶壶中。
言思道不禁愕然当场,方东凤这一手丝毫不输给江望才的投掷功夫,固然让他惊异不小。但最重要的却是,方东凤这个老东西居然至始至终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此刻竟然毫不理会自己的询问,径直抢在自己前面先投,也是一记入壶。
眼见方东凤的木筷入壶,江望才也是呆立了半响,这才强笑道:“原来……原来凤兄这些年来和江某博弈,却是在一直在刻意隐瞒实力了。”
那方东凤重新闭上双眼,淡淡地说道:“老朽虽然不通武技,也没当过什么酒楼的跑堂,但是我教的‘天露神恩心法’,却是一门强调以精神融入万物的神通。老朽虽然学艺不精,但投壶这点微末伎俩,只要凝意集思,控制区区一支木筷的走向,倒也不在话下。”
江望才脸上一片阴晴交替,随即冷哼一声,淡淡地笑道:“昔日凤兄毛遂自荐,前来洞庭湖投靠我江望才,那时我便已识破你神火教门下的身份。然而江某生平,素来是唯才是举,这些年来你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却多少也为我洞庭湖一脉出力不少,所以江某也不曾亏待于你。”
方东凤只是闭目冷笑,并不作答,江望才继续说道:“其实我与凤兄两人的想法,说到底却是一致的,不过是‘同心协力’这四个字罢了。不同的在于,江某是一心想要与神火教真诚合作,而凤兄却是想要把我整个洞庭湖吞并,归入神火教的麾下,不知我说得可对?”却见那方东凤还是不作理会,江望才一时也无计可施,只得干咳了几声,从而掩饰自己的尴尬。
一旁的言思道听到此刻,已是心下了然,原来这江望才和方东凤主仆二人,却是一直在暗中较劲、非友非敌的关系,背后则各自代表着洞庭湖和神火教两大势力。然而令他一直想不明白的,却是无论这两人是敌是友,说什么也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对谢擎辉来袭的大军视而不见,从而置那龙跃岛上的一干帮众不顾,莫非他们早已有了万全之策?
想到这里,眼见此刻的僵局,言思道不禁望向自己几案前的那个空空如也的茶壶。
要知道方才江望才舍近求远,抢先投了方东凤面前的那个茶壶,这倒也罢了。但轮到那方东凤再投之时,堂上所剩的便只有江望才和自己面前这两个茶壶,对方东凤而言,距离分明是一般的远近,没有任何区别。方东凤若是选择自己面前这个茶壶投掷,那么公堂中留给自己的,便只有左首席位前江望才的那个茶壶。如此一来,便是江望才投方东凤的、方东凤投言思道的、言思道投江望才的这一局面,而身在这场投壶中的三个人,都要隔着两丈的距离投掷木筷入壶,相互间乃是一般的难度。
谁知方东凤那个老头也不知是和江望才故意抬杠,还是他根本就没有把言思道放在眼里,居然径直选择了江望才面前的那个茶壶投掷,留下言思道面前的一个空茶壶给他。于是情形就变作了江望才和方东凤两人隔着两丈多的距离,分别去投对方的茶壶,而言思道则只需要投自己几案前不过六尺距离的茶壶,简直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当下言思道举起一支木筷放在自己的右眼前,眯上左眼,用右眼瞅准自己席位前那个空茶壶,嘴里笑道:“投壶一道本就非我所长,但眼下这个距离,却也是轻而易举,如此便多谢两位的好意。不过有件事好教两位知晓,那便是眼下朝阳已升,日色方浓,我要是没算错的话,之前所约定的辰时,应当已经到了。”
江望才“哦”了一声,只是出于礼貌,心不在焉地问了声:“什么时辰?”
言思道夸张地叹了口气,笑道:“说来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依稀记得,昨夜我和小谢将军所约定的进攻时间,好像便是今日的辰时。若是不出意外,此刻小谢将军集结在岳阳城西面、洞庭湖的东畔的朝廷大军,已然全军出击,攻向龙跃岛了。”
说着,言思道手中的木筷便脱手掷出,直取几案前六尺之处的那个茶壶壶口。但听“啪”的一声闷响,却是他手上力道使得大了,让木筷径直摔落到了茶壶后的青石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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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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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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