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在谢贻香脑海中打响。原来这便是撕脸魔的动机所在,一直困扰刑捕房的难题,居然被言思道三言两语随口说破,谢贻香兴奋之余,隐隐对眼前这人生出一丝钦佩之情。
言思道却是古怪地一笑,自言自语道:“从死者嘴里拿东西?嘿嘿,看来你还不算太笨。”谢贻香见他伸手在掩尸布上拭擦了几下,重新盖上尸体,看来是要准备结束这次验尸了,急忙问道:“凶手究竟从被害者嘴里拿了些什么?”
言思道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什么都来问我,我又该问谁去?到目前为止,我只能说,凶手肯定没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谢贻香不禁追问道:“何以见得?”言思道无精打采地说道:“三小姐这一问真是好笑,凶手要是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又怎会气急败坏,恼怒之下收手时乘势发力,以拇指和尾指将死者的脸震裂开来,从而得到‘撕脸魔’这个名号?”
两人从地窖出来,言思道便迫不急待地点燃了腰间的旱烟,大口猛吸起来。
谢贻香见他贪婪地吞吐着烟雾,满脸兴奋的神情,仿佛濒死之人抓到了根救命的稻草,忍不住说道:“古人云:‘甚爱必大费’,就算我不杀你,你迟早也会死在这口嗜好之下。”
言思道悠然道:“若是没这口嗜好,纵然能长命百岁,又有什么趣味?”谢贻香暗咒一声,正色说道:“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言思道毫不思索,说道:“送我出去。”
当下两人默默无语,一路上言思道只是默默地吸着旱烟,似乎心事重重。刚踏出刑捕房,他便向谢贻香挥手作别,举步扬长而去。
谢贻香见他说走就走,急忙叫道:“你要去哪里?”言思道脚步不停,只是摇了摇头,说道:“该查什么便尽快去查,要解答你心中的疑惑,那就去选择一名死者,只管往深处查。”说罢,转眼就消失在冷清的街角。
谢贻香追出几步,立刻停了下来,心想:“我堂堂刑捕房捕快,莫非真要靠这个朝廷重犯相助才能破案不成?既然他一声不响地离去,我又何必挽留?”她陡然发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对这言思道生出了一丝依赖,她急忙甩了甩头,收回思绪,想道:“如今既已知晓了撕脸魔的动机,此案再不是毫无头绪,只要往这个方向顺藤摸瓜,破案必是迟早的事。”
然而转念一想,言思道的分析虽是大有突破,但仅凭“从嘴里拿取东西”这个结论,案情依然是一片迷茫。那些被害者嘴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撕脸魔痛下杀手?是舌头?还是牙齿?被害者嘴里显然完好无损,撕脸魔自然不是为此而来。ΗtτPS://Www.sndswx.com/
猛然间一个极其大胆的假设涌上谢贻香心头,虽然这个假设有些不可思议,但谢贻香却极具自信,仿佛已洞悉到了此案的关键。回想起言思道临别时说的“选择一名死者,只管往深处去查”,她略一思索,立刻想到了缅榕。
既然缅榕是最近的一名死者,又是自己的幼年好友,理当由她入手调查。她立刻从刑捕房马厩中牵出一匹骏马,恨不得立刻证实自己的假设,心急如焚之下,便策马狂奔起来。
京城之中虽严禁骑马,但都尉府和刑捕房执行紧急公务时却是例外,谢贻香眼见街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行人,再想起自己身上还有那枚可以“纵马皇城”的九龙玦,更是放心大胆,直奔城南的乌衣巷而去。
此时已是午后时分,疲倦的阳光无力地散落,照耀着萧索的街道。路上倒有几个行人识得是谢大将军家的三小姐纵马而来,匆忙躲到一旁,悄声议论起来。
谢贻香转过街角,却有两名巡街公差喝得大醉,迎面而来。两人眼花耳热之际,谢贻香又没穿刑捕房的工服,一时竟没认出马上是谢家的三小姐,顿时破口大骂,喝到:“反了反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京城策马。兀那女子,赶紧给我滚下马来。”
谢贻香哪顾得许多,只作没听见,继续前行。谁知那两名公差眼见谢贻香奔得近了,竟然同时将手中的铁链向她劈头盖脸地打去,要将她拉下马来。
要知道谢贻香本来就不满这些欺负百姓的巡街公差,此时见这两人无礼,自己又是理直气壮,当下冷哼一声。她伸手一招,那两名公差挥来的铁链便被她抓在了手中。
那两名巡街公差还没反应过来,谢贻香已手腕微动,那两条铁链便如腾蛇、如蛟龙,在大街上四处游摆,一阵乱舞之后,反而将那两名公差捆了起来。谢依香也不松开铁链,只管催马前行,顿时将那两名公差捆绑着拽倒在地,拖在马后滑行。
街边一干路人见谢贻香使出这手功夫,又听到那两名公差在青石板的地面上磨蹭得哇哇乱叫,纷纷击掌大笑,高声喝彩起来。谢贻香心中得意,一直把他们拖出十几丈远,这才松开手中铁链,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行,哪管身后早已乱做一团。
对她而言,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尽快将撕脸魔缉拿归案,若能早破案一刻,说不定便能多挽回一条人命。
那史官徐大人的府第,谢贻香最是熟悉不过,就在她家大将军府的隔壁,这也正是她自幼便与缅榕相识的缘由。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已来到了乌衣巷中。策马驶过大将军府时,谢贻香竟不做丝毫停留,心道:“听说昔日大禹治水时,三过家门而不入,恐怕也不过如此。”
望着徐大人的府第,她心中突然微微一惊。自己立志要缉拿撕脸魔,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替缅榕伸冤复仇,然而自从那趟天牢之行后,这几天以来自己就再也没想起过缅榕了。究竟是为了缅榕而破案,还是因为破案而想起了缅榕?她心中不禁有些迷茫。
缅榕虽是自己幼年的好友,然而长大后却相处得少了,或许是缅榕虽出生名门,又有沉鱼落雁之貌,让无数青年才俊倾心不已,然而她私下的品行却不甚佳,极难相处,是以近几年来两人才未曾约见过。想到这里,谢贻香猛一甩头,丢开心中的杂念,在徐大人的府门外翻身下马,也不通报,便径直冲进府中。
却见眼前一道天青色的身影闪过,一名女子自徐府中迎面出来,谢贻香微微一惊,这女子她居然见过,竟是那晚在秃顶老者家里追杀淫贼吴盛西的那名绝美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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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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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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