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一向很寡淡,尤其是现在又戴着帽子,遮掩住了她小半张脸,很难从她的面部表情中分辨她的情绪。
不过,毕竟是十多年的老友,言褚墨还是轻而易举地察觉到了她低沉下去的气压和心情。
他从容地翻开了手里的文件,冰凉的指腹从A4纸的第一行向下捋过,一目十行。
笼在他眉眼间的情绪算得上阴郁,但他的唇畔却噙着笑:
“很为难吗?”
这一次,殷宁同样没有给出回答。
她的沉默在某种程度上就是默认,这点言褚墨心里也很清楚,所以悬在他唇角的弧度开始一点点地敛去。hΤTpS://WWω.sndswx.com/
“不是说了还可以做朋友吗,可你现在连一顿饭的时间都不愿意留给我吗?”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种地步,殷宁微微蹙起的眉心忽地舒展开来。
“一顿饭而已,没什么。”
她不徐不慢地启唇,清浅的音线浸染着一层薄薄的凉意。
“只是……刚才凌家小少爷临走前也说了,你现在行动不便,不方便去探望凌小姐,所以他打算想办法把凌小姐带过来。那么……如果待会碰巧遇见了凌小姐,你打算怎么解释?”
“解释?”
这两个字使得言褚墨不由得发笑,他偏过了清俊的侧颜,无波无澜地表示:
“只是朋友之间吃顿饭而已。”
言下之意,没什么需要解释的,也没什么不好解释的,普通朋友之间的一顿饭,算不上什么,也没必要报备。
闻言,殷宁也不再过多纠结于这一个话题上了。
为了得到劳伦斯小姐的下落,看来这顿饭是不得不吃了。
只是,她点亮了手机屏幕,愁着要如何向手机那头的男人解释。
按司衍的性格,虽然他应该不会多说什么,但心里怎么想就不一定了。
况且,腰际的酸痛、腿间的不适还在提醒着她……
总之,司衍是个极其难哄的家伙。
直到被点亮的手机屏幕自动熄灭,殷宁也没有想好如何向司衍表明这件事。
她靠在了椅子上,单手支着下颚,密不透风的眼神牢牢盯着病床上的男人,快要将他灼出一个洞来。
“你这么想让我留下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言褚墨薄唇轻抿,泠泠如山涧流水般的嗓音随着窗外耀眼的光束一同递来。
“一定要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能见面聚餐吗,从前可不是这样,我们之间的交情,什么时候到了这么生分的地步了?”
殷宁平静地看着他,连眼睛都没眨,平静地答:
“那是从前。”
言褚墨笑了下,不知道是自嘲还是什么,“你的意思是,现在变了?”
“如果你觉得没变,那就没变,保持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不是吗?”
殷宁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精准无误地重重叩击了言褚墨的心扉。
他那因为病态而略显苍白的脸色更加苍透了,薄唇翕动:
“所以,我现在对你来说就只是朋友。”
“嗯。”殷宁淡然点头。
“可你并不是对每一个朋友都像对我这样。”
言褚墨失笑,像是在拷问她,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而且,认真算起来,殷宁也没有几个朋友。
她一向独来独往,不喜欢麻烦别人,别人自然也不会去麻烦她。
殷宁靠在椅子上的姿态不变,看上去要多慵懒就有多慵懒,神情却是冷漠的。
她淡淡地牵起了唇角:
“人生有几个十年,你除了我,现在应该也没有几个交情达到十年以上的朋友了吧。”
而且,他们之间现在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更像是家人,又像是彼此的见证者。
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经历了些什么,是彼此最艰难时期的见证者,一同度过了最黑暗的时光,最终双方都熬到了出头的这一天。
甚至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表哥-盛浮,都没有言褚墨待在她身边的时间长久。
回忆起往昔,停留在她身边的人可以说是少得可怜,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不过,这也是她刻意维持的结果,她的身边不需要太多的人,只有心是冷的,手中的刀才会锋利。
言褚墨似乎有些不甘心,唇边维持的温和笑容隐隐出现了一丝裂痕:
“所以,昨晚你那么紧张我的伤势,也是因为这个理由?”
“嗯。”殷宁再度点头,干脆利落地承认。
“很难理解吗,无论是出于救命恩情,还是这么多年的情分,你不能有事,至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在我面前出事。”
她的眼神没有什么温度,就像是被设定了一串指令的机器人偶,仿佛她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冷冰冰的代码指令,而不是出自她的真心。
“其实你不也是一样吗,抛去其他感情,只看在这十多年的情分上,你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只身入险境吗?”
所以,不要过度延伸解读什么。
*
另一边,隔着一层楼的VIP特护病房。
“妈,你先出去吧……”
“我想……单独和阿衍谈谈。”
虚弱无力的女音近乎缥缈,从病床那端颤颤传来。
白夫人原本正拧着眉、怒视着病房门口那道拄着手杖的颀长身影。
听到了病床上的低唤后,她转过了头,眼里的泪花作势就要低落下来。
“雨薇,你让妈咪怎么放心你一个人……”
白雨薇轻轻握住了白夫人的手,摇了摇头,“我没关系,妈,让我和他单独谈谈吧……”
“好,好……”
白夫人撤回了手,抬手擦拭了下湿润的眼眶,接着便起身走向了门口。
她本想警告司衍两句,可擦肩而过之时迎面撞上了门口冷着脸、气场强大的英挺保镖(寒鸦),原本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尽数敛去了。
“伯母。”
尽管察觉到了浓浓的敌意,司衍还是礼貌地向白夫人打了招呼。
白夫人并没有理会他,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后,便头也不回地踏出了门槛。
白夫人走后,司衍迈开了修长的腿进入了病房,寒鸦跟随在他的身后,顺手带上了门板。
“白小姐。”
温淡的嗓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
司衍的步伐停在了距离床尾大概还有半米的位置,不近也不远。
白雨薇靠在床头,看着司衍一步步朝着她走来,像是干涸枯井一样的瞳眸乍现出一丝微弱的光亮。
“你来了……”
不过,她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司衍身后的寒鸦身上,灰白的唇紧紧抿起:
“我记得我向青姨说了,我想单独只和你一个人谈谈……”
显然,白雨薇想让寒鸦离开,只留司衍一人。
今晨窗外的阳光实在是明媚,在帝都的深冬,可谓是罕见的温暖耀眼。
阳光洋洋洒在男人那神祇般的容颜上,可白雨薇无法从他的脸上、眸底找出一丝温度。
他明明就站在床尾,可此刻她却感到他们之间有一种遥不可及的距离,是她无论如何也抵达不了的彼岸。
司衍目光落在了白雨薇清瘦的脸庞上,用着温柔的嗓音,诉说着残忍的话语。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只说过会考虑一下这个请求。”
言下之意,他并没有答应或者同意。
白雨薇攥紧了被子,清瘦惨白的脸浮现无力的笑:
“你不会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像上次那样做出点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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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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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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