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师傅不是会回易容吗?”春长风说着在脸上比画:“曹警官那样的。”
“哦,”老孟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下跨上自行车。
回到警局里,老孟和春长风推开曹警官办公室的大门,老何佝偻着背趴在桌子上,盯着桌子上的笔记本紧皱眉头。
“怎么样?”老孟问。
“有点门道了,但还没弄明白,”何归说着站起身,问春长风:“你们查到什么了?”
“狐妖身边的人是贺醉,四十多年前绿营佐领贺昶通的二儿子,”春长风事无巨细地把上午查了一圈的事儿全给何归讲了一遍,说到最后补充:“今晚我和孟哥想去一趟贺家的老宅子。”
“下午还有时间,”何归看了眼窗户外面,说完了反应过来春长风想干什么,后背窜上来一股子寒气立刻沉下脸,嘟哝:“闹什么呢!”
“不是胡闹,何师傅,你帮我和孟哥也半张脸行不?”春长风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巴掌大的银卡片,“我昨晚上从张大元那里找到的,这东西应该是个通行证之类的,我想拿它去探探底儿。”
“我不能一直躲着他们,躲是躲不掉的,”春长风说:“我爷爷从前教我过一个词儿——灯下黑,何师傅,说不定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昨晚那狐狸受了伤,它应该想不到我会自己找上门。”
春长风说得何归没了话,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转了三圈,终于点头把事情答应下来。
“走吧,”何归把笔记本踹进口袋,打开门,朝着外面扬扬下巴:“我家伙事儿在龙王庙。”
“你不是要剥死人皮吧?”老孟一脸为难地凑到何归身边,压着声音问。
何师傅眉头一皱,黑着脸反驳:“我像那么恶心的?”
“那你怎么做?”春长风也好奇。何归不耐烦地啧啧嘴:“到了你就知道,哪儿那么多废话啊!”
何归不会骑自行车,春长风看着坐在后座一脸黑的“曹警官”,本能地往前挪了挪屁股,但车轮子一转,何归的胳膊立刻抱住春长风的腰,刺激得他浑身冒出来层鸡皮疙瘩。可说也没法说,春长风忍着浑身的不舒服飞快蹬车,四十来分钟就到了龙王庙。
“甭叫唤,我弄好了自己会出来,”何师傅进门后叮嘱过,说完了径直去里屋捣鼓,留下春长风和老孟在院子里等着。
眼瞅着天一点一点暗下去,老孟绕着院子已经走了十八圈,春长风等得抓心挠肺,他盯着黑洞洞的屋子都开始操心何师傅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要不先出去吃两口?”老孟问。
“我不吃了,”春长风摇头,“孟哥,我没胃口。”
“这可不行,老话说事多饭少死得早,该吃还是要吃,”老孟说着拉春长风要出门吃饭,两人拉拉扯扯时屋子里传来声音,春长风扭头就见何归朝两个人招手:“过来!”
“好了?”老孟停下,看了眼春长风走上前。
老孟带俩人进到屋里,桌子上是个木盆子,黑漆漆的水发出淡淡的腥臭味儿。
“头扎进去半分钟,”何归说。
“这……”老孟苦哈着张脸,正想多问两句,那边春长风已经一脑袋闷下去。老孟瞪着眼珠,心脏咚咚咚地狂跳,等着春长风半分钟后能变成个什么样子。
“真变了脸,”老孟惊讶地伸手摸把春长风的脸,确定是人皮肉的感觉才松手,然后再不犹豫地也把头埋进木盆的黑水里。
老孟的新面皮足足让他年轻了二十岁来岁,方头阔嘴,一脸大胡子,看着是个屠户。春长风则是一张毫无特点的脸,眼睛不大不小,鼻子不高不低,脸上没痦子,嘴巴也正正好,大街上能一把抓出来七八个相似的面孔。
“我这法术只能维持5个小时,也就是到晚上12点就没用了,”何归说着拿出来一个哨子递给春长风:“你们要是在里面遇到难处可以吹哨子,我就在外面接应,但也千万记好了要小心,探底儿就是探底儿别惹出更多事情。”
“要不一起进去?”老孟笑呵呵地说:“你昨儿能伤了那狐妖,你要是在今晚肯定安全。”
“不行,我不能进去,”何归摇晃脑袋,他欲言又止,磨蹭半天说:“我不能伤人。”
“为什么?我又不抓你,”老孟说。
何归再不解释,摇晃脑袋:“说不去就不去,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继续研究那本日记。
“我们大概晚上十点过去,那会儿你要过来,”春长风追着何归说。
“嗯嗯,”何归应和着把俩人从龙王庙里赶出去。
顶着两张生面孔,春长风和老孟也不方便在附近瞎转悠,索性去了老孟家里,老孟拿出来饼子咸菜,胡乱填饱肚子。随后两人掐着点儿,在十点钟到了万家巷18号,也就是贺家的老宅子。hΤTpS://WWω.sndswx.com/
夜里起了风,呜呜咽咽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鬼森森的,这下子真要进去啊?”老孟习惯性地搓了把脸,扎呼呼的陌生手感激得他打了个激灵,甩了两下手才想起来自己换了张脸。
“嗯,”春长风点点头,“那肯定的。”
“听不见动静,看起来也没半点光啊!”老孟眯着眼睛,踮起脚尖拔长脖子,嘀咕:“该不是我们想错了?”
