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也知道,这里就是所谓的青杨沟了。
比较大的青杨树早已经被砍掉,两侧山坡上随处可见一个个粗大的树桩,不少已经腐朽,里面生长的,大部分是次生的小青杨树,大概是被砍去当了柴火,很稀疏。
吕律见山沟里有经常有人往来踩出的小道朝着深处延伸,他当即一撇缰绳,领先朝着山沟里走去。
与此同时,一直斜背在背上的半自动,也被他取了下来,直接上膛。
如果在这沟里住着的金志泉,是老金大车店的那个,作为在逃的犯人,他绝对是有防备的,说不定就有枪械傍身。
不得不小心一些。
张韶峰也是敏锐,见吕律将半自动取下,他也将枪从后背抽出,打开保险,小心提防着。
一路顺着青杨沟往里面深入,走了十多分钟,前方渐渐变得开阔,缓坡上不再是林木,而是大片用栅栏圈出分割的几十个地块,覆盖着厚厚的白雪。
其间坐落着好几个窝棚,其中有几个烟囱里,青烟袅袅。
看着雪地里搭起来的那些架子,吕律知道,这就是参田。
冬季下雪,参田被积雪覆盖,里面种植的人参也处于休眠状态,等到开春冰雪融化的时候,参农们就会在架子上遮挡枝叶,用来营造阴凉的,适于棒槌生长的环境。
其实,种植棒槌,管理上并不复杂,真正复杂的,还是在防盗这一块。
棒槌值钱,总有人想方设法到参田里偷取棒槌拿出去出售。
所以,参田除了栅栏,还经常在里边设置地枪之类的危险陷阱,一方面是防盗贼,另一方面则是防着野兽。
所以,在看到这些参田的时候,吕律就停了下来,让元宝它们趴在雪地上,将马拴在一旁的小树上,让张韶峰就在这儿等着。
“我上去问问!”
“好!”
吕律小心地顺着小道,朝着左边山坡上最近的一个烟囱里冒烟的窝棚里走了上去。
吕律的出现,立刻引得窝棚边拴着的狗子狂吠起来,紧跟着,窝棚的门被打开,一个胡子拉碴的老人提着把老洋炮钻了出来,见小道上有人上来,他连忙问道:“爷们,干啥的啊?”
吕律停下脚步,抬头打量着老人,也看着门口,见再没人出来,他继续往上边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大爷,我是进山打猎的,这天气太冷了,手脚僵了,看你窝棚的烟囱冒着烟,想进来烤下火,如果有可能的话,也想向你讨口酒喝。”
老人也在打量着吕律,见吕律一身猎人装扮,也没看出啥异常,当下招招手:“那进来吧!”他说完,当先钻进窝棚里边。
吕律也快步跟了进去,窝棚里土炉燃烧正旺,上方放着的水壶正喷着热气,除了墙壁上挂着的粮食袋子、铁锅和角落里放着的两个装酸菜和大酱的缸,并没有过多的东西。
炕上也是简单,就放了一串老旧厚实的被褥铺盖和一个摆放了些东西的简单木架,别的也没啥。
老人将提着的老洋炮靠墙竖着,随手从一旁的箩筐里拿了一个土碗,又从炕头的木架上取下一个土罐,倒了些酒递给吕律,紧跟着往土灶旁放了一个凳子:“坐!”
吕律端着酒碗,闷了一口。
这酒应该是自己酿制的,度数挺高,酒水进入肚子里边,一阵火烧火燎的感觉立马扩散全身,身体一下子暖和了几分,吕律不由赞道:“好酒啊!”
“今年粮食丰产,我就自己酿了一些,性子有些烈,不过,取暖正好!”老人爽朗地说道。
吕律接连两口,将剩下的酒喝完,把碗放在一旁的小地桌上,这才在土灶旁坐下,将半自动竖在旁边,摘下狍皮手头,在土灶旁烘烤着:“这大冷天的,守在参田里,也遭罪啊!”
“习惯了也就没啥,主要是怕野猪下山来,这要是闯进来,几下就能祸害一大片,棒槌值钱,不得不防,还有些人老想着打歪门邪道的主意的……也得防,比野兽麻烦。”
老人微微叹了口气,接着问道:“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我是外地的,五龙山村子里有熟人,在家里猫不住,就过这边来打几天猎玩玩。”吕律胡诌了一个借口。
“五龙山……哪一家?”
老人多少有些防备,问得详细。
“就是陆元发陆大爷家,我跟他儿子陆征是朋友,原本是约他一起进山的,不过,他派出所的工作忙,我就只能和另外一个朋友一起进山碰碰运气了。”吕律继续胡扯。
“陆元发,他可是周边的名人……对了,你还有一个朋友,在哪儿呢?”
