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灵昭想起来了,不禁下意识地捂了捂胸口。
的确,洁白如雪的花苞正是芜国的象征。
但在此之前,祝灵昭并不知道这竟然是可以联络旧部的信物。
因为这明明是……
这明明就是未婚夫送给她的定情之物啊!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月下花前,那翩翩少年郎曾将这枚雕琢成雪白花苞的玉坠亲手挂在她的颈间。
“昭昭,这个送给你,算作我们之间的契阔。”
“花苞便是我,请万万不要离身。”
清隽的少年带着羞涩,又带着期盼地望着她:“我先去准备,待到雪满芜都,我就来娶你。”
可是大雪没有等到,却先等来了灭国。
祝灵昭隔着衣服紧紧抓住了这枚玉坠。
伊人已逝,这花苞就是他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
“小殿下?”含香不明所以地问道,“你不想离开了吗?快把花苞给我。”
祝灵昭后退了一步。
含香错愕,她抓着祝灵昭肩膀的手像是铁爪一般深深陷进她的皮肉里:“小殿下?你怎么了?”
“我,我想一想,明天给你答复。”
祝灵昭吃痛,挣脱了含香的手,像小兔子一样仓皇而逃。
含香并没有追上来,只兀自坐在屋子里,定定地望着祝灵昭跑远。
好半天。
含香脸上温柔真挚的笑容消失,她带着怒气猛然站起身,将满桌精致的点心扫落在地。
乒乒乓乓。
清脆的声响传来。
地面上,精心准备的糕点与破碎的骨碟混杂在一起,含香却看都不看一眼,面无表情地踩过去,走进了屋子的里间。
*
花开枝头,各表一枝。
祝灵昭并没有欣赏到含香姐姐的变脸,她一溜烟跑回自己的小房间,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刚才那是怎么了?
含香姐姐明明是为了她着想,但祝灵昭莫名就感觉到了一阵毛骨悚然。
这大抵是小动物天然就有的警觉。
祝灵昭东张西望,怎么看都觉得这间简陋的厢房也不太安全,干脆咬咬牙,趁着无人注意,又偷偷摸摸贴着墙根跑走了。
此时夜色渐深。
教坊司在皇宫的西南角,到了规定时间,都要施行宵禁。
穿着银甲的大内侍卫列队在宫里巡逻,他们几乎人手一支长枪,锋利的枪尖在夜色中亮得晃眼。
祝灵昭鬼鬼祟祟地躲在树上的阴影里,看着一队侍卫从她下方不远处经过。
凉风徐徐吹过。
虽然刚才脑子一热跑出来了,可如今祝灵昭却又有些傻眼。
接下来该去哪儿?
正想着,教坊司里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祝灵昭拨开眼前的树叶,从间隙里偷偷看着下面。
教坊司里舞女们都是五六个人挤在同一间厢房里,每晚都要点名。
祝灵昭宵禁时无故消失,按理要严查。
可今晚似乎又有些不同。
那一向威严的管教嬷嬷点头哈腰地走进院子里,老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了一朵大丽花。
“原来是王公公,快请进快请进。今日这是什么风,竟然把您给吹来了。”
管教嬷嬷的声音谄媚极了,一边赶忙招呼:“含香,如玉,还不快过来拜见王公公。”
含香和如玉连带着一大群莺莺燕燕的舞女们从房中匆忙出来,款款上前行礼:“拜见王公公。”
而走进院子里那人白面微须,腰间挂着主管的御牌,脚踩官靴,后跟处镶嵌着两块鸽子蛋大的翡翠,神情倨傲,盛气凌人。
“怎么,我来不得?”王公公拈起兰花指,嗓音尖细道。
“不敢不敢。”管教嬷嬷连忙讨好地说,“王公公您这般尊贵的人前来教坊司,令小院里蓬荜生辉,只是没有提前告下,奴婢们实在是招待不周。”
王公公冷冷道:“少说废话,我今日是来要人的。”
王公公那阴冷的目光在院子里众舞女扫视一圈,忽地皱起眉:“你们人都在这里了?”
管教嬷嬷脸色一变,支吾起来:“这……这……”
王公公见状,冷哼一声:“怎么回事?说!”
管教嬷嬷顿时吓得老脸煞白,她脚一软,跪倒在地:“启禀公公,请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是故意的。都怪那小贱蹄子不服管教,竟敢私自逃跑。”
“王公公您放心,奴婢一定会将那贱人抓回来……”
“噢?”王公公阴冷的目光看向她,“听你的意思,今晚有个舞女跑了?姓甚名谁,是什么身份?”
管教嬷嬷此时已经在心中将祝灵昭骂了一千八百遍,怎么就这么巧?
偏偏她今晚逃跑,而百八十年也见不上一次的大内主管王公公又凑巧前来。
难不成,王公公就是冲着那亡国小公主来的?
可一个是亡国公主,一个是大内主管,又能挨上什么关系?
“启禀公公,那人正是前些时日被带回来的芜国的公主祝奴,她今晚过了宵禁还不见踪影,想必是野性难驯,还需要好好调教……”
“废物!一个舞女都看不住,要你们教坊司有何用?!”
但王公公却不想听她废话,一个窝心脚将管教嬷嬷狠狠踢倒在地。
管教嬷嬷弓着身体,竟喷出一口血来,但她也不敢懈怠,只抓着王公公的裤腿一个劲求饶:“王公公,请饶了奴婢,奴婢一定会将人抓回来……”
王公公轻描淡写地移开脚,就像是随便踢开了路上的草芥。
他挥了挥手,叫来身后随侍的太监们:“你们也一起搜。我就再给你们教坊司一个机会,如果到天亮时,你们找不到人……”
“哼。”王公公冷冷地笑了,“那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教坊司里大大小小的嬷嬷舞女们跪成一团,瑟瑟发抖,只能应是。
只为那偷跑的一个人,连累他们整个教坊司都要遭殃。
但这又有什么办法?
皇权大过天。
作为最靠近陛下身边的人,王公公动动手指都能轻易碾死他们。
小太监们很有眼色地在院子里就地支开桌椅,沏上一壶好茶。
王公公坐下,品了一口沁人心脾的茶水,面色这才稍微舒缓了一些。
显然,王公公是打算在这里待到找到人为止。
所有人都绷紧了皮,战战兢兢地在附近搜寻,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ΗtτPS://Www.sndswx.com/
“哦,对了。”王公公施施然地看着她们,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今夜我心情不好,总要杀点人才能平复。”
王公公一指人群中的含香:“就她吧。”
含香霍然抬起头来,看向王公公。
也不知道在那一刹那的对视中看到了什么,含香原本温婉的脸迅速狰狞起来,她猛地朝王公公扑过去。
“该死的,你也是……唔唔唔唔!!!”
但一个弹琵琶的弱女子哪能比得上孔武有力的大太监呢?
两个大太监眼疾手快,将含香按倒在地,狠狠堵上了她的嘴。
王公公好整以暇地看着含香,轻一挥手,便决定了她的生死。
“拖下去,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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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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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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