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接口说道:“老哥你是有所不知,所谓的‘官’、‘吏’二者,虽然都是吃皇粮的,其中可是大有分别。那些喝过墨水的是‘官’,没喝过墨水的则是‘吏’,一个是出主意的,能进入朝廷的编制;一个是出劳力的,只能算当地衙门的编制,两者又如何能够相互比较?”
这话一出,周围的百姓们纷纷赞同,有人补充说道:“这话说得极好,那些所谓的‘吏’,平日的工作便是东面收租,西面讨钱,这边吆喝小贩,那边吓唬商家,活脱脱的一副小人嘴脸,哪用得着喝什么墨水?要是你长得一团和气,满嘴斯文,只怕还吃不得这碗饭。”
就在众人的哄笑与议论声中,忽听谢贻香冷冰冰的声音已从公堂上传来,冷冷说道:“公堂之上,严禁喧哗。肃静!”。她正愁不知该从哪里说起,眼见这帮捕快出尽洋相,惹得堂下百姓们的哄笑,倒是帮了她一个大忙。当下谢贻香便望向公堂上的金捕头,不冷不热地问道:“金凉,这些便是由你一手带出来的捕快?当真是丢尽了朝廷的颜面。我且问你,你当差有多久了?先后担任过那些官职?”
那金捕头见谢贻香将矛头转向自己,心中暗骂这帮捕快无能,脸上却不甘示弱,兀自狡辩道:“大人容禀,小人的这帮弟兄们,向来在这镇上当差,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大伙今夜本来睡得正香,忽然被大人唤醒升堂,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要紧事的案子,但大人有令,大伙也只好强打精神,苦苦支持至今,这才闹出了些笑话。”
耳听金捕头这一番阴阳怪气的说辞,谢贻香当即压下心头怒火,不怒反笑道:“金捕头,你好像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那金捕头却只是冷哼一声,将脑袋高高扬起,并不作答。
不料这金捕头居然顽固至此,摆明了是要在这公堂之上和自己争锋相对,唱一出对台戏,谢贻香不禁怒由心生,暗道:“眼下我要是压不住这帮家伙,往后便更没指望了。这金捕头既然不肯服软,说不得,只好以武力解决了。”当下她心中暗叹一声,右手已缓缓伸向腰间的乱离。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堂上一名捕快忽然大声说道:“大人息怒,金捕头近日里公务繁忙,已有多日未曾合眼,这才有些迷糊。还请大人开恩,容下官来替他禀报。”说着,这捕快便已滔滔不绝,将金捕头的生平娓娓道来,说他从未在其它地方当过差,一直尽心尽力地在这赤龙镇上做捕头。
谢贻香立马认出了这名打圆场的捕快,却是前些日子陪同自己前往那姚家古宅的老叶,顿时冷笑不已。看来这个老叶竟是金捕头的心腹之人了,难怪当日这金捕头一听说自己要去那姚家古宅,便立马指派了老叶与自己同行。
自从历经了眼前这许多事,到如今谢贻香心中已然通透,当时在姚家古宅中,这金捕头之所以要在暗中下令,叫众捕快将那些从阁楼里找出来的尸骨尽数烧毁,自然是要隐藏什么秘密,不愿让谢贻香勘破其中的玄机,这与当夜那个装神弄鬼的花脸黑袍人,分明是一般用意。由此推断,眼前这个身在赤龙镇衙门里当差的金捕头,显然与那些个黑袍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甚至就连这金捕头本人,也很有可能是那些神秘的黑袍人当中的一员。
所以金捕头当日听说自己要前往那姚家古宅,当然便会想到自己有可能发现古宅中隐藏的秘密,之所以派出他的心腹老叶同行,除了有监视自己的作用,也是为了好在关键时刻暗中潜逃,回来向金捕头通风报信,好让他带人来处理善后之事。
当下谢贻香再看堂下的一众捕快,却没看到那日同行的另一个捕快老陈,想来这老陈多半却是金捕头和老叶等人圈子以外之人了,和他们之间并无什么瓜葛。谢贻香在庄浩明手下学得久了,多少知道些官场里的用人之道,当日那金捕头让老陈也一并随自己同行,倒也不为别的,只不过是偏袒自己人罢了,所以才将这吃力不讨好、没油水的差事丢给老陈这个外人,反正也有老叶在旁盯着自己,多一个老陈也没不会有太大干系。
至于眼下那老陈并未出现在这公堂上,谢贻香往更深的层次思索,说不准当日金捕头派遣老陈同去的目的,甚至便是要借此机会将老陈这个“外人”给除掉,从而再推脱给“姚家古宅闹鬼”的传说。她分明记得清楚,当日那个捕快老陈被黑袍怪客封住浑身穴道,自己试了多次也无法解开,到最后便是由金捕头派人将他抬走。此刻这老陈既然没再出现,多半已经遭了金捕头等人的毒手。
谢贻香心中虽是这般盘算,然而当此情形,无凭无据之下,也不好在公堂上当面对证。待到堂上的老叶说完金捕头的生平履历,谢贻香心中暗想道:“那日姚家古宅里的旧账,正好还没机会和你清算。这倒好,我还不曾追究,你倒自己跳出来了。”
当下谢贻香脸色一沉,冷冷说道:“叶捕快,公堂之上本官还没发问,岂容你私自开口,扰乱公堂?简直是藐视朝廷法纪。”说着,她从公案上的木壶里随便抽出一支令箭,随手往堂下一扔,说道:“依照我朝律法,扰乱公堂者,轻者入狱,重则斩首。本官念在你是初犯,这才网开一面,从轻发落。来人,将这叶捕快就地重打五十大板。”
谢贻香这般说辞却是没错,须知在公堂之上,若无主审的官员的许可,堂上众人都不能私自开口说话;即便是一定要开口说话,也要先询问一句“大人容禀”,在得到主审官员的允许后,方才可以开口说话。然而像老叶这等没见识的地方捕快,哪里懂得这其中的规矩?他这番私自开口,顿时被谢贻香抓住不放,较真起来,的确是扰乱公堂了。
谢贻香这话一出,公堂内外顿时鸦雀无声,想不到这个小姑娘居然说翻脸便翻脸,一时之间,众人竟不知应该如何是好。那吴镇长见状,连忙咧嘴一笑,正待出言求情,谢贻香已淡淡地说道:“你们还愣着作甚?莫非要本官亲自下堂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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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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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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