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更是没有的事,你给我少说几句。”阮夜笙后颈上都似漫上了热意,越发压低了手机通话的声音,轻声说。
虽然,她倒是……想。
不过她也知道这是梦里才有的事了,她不做奢望。
更让她沮丧的是,她还从未有过这种梦。今早好不容易做了个和奚墨接吻的梦,画面也在往不对劲上狂奔,先将她吓个够呛,再将她笑个半死。
要是换做平常,阮夜笙还可能会隔着手机顺了颜听欢的意思,说几句玩笑话。可现在奚墨就在她边上站着,能听清她回过去的话语,她就算再不要脸,也不敢现在当着奚墨的面说什么“睡”之类的字眼,这个字眼可太烫人了,只得含糊地遮掩过去。
还好奚墨听不到颜听欢的声音,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收场才好。
颜听欢在电话那头笑得厉害,话里话外都是八卦滋味:“看来奚墨在你边上盯着呢,瞧你说话这小心翼翼的样儿。”
奚墨见阮夜笙和颜听欢正在打电话,就走开了些,在行李箱边上清点自己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我们明天才动身,你今天住哪?”阮夜笙不和颜听欢东拉西扯了,问她:“是住我那,还是回自己家?”
颜听欢声音娇滴滴的,带了几分哀求,偏这哀求中还能听出笑意来:“我不回家,也不住你那,我能不能也住在奚墨家?”
阮夜笙:“……”
“不能,你想得美。”阮夜笙悄悄瞥了一眼奚墨,立刻说。
颜听欢一副小心肝受伤的模样:“怎么就想得美了?就凭我跟你还有奚墨的交情,明天还要一块去四川,在奚墨家住一晚上,岂不是更方便?”
阮夜笙不为所动,低声说:“别装可怜了,我还能不知道你?你这哪是为了图方便,分明就是想过来看我们的热闹,唯恐天下不乱。”
“啧啧。”颜听欢咂舌:“好无情。”
她话锋狡猾地转了下:“不过这能不能住,也不是你说了算,而是奚墨。你怎么就直接说我不能了,你是以什么立场身份做出拒绝的,这是奚墨的房子,你又不是她女朋友。不对,女朋友都没这权利,还得是媳妇。”
阮夜笙:“……”
她知道颜听欢也就耍耍嘴皮子而已,哪会真住过来,如果颜听欢真有此意,也会去和奚墨打招呼,而不是跟她在这胡扯。
颜听欢忙完了老家的事,现在纯粹闲得慌。
阮夜笙想着反正奚墨只能听到她这边的话,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奚墨肯定不知道她在和颜听欢聊什么,于是含糊其辞地回怼颜听欢:“就算我现在不是,我以后努力努力,说不定也可以是啊。”
她其实没敢往那方面想,纯属在颜听欢面前配合出演。
颜听欢这下都快笑晕过去。她家阮阮也是真敢说,她才对与阮夜笙闲聊一事乐此不疲,说:“你就仗着她听不见,可劲儿骚,有胆你去她面前说。”
阮夜笙轻哼一声。
眸中却微有些黯然。
……她是没胆去奚墨面前说这些玩笑话。
她很清楚,奚墨如今对她非常好,这种好是毋庸置疑的。
但她觉得奚墨只是将她当成互换过身体,共过生死的至交好友,那种温柔和真正爱意的界限给人的感觉是很模糊的,很容易就让人想太多。
她得自己努力克制着内心翻涌的炽热,把握住这个分寸,免得被这种好冲昏了头脑,万一说出什么疾风骤雨般的话来,将奚墨这个宇宙直女吓到,最终可能会远离她。
颜听欢笑着说:“等她真把你睡了,你再说什么以后可以是的话吧。”
她似想到了什么更好笑的事:“不过我怀疑奚墨那样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睡你。”
阮夜笙:“……”
“……别说这个了。”阮夜笙轻轻说。
她自觉就算开玩笑,也得有个度。若是让奚墨知道,想必会真的不高兴。
想到这,阮夜笙还有些惭愧,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私底下惩口舌之利。说完以后,她都觉得自己是亵渎了奚墨。
明明没有那种关系,怎么能臆想到那个地步。可有的时候,她潜意识里却又会控制不住,对奚墨产生一些那种不可告人的念头。
奚墨侧过脸去,看向阮夜笙。
她发现之前阮夜笙聊电话时还言笑晏晏的,现在的面色却有些变了,眉也敛着。
