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两者,都是各有千秋,看惯了山路十八弯的人,则多是希望见识见识所谓的江南好,好景好物美娇娘,而那见多了江南秀色的人呢,也是恰恰相反,更希望去眺望那异国风情万种的名山大川。
所以也形成了奇奇怪怪的景象,两国人并不是有多么地吹捧自己家国的秀丽江山,奏歌长吟,反而更加地向往那异国的风情万种。
当然了,虽说是两国,但都是中原,这些文人雅士倒是巴不得中原统一,这样好山好水好风光,周游也不需要那么麻烦,可这等想法却是苦了百姓的。
虽然不至于,但却是没来由地羡慕起了那三教九流的僧人,可以不需要什么通关文牒,就可以去这去那地传佛讲道,若是可以保住财产,这些个王权达贵早就想出家了,一来可以行些方便,这二来呢,还可以沾沾佛门喜气,不去妄自菲薄地想能不能成佛,但若是可以,那也是赚大发了的买卖。
南唐以东,一名身披袈裟煜煜生辉,手持禅杖的驼背老僧缓慢迈动步伐地走着。
南唐的大规模灭佛,已经在着手和策划,这位老禅师此行,无异于是自投罗网了。
老僧已经在佛门禅宗待了许久的岁月了,久到同个岁月的人都早已纷纷逝去,基本上无人记得他尊姓大名,早知道这个必定能炼出舍利子的老人可能大限将至了,却每天都活着,实在是不敢相信,那样的暮气之下,居然还可以续着那一口气。
老僧就这么裹着袈裟,不为人知地轻轻松松穿过去南唐最为动荡不安,烽火狼烟的楚州,接下来就是一路向东南,不曾停歇过。
一路上不饮一口水,不吃一口饭,甚至连凡人的“排杂”都可以轻轻松松地省了去,南唐这边很多人可只是听信而已,并不知道这个僧人打哪来,上哪去,要干何等大事。
其实大多数人都是看见了的,老禅僧自东往西南,去的正是南唐麾下的州郡山河,不得不一一感叹,连这老僧人都按耐不住吧?却不知此行图谋者甚大,图谋者还在自谋生路,而被算计的人,则是开始争渡,若是结果不如意,那么注定是一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生死相搏。
但世事无常,世事无奈人无奈,有时不去争,不去计较那些得失是非,错过即是错过了,倒不如整理好行囊继续走路……
可若世人皆是这般想法,那便不是你来我往,尔虞我诈的世道了。
这位老禅僧愈发靠近南唐,其闭合良久的双目也愈发睁开一丝……佛门可渡去七情六欲,佛祖可渡去人世烦杂,但大抵都不如自己出手,哪怕是佛家最是修道证果的僧人,大多也都是遵循这个道理,儒家震怒就不止吟诗作赋,道门震怒就绝不止修道求长生,同是如此,难道佛门就没有震怒之时,永远只会诵佛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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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州巽瑶郡城内的书楼之上,那句苍老的声音响起:“好一个偷梁换柱!”
