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缥缈峰峰顶的上万人彻底沸腾,先竞月这一举止,无疑是正面回应峨眉剑派的挑衅,将由他这个“十年后天下第一人”代表玄武飞花门下场,迎战“江湖名人榜”上排名第四的峨眉剑派掌门人、名震天下的“定海剑”朱若愚。
要知道前日太湖西岸一战,先竞月曾和朱若愚有过一次交锋,其声势之大,可谓惊天动地、鬼哭神嚎,在场的诸如大孚灵鹫寺、武当派和白云剑派等高手都曾亲眼目睹,皆是叹为观止、自愧不如。虽然那一战结果看似朱若愚略胜一筹,但先竞月却是以空手对抗有着“江湖第一神兵”之誉的定海剑,直到百招开外才亮出兵刃。以此观之,此二人不仅是当今武林中最为顶级的高手,更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今日这场“太湖讲武”能有他们二人代表各自所在的门派争夺这武林盟主之位,打响最后一场决战,无疑是本次盛会的巅峰时刻,更是一场足以彪炳千秋的旷世之战。在场众人期待之余,皆是翘首以盼,兴奋不已。
眼见高台上的先竞月起身拔刀,朱若愚尽管早有准备,心中也不禁“咯噔”一声,冷冷说道:“你已两次败于我手,还想来自取其辱?”高台上的先竞月却置若罔闻,转头望向身旁的得一子。
须知谢贻香无故失踪,生死未卜,先竞月本是要前往寻找,却有冷统办受言思道“天露神恩心法”蛊惑,前来传讯说稍后便会将谢贻香送至此间的会场,然则至今也没消息。眼下大战在即,他本想在下场之前和得一子确认此事,放下心中一缕牵挂,哪知这一望去,却见得一子斜斜靠在椅背上,整张脸隐于斗篷兜帽内,还传出若有若无的鼾声,分明是睡得正香。先竞月无奈之下,只得暗叹一声,在上万人的注目中举步下台入场。
场中的朱若愚见先竞月不理自己,当即长笑一声,扬声说道:“既是武林盟主之争,那么今日到场的便都是江湖中人,可没有什么朝廷官员,更没有什么亲军都尉府的副指挥使大人。稍后生死相搏,刀剑无眼,若是有人命丧当场,还请各帮各派做个证、评个理!”与峨眉剑派交好的一众蜀地帮派顿时附和道:“这个自然!”这边玄武飞花门新入门的千余人则是厉声呵斥,替自家的副掌门呐喊助威。
先竞月此时已下到场中,离朱若愚不过数丈之遥,听到这话,不禁沉思半晌,继而正色说道:“以朱掌门的武功,兼定海剑之利,若是再有两个一同出手,我必死无疑。”
话音落处,四下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都是默不作声,就连玄武飞花门的人也愕然当场。紧接着便有各种声音响起,令整个缥缈峰峰顶一片哗然。要知道先竞月这话的言下之意,分明是说自己可以打三个手持定海剑的朱若愚了?今日在场的不少人曾听说过这位“十年后天下第一人”的狂妄,孰知今日一见,竟然猖狂到如此地步,几近无法无天。当中要数峨眉剑派和川蜀武林各派的叫骂声最为响亮,什么“龟儿子”、“憨包”和“仙人板板”之类的脏话更是层出不穷。