“不会,”春长风摇摇头,从兜里掏出来银牌,攥在手里,“错不了的,孟哥,这次肯定错不了。”
“你说错不了就错不了啊!”老孟说着,春长风已经走向贺家宅子的大门,他原以为要费些力气,可没想到轻轻一碰,那门居然自己开了,伸出双手用力一拉把人拽了进去。
春长风被拉得一个踉跄,站稳了才发现这里居然灯火通明!院子里假山、翠树,朱红的柱子、琉璃的瓦片,一派阔气,来来往往好些人热闹得很。拽他进来的瓜皮帽穿着马褂,留着大清的长辫子,朝着春长风拱手笑:“这位爷看着面生啊!”
春长风深吸口气才稳住心神,他转头看向大门,说:“我还有个朋友在外面。”
“难怪见您面生呢!看样子爷是第一次来,”瓜皮帽子满脸堆笑地抓着春长风的胳膊,说:“咱这里的规矩,一卡一人,不能带朋友。”
“我……”春长风话没说完,瓜皮帽子便拖着他的胳膊宅子里面走,听不进去半点解释,自顾自叽里呱啦多说起来:“爷,您第一次来可千万别慌,听小的跟您介绍过,您就心里有底儿了。”
“您往那左边看,”瓜皮帽指下了左手边挂灯笼的长廊,五六个身穿青绿、藕粉衣裳的妙龄少女坐在灯下弹琴写字,她们摆弄着手里的团扇,见到瓜皮帽子和春长风便笑盈盈地起身跟他们打招呼。
“白玉皮肉美人骨,芙蓉帐下善歌舞。”瓜皮帽子笑呵呵,声音拉得极长,半是唱出来的词儿:“几钱能买春宵度?爷,咱来了是客,想要几度就几度。”
“那几个丫头爷可有喜欢吗?”瓜皮帽子问。
春长风缩了下脖子,连忙摆手又摇头:“我……我有喜欢的姑娘……”
“爷,您是柳下惠啊!小的佩服,佩服!”瓜皮帽子竖起大拇指,说完拉着春长风继续往前走,“爷,你饿吗?渴吗?要不吃点喝点,我再带你四处看看?”
春长风想要拒绝,可话没还记得说出口,就被拉扯着一拐弯进了条走廊。那走廊约么有两个成人展臂宽,中间摆着一条长桌,从头到尾目测有近十米,盘子碟子堆成小山,挂了糖油光发亮的烤乳猪、吱吱作响的烧羊肉、凉拌的肘子、炖得软烂的猪蹄、汤色清澈的豆腐甲鱼汤、乳白飘香的鲫鱼鲜汤、熘鲜儿的蘑菇、爆炒的黄鳝、清蒸的对虾、红烩的青蛤……菜色之多,看得春长风眼花缭乱。
“江宁府的桂花酥,”瓜皮帽子端起一盘点心,问春长风:“爷,你尝尝?”
点心金黄诱人,淡淡的桂花香钻进胃里勾出来馋虫,口水不自觉地疯狂分泌,春长风一时也动了心,就尝尝一块,尝尝二十来年从没吃过的好东西。
“爷,喜欢就试试?”瓜皮帽子催促。
要是瓜皮帽子不吭声,春长风就真动手了,可一说话,反而让他生出警觉,盯着那张谄媚的脸忽然没了胃口,摇摇头说:“不想吃。”
“那是您想听曲儿?”瓜皮帽子接着说,“爷,甭管您是想听京剧、豫剧、黄梅戏,还是秦腔、梆子、僮子戏,您只管吩咐小的就是。”
“不听,”春长风皱着眉,“都不想听。”
“爷,”瓜皮帽子松开一路抓着春长风的手,双臂抱在胸前,笑呵呵地勾着腰说:“爷,小的知道您要什么了。”
“什么?”这话把春长风都说得愣住。
瓜皮帽子笑:“舒婷娘娘,有求必应。爷,您心里有事儿要求。”
“是,”春长风听到‘舒婷’立即点头,瓜皮帽子也跟着点头,转身往前走去:“爷,您跟着小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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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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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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