“在路口的林子里,那里有牌子写着,里面设有地枪,不敢乱闯进来,我就让他在外边看下马和狗!”
入口处一棵杨树树干上的皮被削掉一片,上面用毛笔写着提示:“参田内有地枪,严禁乱闯,否则后果自负!”
这么醒目的东西,吕律和张韶峰早已经看到。
“确实不能乱闯……要不,把你那朋友也叫进来,喝点酒暖暖身子?”
许是听到吕律说认识陆元发一家人,老人的戒备松了很多,变得热情起来。
“不用了大爷……对了,我听陆征说,青杨沟里边最近来了个盲流,叫金志泉,参田那么重要的地方,敢让盲流住在这种地方啊!有这么一个人吗?”吕律很快将话题转到正题上来。
“是有这么个人,不过不是盲流,听说做生意赚了些钱,到我们生产队找队长商量,说是想学着种棒槌,估计是得了好处,队长就让他来参田里住下了。”
老人说着打开窝棚的小门,冲着斜对面的窝棚指了指:“被安排跟着种了二十多年棒槌的老杨头,这段时间,老杨头腿脚上的毛病犯了,在家里边养着。窝棚里就住了他一个人。”
吕律偏头看了下对面,见那窝棚的烟囱并没有冒烟,微微皱了下眉头:“他不在啊?”
“人家有钱,一天经常出去,饭要不就在镇上吃,要不就在队长家吃,最近估计就腻歪在屯里那个寡妇家里,晚上肯定在,但白天就说不准啥时候回来了!”
老头有些鄙夷地说:“我看这人,就不是啥好人,上次我回去,看到他跟队上一个寡妇已经混在了一起,这寡妇的男人在煤矿上班被机器绞了,就一个人拖着两孩子,不少光棍上门提亲不答应,之前还以为是个贞洁烈女呢!”
老头边说边摇头,连连叹气。
听到这话,吕律不由咧了咧嘴。
他越来越怀疑,这人就是自己要找的金志泉了。
盘下老金大车店,是借了一个寡妇的方便,在汤原那边的屯里落脚。
现在在参田里疑似金志泉的这人,也在很短的时间里跟一个寡妇勾搭上。
这路数太像了。
如果是同一个人,只能说他是寡妇勾搭专业户了。
不过,细细一想,却也有一定道理。
在这年头,寡妇,尤其是拖家带口的寡妇,太难立足了。
拉帮套都还是很常见的年头。
找个寡妇,确实很容易下手!
而且,这个金志泉是来学种人参的,上辈子那个金志泉也是种人参的。
吕律心里隐隐觉得,这就是同一个人。
“这是别人的事儿,不好说……酒也喝了,火也烤了,大爷,我得走了,从这里下山,哪里的路比较好走?”
吕律不想问太多了,既然这个金志泉不确定啥时候来,吕律也不想过多耽搁,决定亲自找过去,于是试探着问了进山最经常走的路。
他相信,这个金志泉要进山,肯定也是选着好路走,如果回来,直接就能遇上。
“从这里出去,也就进来的这一条小道岔到大路上,一直顺着往山下走就行,另外一条在山那边,绕远了些,一般不会走那里!”老人笑着说道。
“也就是说,上下山一般都走这条道?”吕律再次确定一下。
“对!”老人点点头:“谁闲着没事儿走那边啊!”
吕律微微笑了笑,从内兜里掏了两块钱放桌上:“大爷,谢谢你的酒,这是酒钱!”
“就两口酒的事儿,要啥钱啊,你收回去!”
山里人淳朴,在山里盖的窝棚、地窨子之类,人没在里边,也通常不锁门,方便过来有需要的取用里边的东西,老人似是也没想到,吕律就喝了他两口酒,就送出两块钱,他愣了一下,连忙推辞。
“收着吧!”
吕律只是冲着他笑了笑,提了半自动就顺着参田边的小道往外边走。
看到吕律回来,张韶峰连忙问道:“问得咋样?”
“是有一个人叫金志泉的在里边的窝棚里住着,现在没在!不知道啥时候回来。”
吕律长长呼了口气:“通过我了解的情况,很有可能就是老金大车店的掌柜!如果是,这样的人,很危险。这样等不是办法,他们进出的路,就是外边的大路,咱们迎着出去找一下,路上遇不到,就到他们屯里问问,遇到了可得小心。他可是逃犯,很有可能带着枪。”
张韶峰点点头,见吕律翻身上马骑着就往外走,他也上了马,骑着跟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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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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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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