阶梯传来的脚步声也愈发沉重,一名麻衣老者挪了挪步伐,慢悠悠地走过,径直坐落在皇帝的身侧,陈天行则是止住了那嘻嘻笑笑的模样,凝重地站了起来,没有再坐着,直至老人点头示意,他才敢正襟危坐般落座,这并不是不给皇帝面子,因为这老人,本就经皇帝授意,这位位居三师三公中,太保职位,同时又是一朝国手的老人,有着莫大殊荣。
安卯飞双手合十,倒是丝毫不惧怕这个老人那带着阴翳般的眼神,自然,老人也并没有再看着他,仅仅是把玩着衣物上吊着的一小块玉佩,淡淡道:“小和尚,你说这佛该平呢?还是不该平呢?世有言佛前叩首,便直入六道轮回,那轮回不就是死了?可叩首有何用处,老夫不见得,更不视得,如果你觉得其中玄奥能够吐露一二,大可以一吐为快,我自是洗耳恭听,如若也说不出来,那不必怪我以大欺小。”
对于这番的刻意刁难的话语,安卯飞却是笑了笑,此番而来,自然便打好心思,是来说佛授经的,大可以不必理会这些苦难事,静了静心平淡道:“佛不争世事,单论的仅仅是本心,叩首也并非叩首,叩的是往生极乐,那六道也并非死去,指是那已改的本性,这才是佛……”
李玄机抬手抚须,嗤笑道:“说的确实是好,不过佛门向来敛财,那民间百姓所拿去孝敬佛祖的香火钱,多少成为了僧家的金砖玉壶?如今大可以拿出来补添在战场之上了,没有国土,哪里来的佛?哪里来的地方给你们这群和尚念经颂德?今日把你带来,仅有一件事,稍后你自然知晓。”
安卯飞皱了皱眉头,已经全无道理可言了,那么所料所想也大多错不了,倒不如以死相搏,到时候不必麻烦那同门师兄弟,而且他也不能死,此行过来就是因为有活路能走,但现在不必奢望了……
一股气机翻涌开来,佛机汹汹澎湃,这一次,佛是真的像佛,僧人却真的不像僧人了,澎湃的气息飞速碾压整座书楼,安卯飞依旧平淡的双手合十站立着,如同佛门中的不动明王,哪怕山倾河倒,都不会挪步,世人嚷嚷着的自然是那些魑魅魍魉的伎俩,金刚怒目便可屠魔。
陈天行凝重地看着这个佛门僧人,连他也没想到,佛门的凡人境界,居然可以达到这一步,实在是匪夷所思。
太保李玄机依旧是不为所动,淡淡地问道:“小和尚,你这洗浊体魄虽可力扛圣人,但也要付出极大代价,当真以为江湖之上流传一品四境极致则无敌,就真的能对敌仙人了?劝劝你也无妨,莫要自误,否则老夫不介意废掉你所谓的金刚不坏。”
安卯飞置若罔闻,既然事已至此,又谈何奉劝言语,哪怕你是四境之外的一品高手又如何?不怕便是不怕,不惧就是不惧!
这位布衣僧人安然得很,大有慷慨赴死的觉悟,就是苦了那个人罢了,可又如何,杀一个仙人,自己也要名动天下!一口玄黄气于安卯飞的举头三尺外高冲,而不是内敛在体内,这口气,是他修佛三十年悟出来的,是他的禅机,更是他的精气神,谁说佛门僧人就只能是忍气吞声,今日他安卯飞就要为自己争这一口气,做人不能永远都弯着腰!hΤTpS://WWω.sndswx.com/
陈天行慢悠悠地站起来,挡在了李玄机与李渠的身前,手握住了剑柄,沉声问道:“陛下,李大人,这秃驴让我来?”
李玄机依旧是平平淡淡,一手把握着玉佩道:“小心点,要上也行,不过这小和尚明显有对抗仙人的实力,悟到深处的佛生,大抵都恐怖,老夫这些年就见过两个,不过比这和尚悟得更深,参的禅也更加玄奥罢了,不过以他们佛门那套,就是依旧的众生平等,你大可以全力试试,到时候老夫会出手护你。”
安卯飞自然是全力以赴,现如今确实是没有后路,本以为皇帝哪怕是找他谈论灭佛一事,不答不应,哪怕再怎么刁难他,打一下棒槌给颗糖就这么过去,谁都不曾想,皇帝根本没有给他那颗糖的想法,而所谓的太保,更是仗势欺人的货色,那便是孰不可忍了,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陈天行拔出利剑,也是一股气机荡漾,比不上卫赋那般霸道,也没有此时倾尽全力的安卯飞那般厚重,更不及南海女仙那般凝练,反之是一种虚浮,这种虚浮很令人费解,虚浮中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剑如游龙若惊鸿,硬生生地斩向这个全力以赴的和尚,气运境的“借气”达到了精髓,借的自然是天子龙气,安卯飞如同一座不动明王,不动并不是示弱,动则有漏,不动则无,大可不动观千秋,自立不败。
安卯飞挥出气势如虹的一臂,生生地拷住陈天行的剑身,剑气在僧人的身上游走切割,在布衣上留下一道道口子,楼后的木墙被剑气斩成两半,整座书楼的最顶层就这么倒塌而下,被李玄机一指而弹,才到半空就化为木屑,又是凭空消散,街上百姓自然顾不得观看这奇异景象,大多抱头鼠窜,却仍有江湖人退远了观赏,希望学个一招半式,自然也有人唯恐天下不乱,恨不得再激烈些,不由得拍案叫绝。
安卯飞在残破的布衣下露出那暗自流转气机黄白的体魄,哪怕是剑气的肆意游走,都只是发出金属般的撞击声。
陈天行凝重地左手画圆,剑气迅速下滑,掠过僧人的颈部,安卯飞又大摆另一条手臂,狠狠地扛住了那股剑气,准确的来说,是死死地将它捏在手中,不过靠龙运一战的陈天行,也不是什么善茬,如潮般的外蕴脚部,盘起一大片的磅礴气机,一股脑地往安卯飞堆积而去,风起云涌!