对面的朱若愚气得仰天大笑,说道:“很好,很好……”紧接着却立刻冷静下来,以定海剑守住门户,剑尖遥指先竞月,脸上情绪再无半点起伏,周身更不见丝毫破绽。んτΤΡS://Www.sndswx.com/
先竞月见他并不动怒,足见峨眉剑派这位掌门人果然不愧一派宗师,也是暗生敬佩。待到两人相距丈许距离,先竞月驻步站定,心知朱若愚持长辈身份不肯率先出招,也不多做耽搁,说道:“得罪了。”
话音落处,他挺身上前,偃月刀斜上挥出,反手劈向朱若愚的下颚;偏西的日光映照中,刀尖处分明有一星火光迸出,却是他昔日拜入刀王门下时所学的第一套刀法“星火刀法”中的一招“石火冷光”。
那朱若愚早已持定海剑取了守势,眼见先竞月刀尖袭来,手中定海剑便顺势下掠,既用剑身封他刀锋,又用剑尖刺他持刀的手腕,显是一记攻守兼备的妙招。西面凉棚里的峨眉剑派弟子识得此招,乃是本派入门剑法“峨眉分雪剑”中的一招“雪拥蓝关”,此时居然在掌门人手中大放异彩,顿时喝彩如雷。
先竞月凝神应战,不等双方刀剑相碰,手腕一转,偃月刀也顺势下沉,以一招“石破天惊”剁向朱若愚右腿。朱若愚也随之变招,定海剑依然取半攻半守之势,将先竞月的攻势化解于无形。随后两人的招式越来越快,直激得场中劲风声响,尘土飞扬,转眼便是百余招过去,偃月刀和定海剑竟无一次相碰。
在场不少人开始还能勉强看清他们的招式,或高声喝彩,或心中印证,渐渐地便有些目不暇接。到后来伴随着激荡的尘土四起,先竞月和朱若愚又都是身穿白衣,竟已全然看不清两人的身影动作。当中曾目睹过两人前日在太湖西畔激战的好些人更是大感无趣,相比当时“杀气驭水出刀”和“凝水成冰出剑”的大场面,眼前这场争夺武林盟主的决战,两人却只用粗浅的刀法和剑招对战,精彩程度自是大不如前。
然而在场的一众高手则看得分明,心知两人用招式虽然简单,却是刀法和剑招修炼到极致时的返璞归真,既是相互间的试探,又是考验各自的刀法和剑招的基本功;若有一方稍有不慎,另一方便会立刻以“杀气”或者“寒意”猛攻,抓住破绽一举击溃对方。那天行教的姬教主本就心向朝廷,不禁扬声说道:“竞月公子虽有‘十年后天下第一人’之称,却到底只是江湖后浪,不料今日一见,武功竟已不在峨眉剑派的朱掌门之下,甚至隐隐有青出于蓝之势。如此看来,所谓的‘江湖名人榜’已是过去,中原武林也该有一番新气象了。不知李掌门以为此战的胜负如何?”
那白云剑派的李掌门看得专注,一时并未回答。姬教主讨了没趣,正值尴尬之际,白马寺的武僧之首听缘禅师接口说道:“两位施主皆是当今武林的顶尖人物,即便放眼整个天下,只怕也无人能出其左右,我辈才疏学浅,岂敢妄论胜败?倒是东海蓬莱天宫的武学深不可测,对中原武林更是了如指掌,不知这位新任的芮宫主可有什么高见?”
那芮宫主自现身以来便不曾说话,此时也只是在东面异域武林的凉棚中静静观战,还是一言不发,由身旁年长的蓝衣女子笑道:“大师此言差矣,我等女流之辈做客太湖,能得主人赐予一席观礼之地,已属不易,可不敢信口开河。若是不甚得罪了哪位前辈高人,岂非冤枉?”