颜听欢明白阮夜笙的意思,也就止住了说笑,与阮夜笙聊了些别的,并告诉她自己就住在她家里,明天与她们去机场会合,之后结束了通话。
阮夜笙收起手机,也回到行李箱边上。
“怎么了?”奚墨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之前聊得好好的,好像突然不太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阮夜笙笑了笑:“你也知道听欢经常口无遮拦,我在她面前配合装的。”
她的心思根本难以宣之于口。
阮夜笙的目光落到奚墨的脖颈处。
奚墨今天穿了件低领的衣服,脖颈处的肌肤细腻雪白,底下的锁骨更是晃在阮夜笙面前,阮夜笙看得莫名有些脸热,又觉得自己有点可耻,下意识避开了目光。
可她之前听颜听欢一直在那胡说什么睡啊睡的,这目光滚烫起来,又像是带着某种魔力,再度鬼使神差地转了回来,仍然盯着那领口看。
奚墨似乎察觉到了她目光落下的位置,也有点不自在,手指几乎是下意识在领口处拨弄了下,看着又像是在整理肩头垂落的长发。
两人的目光相撞。
阮夜笙:“……”
奚墨:“……”
气氛顿时变得尴尬。
阮夜笙连忙蹲下来,继续整理,并问奚墨还需不需要带些别的什么,奚墨就随口说了几个。
跟着奚墨又叫了她一声:“……夜笙。”
阮夜笙心底一个激灵。
“你……想不想去看看画?”似乎是为了扭转眼下略显古怪的氛围,奚墨主动开口。
“画?”阮夜笙心思转得快,很快就明白奚墨指的什么:“司机张东阳画的那张?”
“唔。”奚墨点点头:“我之前说,等你到我家来了,我就拿给你看看,你不是好奇吗?现在你在这了,要不要去看看?”
“好,收拾完我们就去。”阮夜笙忙说。
等将行李准备妥当,阮夜笙跟着奚墨前往书房。
奚墨的书房里收藏了许多树叶标本相框,她拿了其中一个相框,拆开背部的扣板,将里头藏着的一张被折叠了好几下的纸取了出来。
“你藏在这?”阮夜笙倒是意外。
不过又觉得这才是奚墨的风格。
“这里比较安全。”奚墨说:“它们数量多,也不起眼。”
阮夜笙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笑着看她:“越不起眼的地方,的确越好藏重要的东西。毕竟小偷溜进房子里,最先想到的就是保险箱,最重要的东西可不能放在保险箱里。”
当初张东阳在疗养院拿来画图的纸就是普通的a4白纸,质地也很薄,这是奚墨在大学时跟踪她父亲奚季去了疗养院,在张东阳的病床底下找到的。
如今已经过去许多年,纸张早已泛了陈旧的黄。
奚墨将折叠的纸张小心地展开来,递给阮夜笙。
阮夜笙接过来一看,就见这张白纸上几乎糊满了黑色的墨迹。
但它不是一块一块的墨迹组成,而是由无数细小的黑线簇拥在一起,紧紧缠绕,层叠覆盖,扭曲成了一整片黑色。
张东阳在从撞死简芫的那辆卡车上救下来后,人就疯了,很多行为都变得非常神经质。
他在疗养院每天画图,其实就是乱画,不断用笔尖在纸张上反复地蹭着,刮擦,发出刺耳的沙沙声,而奚季会派看着他的人每天收集他画的图。
有的时候,他这样用笔尖刮同一张纸,都能刮擦二三十分钟,甚至因为反复用笔,纸张都被磨破了。
阮夜笙看得十分专注。
时不时还将这张纸举起来,对着光,来回翻转地看。
“你看出什么?”奚墨问她。
阮夜笙摇头:“他画得太乱了,看不出来,就像是随便乱蹭,毫无规律可言。”
奚墨凝眉说:“如果真的没有意义的话,我爸不可能一直都叫人收着张东阳的画。他虽然精神失常,但潜意识里还留着撞车时的很多印象,我爸应该是想通过他画的图,看看有没有什么潜意识记忆的展现。”
也许是想起她妈妈简芫惨死的那天,她面色倏然变冷。
阮夜笙知道她在想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得将那张纸暂时放在沙发上,去端搁在书桌上的水杯,准备拿给奚墨喝。
等阮夜笙走回来的时候,她目光随意一瞥,落在沙发上。
她的眸子微微眯了眯,脚步顿时顿住。
跟着她快步走到沙发旁,将水杯递给一旁的奚墨,自己则再度拾起那张画纸。她将a4画纸特地举远了些,眼睛也眯得越发迷蒙。
“夜笙?”奚墨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以为她发现了什么。
阮夜笙收回目光,对奚墨说:“你知道人如果眯起眼,隔远了看一些东西,那些东西就会变得有点概括化吧?”
