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径自在长榻上坐下,看向一脸惊愕又不满地看着她的陈立,没好气道:“我要歇息了,被子和枕头呢?”
陈立:“……”
他虽然对这个女人很不满,但碍于郎主方才的态度,他如今也只能先顺着她。
必须得等郎主清醒过来后,才能对这个女人下手。
在那之前,也只能看好她,不让她伤害郎主了。
他从一旁的柜子里抱出了一床备用的被子和一个枕头,往长榻上一扔,压低声音威胁道:“你给我小心一些,若你有任何对郎主不利的行为,别怪我不客气。”
哟,十年没见,陈立的气场也凌厉了不少嘛。
沈卿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脱下鞋子就上了长榻,把被子一拉道:“我要歇息了,麻烦陈总管熄一下灯。”
陈立:“……”
他深呼吸了好几回,才终于把喉咙口的那股郁气压了下去。
就看她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他最终也只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请示了俞九清后,熄了外间的灯,只留下一盏窗台边昏暗的油灯,便忧心忡忡地出去了。
沈卿虽然说她要歇息了,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没法立刻就睡觉。
她在长榻上翻了个身子,透过不远处的窗户看着外头清明的月光。
俞九清到底认出她了吗?
如果他认出她了,为何不拆穿她?
莫非是在闹别扭?
这家伙,她还没跟他闹别扭呢,他还有脸跟她闹别扭了。
还有他今天的遇刺,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知晓俞九清的处境一向是不怎么好的。
所谓功高盖主,十年前,几乎是她和俞九清一力平定了大齐的内忧外患,除了这个大齐依然姓司马外,就连民间的三岁小儿都知道,这天下真正掌权的是大齐的丞相和丞相夫人。
在旁人眼中,他们只怕是祸乱朝纲的奸臣夫妇,即便这个大齐其实是由他们一手救回来的。
在那些忠于大齐皇室的臣子和大齐大部分皇亲国戚眼里,她和俞九清碍眼得很,十年前大齐的局势刚刚平稳下来的时候,不少人明里暗里地针对他们,想要除掉他们的敌人多得数不清。
但……如今十年过去了,虽然具体的情况她还不清楚,但按郭乘风的说法,俞九清似乎把自己的地位巩固得很好,他都不用再像十年前那般低调行事了,情况理应比十年前好了不少才对。
还是得想办法,尽快摸清如今俞九清和丞相府的情况……
到底是折腾了一整天,加上沈卿如今的身体不太好,她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熟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静幽暗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随便披了件外袍在身上的俞九清披着一头黑发,慢慢地走到了外间的床榻旁,垂眸凝视着长榻上熟睡的女子,看着看着,向来清明冷静的俞相的眼神,不禁恍惚了一瞬。
竟然……就连睡颜都这么像。
他不自觉地单膝跪下,抬起手,却在快要碰触到面前女子的时候,猛然顿了顿,好半响,才低低地哑声道:“你到底是不是她?若你是她,为何不与我相认?”
这样的期望,这十年里他有过太多太多回,只是每一回,都被现实打击得遍体鳞伤。
他是真的有些怕了。
但他更怕的,是这一切,不过是他为自己编织的又一个过于真实的梦。
沈卿只觉得自己很久没有睡过这么香甜的觉了,不仅一夜无梦,还睡得骨头都有些酥软了。
饶是如此,因为强大的生物钟,在天刚亮的时候,她还是醒了过来。
她有些怔愣地坐了起来,一时分不清这是哪里,今夕又是何夕。
就在她还有些迷糊的时候,里间的帘子被掀起,一身白衣气质清冷的男人缓步走了出来,见到坐在长榻上披着一头稍显凌乱的及腰黑发、半眯着一双水润杏眸的女子,眉头猛地皱起,语气不怎么好地道:“快起来收拾自己,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沈卿:“……”
明明是如此美好的一个早上,为何一起来就要见到这个狗男人?
即使这个狗男人十分秀色可餐,也掩盖不了他狗的本质!
沈卿呵呵冷笑两声,五指成梳梳理了一下如瀑般的长发,下床汲起鞋子,带着几分旁若无人的慵懒道:“郎主看不顺眼,别看就是了。何况奴婢这样是谁害的?奴婢倒想梳妆打扮,但郎主这里有奴婢需要的东西吗?倒不如放奴婢离……”
俞九清的眼神瞬间沉了沉,低喝一声,“陈立,叫人把东西送进来!”
沈卿微愣,下一息,就听房间的大门轻轻被人敲了敲,随即一个带着几分怯意的女子声音响起,“郎……郎主,奴婢进来了……”
是朱圆的声音!
朱圆说完,就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见到房间里的沈卿,顿时眼神一亮,只是眼角余光触到一旁冷得仿佛一块冰的的俞九清时,整个人惊了惊,连忙低下头,抱着手中那一堆东西快步走到了沈卿身旁,放在一旁的几面上,道:“沈……沈卿,我把你的衣服和梳妆用的东西带过来了,还给你打了盆温水,拿了洗漱用的器具。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沈卿:“……”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唤人把朱圆叫过来的?
她扫了一眼朱圆送过来的东西,径直拿起毛巾放进温水里浸透了,道:“这些东西够了,你跪了一晚上罢?膝盖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
都怪那个可恶的木双双!本来一开始,苏管事她们因为走水被吸引走的时候,她们可以偷偷溜进房间里加件衣服,给膝盖垫点东西,减少受罚的痛苦程度的,谁知道被木双双发现了!
那之后,木双双带回了负责看管她们的秋云姐,她们完全没机会做准备,就这样在冷风中结结实实地跪了一晚上!
好不容易受完罚,本想立刻回房间休息,谁知道陈总管突然过来了,冷着一张可怕的脸让她帮沈卿收拾几件衣服和首饰。
虽然她很担心沈卿,也很想借这个机会看看她发生什么事了,但掩盖不住她如今又冷又困膝盖还发麻地疼啊。
看到朱圆皱在了一起的脸,沈卿哪里不明白,立刻道:“我这边没别的事,你快回去休息。”
朱圆怯怯地偷看了一眼一旁不说话的俞九清,“可是……”
郎主没开口让她走,她哪里敢走。
“行了,我说让你回去就回去。”
沈卿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不由分说地推着她往房门外走,朱圆惊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连忙慌张地看了俞九清一眼。
这一眼,却是让她有些呆住了。
却见他们郎主依然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一双凤眸看着她们这边,却丝毫没有露出因为沈卿没把他放在眼里的举动生气或不满的神色。
就仿佛,沈卿这般不管主人擅自做决定,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她已是被推了出去。
沈卿免得她死心眼要回来服侍她,直接“啪”一声关上了房门,道:“现在立刻给我回去休息,那种不懂体恤下人的男人的话就别听了。”
朱圆:“!!!”
沈卿……沈卿在说什么啊!这不是明摆着在骂郎主吗?!
她的胆子也忒大了!
她不由得小心翼翼又探究地转头看向一旁的陈立。
陈立面无表情,拼命忍着仿佛吞下了一窝苍蝇般的憋闷感。
别看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这是主子的老毛病了,但主子这回病得也太严重了!
这已经完全不是他能解决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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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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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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