便在几人对答之际,场中的先竞月和朱若愚刀来剑往,又是百余招过去,动作却渐渐变得慢了下来。到最后无论是劈落的偃月刀还是刺出的定海剑,似乎总要慢上半拍——先竞月明明已经一刀斩下,定睛一瞧,偃月刀却还没来得及落下;朱若愚明明已经一剑削尽,仔细一看,定海剑也还没出击。四下不少高手已看出其中的玄机,知道两人是将招意先发于招式之前,所以才有这诡异的一幕,而这也说明两人间的这场对战已到了决出胜负的紧要关头,都不由自主地捏了把汗。
谁知便在此时,忽听一个女子的声音从会场南面的山道处传来,略带惊惶地喊道:“师兄别再打了!言思道那厮……那厮和东瀛倭寇沆瀣一气,要来害你!”话音未落,一个素衣女子腰悬绯红色弯刀,径直飞奔入场。
此时在场的上万人都全神贯注望向场中,生怕错过了这场大战,竟无一人理会于她。只有北面高台上一直沉睡的得一子陡然睁开双眼,灰白色的瞳孔自斗篷兜帽下一看,正是前天夜里失踪的谢贻香。
而场上激战中的朱若愚此时已至心无旁骛的境地,全副心神都在先竞月身上。话说这已是他第三次和先竞月交手,一早便看出对方今日的刀法虽是无懈可击,却仿佛有一种放不开手脚的羁绊;意念碰撞之际,甚至依稀能察觉出对方心中暗藏着一缕牵挂。
此时双方招式由快变慢,正是分出胜负生死的关键时刻,本该全力以赴,谁知对面的先竞月突然心神一动,一直四平八稳、滴水不漏的刀法终于露出一处破绽。朱若愚欣喜之余,顿时大喝一声,整个人往后激射而出;与此同时,他手中定海剑自下往上撩起,凭空生出一道由寒意凝结成的气墙,直奔对面的先竞月而去,正是他生平最为得意的“定海剑诀”。
伴随着朱若愚这一出手,四下所有人只觉通体冰冷,彻骨生寒,可见朱若愚这一剑终于用上了真本事,将定海剑的寒意彻底释放了出来。然而先竞月今日刀法中的一缕牵挂,却是源于师妹谢贻香的失踪,以至一直留了份心思观察周围动静。此时眼见谢贻香终于现身,分明安然无恙,可见言思道并未说谎,他微一松懈,刀法虽然露出破绽,但一颗悬吊的心却也因此彻底放下,再无丝毫羁绊。
当下先竞月一声清啸,整个人也是飘然后退,手中偃月刀当头劈落,终于使出他那招足以开天辟地的“独劈华山”,正面迎向朱若愚祭出的气墙。一时间但见定海剑自下而上、偃月刀自上而下,无形的气墙径直对上有质的杀气,直看得在场众人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实不知两人的攻势正面碰撞究竟是何结果。
不料陡然间恍惚有金光掠过眼前,一道金色的人影已凭空出现在场中对战的两人之间,既有些突兀,却又显得合情合理。整个缥缈峰峰顶的上万名高手,包括身在局中的先竞月和朱若愚,竟无一人看清这金衣人是从何而来!
只见那金衣人双腿半蹲,双掌向两侧平平推出,左掌迎向定海剑凝聚出的气墙,右掌迎向偃月刀驾驭出的杀气,低头闷哼一声。紧接着便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强劲的气浪冲向四面八方,激得四下众人站立不稳,就连整座缥缈峰仿佛都是一阵晃动。而无论是朱若愚的气墙还是先竞月的杀气,竟在来人的双掌之间烟消云散、荡然无存!
这一幕直看得所有人魂飞魄散,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试问当世两大高手同时全力出手,威力之大,可想而知,又岂是肉胎凡人所能承受?而这金衣人不但将两人的攻势硬生生化解于无形,而且还是仅凭一双肉掌,若不是用了什么妖法邪术,那么其修为之高,只怕已经超出了凡人所能理解的范畴,甚至是达到了传说中的通神之境。
一时间整个“太湖讲武”的会场肃然无声,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先竞月和朱若愚则是一个神情凝重、一个惊怒交加,齐齐望向场中这位不速之客。伴随着场中的激战停歇,众人此时已能看清这金衣人的形貌,乃是身穿一件落地的暗金色的长袍,上面用银线绣着张牙舞爪的神兽,透露出一股异域气息;而他脸上则是戴着一个纯金打造的面具,边角成跳跃的火焰形状,将整张脸彻底遮住,只露出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依稀可以辨别出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子。
在场众人惊骇之余,好些人都已隐隐猜到了这金衣人的身份,但是话到嘴边,竟不敢说出口来。只听南面会场的入口处随即传来一个得意洋洋的声音,大声说道:“神火不灭,江山焚裂——神火教公孙教主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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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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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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