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从昨夜到今日,谢贻香所经历的这一件件事,每一件都是在挑战她的极限,到如今整个人已近崩溃的边缘。眼见方大人不断地靠近,她心中混乱,差点便要出刀将这个宁义太守斩杀当场。就在这时,伙房里那个女童恰好也来到后院,看到方大人那个两岁左右年纪的婴童被摔死在地,顿时笑道:“哎哟!这么好的东西,可千万别糟蹋了!”
说着,那女童已将地上的婴孩尸体捡起,叹道:“须知这脑浆一物,本就是人间至味,尤其是两三岁婴童的脑浆,更是上品中的上品,哪能这么浪费?”说罢,她也不理会血污肮脏,径直将脸凑近婴孩头上的伤口,用嘴吮吸流出来的白色脑浆。不过片刻,女童半张脸上全是脑浆和血污,可谓是恐怖至极,居然还向对面的谢贻香咧嘴一笑,问道:“你可要尝一尝这人间至味?”蜀南文学
见到女童此举,对谢贻香而言,可谓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只觉无穷无尽的恐惧笼罩全身,吓得她当场尖叫起来,直刺得在场众人耳膜生痛。随后谢贻香拼尽全力从地上站起,跌跌撞撞地向衙门外狂奔出去,恨不得插上翅膀远走高飞,远远避开宁义城这座妖魔之城。在场的一众衙役原本要将她拦下,却被那方大人抬手制止,恨恨说道:“算了,由她去罢!这丫头毕竟是谢封轩的女儿,谢大将军虽已过世,但我方铁衣也不能忘本,多少还是要给九泉之下谢封轩几分薄面。”
说完这话,方大人这才转头望向人群里的杜师爷,意味深长地笑道:“原来是亲军都尉府的大人纡尊降贵、大驾光临,宁义城当真是蓬荜生辉。这些年来倒是下官眼拙,居然有眼不识泰山,以至怠慢了贵客。失礼之处,还请大人多多包涵。”
那杜师爷被谢贻香揭破身份,早就知道今日之事难以幸免,但如今恒王叛军围城,自己又能逃去哪里?此时听到方大人这话,他只得咬紧牙关,开口否认道:“大人莫要听那丫头胡言乱语,城里断粮多日,哪还有什么荞麦、糠皮和稻米?她……她分明已经疯了,大人怎能听信一个疯子的话?”方大人微微一笑,淡淡地问道:“疯子的话也未必全是疯话,就好比后院里这处藏尸地窖,之前若非是由阁下亲自带路,今日又怎会被那丫头寻到?”
那杜师爷顿时哑口无言,还没来得及做出举动,一个衙役已从后面抢上,用手臂死死锁住他的脖子,随后旁边的衙役们也一拥而上,将杜师爷径直按倒在地上,用绳索捆绑起来。那女童此时已将婴孩的脑浆吮吸干净,也来到杜师爷身旁,将他的两只袖子高高卷起,用手指轻轻拂拭着杜师爷手臂上的肌肤,咯咯笑道:“这位师爷生得细皮嫩肉,我早就想一尝滋味,你还偏偏要往我手里撞。既然如此,今晚大家便吃个水煮肉片如何?”
与此同时,谢贻香一路冲出衙门,整个人几乎已经丧失神智。由于方大人的衙门地处宁义城城西,她便下意识地往西面城门而去,想要逃离宁义城。谁知西边的城门却是紧闭不开,由三十多个军士驻守,任凭谢贻香大喊大叫,也不肯打开城门。当中有军士见这小姑娘举止疯癫,不禁心生怜悯,好言相劝道:“眼下城外有三万叛军围困,整座宁义城已是只能进、不能出。那些叛军虽然声称‘兵不血刃、不杀一人’,但只要抓到从城里逃出去的人,便要绑在太阳底下暴晒几个时辰,然后再送回城里,要他们去衙门外劝方大人开城投降,你又何必要去自讨苦吃?”
谢贻香心智已乱,眼见叫不开西边的城门,便转身往来时的北门而去。一路上街道上的难民和百姓倒是不少,被谢贻香接连撞倒好几个人,待到她抵达宁义城北门,却见城门恰巧打开了一道缝隙,正有百姓从城外进来。谢贻香也顾不得其它,当即撞开人群狂奔过去,旁边守城的军士还没反应过来,她已挤入城门打开的缝隙,一口气冲出城门。
谁知谢贻香刚一冲出城门,正好有人要从城外进来,顿时和她撞了个满怀。对方哪里吃得消谢贻香狂奔的冲势?被撞得接连退开好几步,继而仰天摔倒,口中厉声骂道:“哪里来的虫豸鼠蚁,是嫌自己阳寿太长,赶着要去投胎转世,下辈子沦为一头畜生?竟敢冲撞于我,当真是……是……怎么是你?”
说到这里,被谢贻香撞倒那人已从地上坐起,伸手解开自己白色斗篷上的兜帽,露出一张眉清目秀的俊脸,竟是个十七八岁的美少年。但他那两只眼睛里的一对瞳孔,却是呈灰白之色,乍一看去,就仿佛是个失明的瞎子。
谢贻香受此冲撞,自己也是跌倒在地。待到她看清眼前这个俊美少年的模样,迷茫中不禁心念一动,似乎清醒了些许,终于认出眼前之人:这不正是那个来历不明的双瞳小道士得一子?话说自从去年冬季在天山北脉的墨塔一别,自己已有近半年时间不曾听到这个小道士的消息,几乎都要将他遗忘了,此刻又怎会突然出现在此地?
谢贻香整个人早已崩溃,此时见到得一子现身,无疑是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惊喜之下,当即已扑了上去,紧紧抱住眼前的这个小道士。得一子虽已认出她来,但方才被撞倒在地的怒气仍旧未消,顿时厉声喝道:“你做什么?给我松开了!”不料谢贻香反而将他抱得更紧,口中喃喃说道:“妖魔……好多妖魔……这里是一座妖城!里面的人全部都是妖魔!你救救我……救我……”
得一子不料这位谢三小姐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惊疑之下,只觉被谢贻香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不禁面红耳赤,大声说道:“你……你……你这是男女授受不亲,成何体统?”谢贻香却是置若罔闻,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忽然抽泣两声,竟是放声大哭起来。
如此一来,纵然得一子有呼风唤雨之术、通天彻地之能,面对这么一个抱着自己痛哭的女子,一时间也是手足无措,不知应该如何是好,只能僵直在原地。过了半响,耳听谢贻香的哭声渐止,他才试探着开口问道:“有话说话,是……是有人欺负了你?你只管告诉我便是,无论仙佛神魔,还是妖鬼人畜,只在我挥手之间,便能令其灰飞烟灭,你又何必……何必如此失态……”
说到这里,得一子才发现靠在自己肩头的谢贻香已然沉睡过去,脸上泪痕犹在,但两只手仍是死死抱紧自己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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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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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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