这个“不动明王”开始后退了半步,直直将一大股气机泄向楼下,那竹楼轰然倒塌,皇帝早已被两个侍卫及长孙噶带离“是非之地”,留下那老人缓缓坐在那倒塌的木榻之上把摸着玉佩,遥遥看着那街道上寸寸气机入骨的两人。
在书楼内察觉不对便窜逃出来的文人,看着那说塌就塌的书阁,尚还来不及心疼之内的奇珍诗赋,只是呆呆地看着。
丈外之地,陈天行一手持符剑,一手握着剑气,剑招不是斜划横斩上挑下劈,而是招招刁钻狠辣的截杀,神形皆俱。
僧人上半身的布衣已是被砍成了布条,安卯飞皱了皱眉头,以守代攻不是办法,陈天行借助的是龙运而不是动用自己的内力,皇帝不死则生生不息,这股气机终究会把他压垮,可又如何?气机牵引自然有界限的,如今已是试了一丈,攻势显然慢了许多,安卯飞似陷入下风,一退再退,却是步步为营。
两丈!身上那股气机愈发沉重,安卯飞本身的玄黄气机开始动摇削减,一般的洗浊若挨上这几剑,绝对是伤筋动骨的下场,虽说他乃是佛门证道,但硬扛这两丈上百剑也是吃不消的。
陈天行自然知晓秃驴的算计,也知晓越远皇帝一丈,借势则少上一分,他心底比谁都明白只有三丈,可太保既说报他无事,那便放开手酣战便是,何须畏手畏脚?
两丈五尺,陈天行的气势开始大跨步削减,和尚的双臂已经迸出一条条细密的血丝,但他的气数却在稳步提升,两者截然相反。
三丈!安卯飞简朴地砸出一拳,虽是简单,其上弥漫恐怖的佛门玄黄气,陈天行探手将剑气纳入剑身,剑招已经所向披靡地对上那一拳,青石板铺的街道大都寸寸崩溃,陈天行嘴角溢出一口血,又慢慢随时间推移越来越多,到一大口吐出,气数锐减,剑身开始大幅度弯曲。
坐在木榻废墟上的李玄机突然站起身子,脚底仅仅是迈出一步,手掌先前探去,陈天行被身后一股气力弹开,安卯飞则是大惊,快步后撤,那道身影却是如影随形,如何甩都甩不掉。
李玄机再次探出一臂,一股无法形容的内劲径直落在安卯飞身上,人不再是什么金刚不坏体魄的法相明王,而是如断线风筝一般喋血横飞出近半丈远,胸口淌着鲜血,是那一掌留下的佳作。
安卯飞本应直直砸到掌劲消散才停下来,现如今脸色发白,双手合十地吊住了一口气息,没有晕死过去,被一名老人扶着。
一掌!仅仅一掌就破了佛门三十年修来的金刚不坏体魄,实在过于骇人听闻了。
李玄机淡淡道:“小和尚,老夫本就说过,哪怕你金刚不坏可扛仙人,依然不够看,不妨和你说教说教,我本便不在一品四境之内,却更不在仙人之列,你如何扛我?你这三十年的佛机,太不够看了。”
又对着那一旁风尘仆仆的老人说道:“怀海啊,这是你徒孙吧?你们禅宗何时只剩下金刚不坏了?”
老人仅是答了一句阿弥陀佛。
老人乃南唐佛门的禅宗法祖,法号怀海,此行为求自渡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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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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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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