奚墨点了点头:“知道。”
她明白阮夜笙说的“概括化”是什么意思,这是画画里的一个说法,虽然她和阮夜笙都不怎么会画画,但她们熟悉一些美术欣赏的概念。
概括化,就是将画面物体的轮廓勾勒出来,跳出细节的繁冗,只剩下块状。
阮夜笙就把手里的纸递给奚墨:“你像我刚才那样看,看见了什么?”
奚墨也将纸张放远了些,双目略略眯起来。
因为这种观察方式,a4纸上的那些细小的笔尖笔触线条已经看不清了,而像是融合成大块大块的墨迹整体。奚墨已经忽视了那些缠绕的线,看到的更多是那种墨迹深浅的变化。
因为下笔的力道,反复蹭笔尖的次数,会造成画纸上每个区域的深浅有所区别。人是不可能均匀用细笔尖去涂满一张纸的,肯定有变化。
而正因为换了观察方法,那种深浅通过墨块的形式进行了一个笼统大概的区分。
奚墨发现画面最中央的两块黑色块比周围都要深一些,仿佛张东阳十分介意这两块轮廓,于是将它反复地用笔尖涂抹。就像是有的学生答题时写错了两个字,于是在这两个字的位置反复地用笔涂着,最终涂成两个小黑团。
“他是不是先起草了这两块,再把它涂掉,并且将周围也用笔触线条涂满,让它看起来乱糟糟的,难以分辨?”奚墨问阮夜笙。
阮夜笙站在奚墨身边,看向不远处那张纸:“应该是。”
“你觉得这两块像什么?”奚墨其实看出来了,但她想听听阮夜笙的看法。
“像两个人的半身,上面是圆形脑袋,下面是身体。”阮夜笙声音有些幽凉了:“至于旁边,他在有意识地围着这两块绕圈,就像是车辆的挡风玻璃。”
“……对,这是他的潜意识。”奚墨说:“当时张东阳的卡车里,可能有两个人,还有一个在他的副驾驶席上。”
“但是你说当年驾驶室现场只发现了张东阳一个人,也没别的尸体。”阮夜笙莫名有些肌肤发冷:“有一个人逃离了?”
“我要想办法找到这个人。”奚墨取回纸张,缓慢地沿着之前的折痕再度折叠好,目光似落了黑夜,沉声说:“如果他还活着,那他就目睹了一切。”
阮夜笙明白她的心情。
她和她爸爸奚季一样,至今都无法对她妈妈简芫的死释怀。
他们知道简芫的死是有蹊跷的,这么多年,都在试图查出当年的真相。
“我……能不能帮你一起?”阮夜笙斟酌了下,说:“我是说,如果你需要我帮忙的话。”
她不确定自己适不适合问这个问题。毕竟这是奚墨的私事,还是这么重要的私事,事关简芫的死因,以这么一个朋友的身份,她怕自己越矩了。
奚墨转过身来,看了她半晌,说:“我希望你和我一起。”
阮夜笙微微怔住。
即使她理智里明白奚墨说的和她一起,是和她一起调查真相。
但心中却又为“一起”这个字眼而如此怦然心动。
“刚才你帮了我很大的忙。”奚墨面容认真:“夜笙,我需要你。”
阮夜笙:“……”
她耳根发热,下意识瞥了一眼木地板。
奚墨似乎也有些后知后觉的局促,看着木地板,说:“我是说,需要你的……这种观察能力。如果不是你,我到现在可能都没有一个明确的调查方向。”
说完,奚墨快步走到树叶相框旁,将这张纸放回原处。
她放完了,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缓和什么,之后才面色平静地走了回来。
“我会帮你的。”阮夜笙也恢复了镇定,笑盈盈的:“张东阳就是一个很好的入手点。如果当时真的有两个人,我们就在他面前咬定副驾驶席上当时有人,看他会有什么反应。”んτΤΡS://Www.sndswx.com/
“时间不够。”奚墨垂了垂长睫,说:“得从四川回来以后了。”
“没事,反正综艺录制不用太久。”阮夜笙看出奚墨其实是有些焦急的,安抚她说:“张东阳那边有你爸爸盯着,也跑不了,下次我和你一起去疗养院。”
“好。”奚墨似被她顺毛了,点点头。
两人将需要的一切,都各自准备妥当。在奚墨家又住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出门,前往机场和颜听欢见面,再飞往四川。
作者有话要说:司机这部分的剧情非常重要,可以回看之前的章节。
去四川录综艺了,这个时间点会和我的另外一本书探虚陵的现代篇有明确的联系,如果知道这里面的时间,就知道洛神马上要出场,我在探虚陵的现代篇第五卷的有一章写到这个,而且特地在那边做了时间梳理,两本书是纵横交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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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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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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