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栖凤阁如今已经是人去楼空,在大宗师交锋的情况,能跑路的恩客都跑了。
而在一片沉寂的废墟中,大红衣袍的女子一步一步的朝着二人走来。
绕指柔的细剑随意在指尖舞着剑花,阵阵寒芒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又一道优美的弧线。
她踩在废墟上没有丝毫的声音,长袍染地,像是一朵彼岸血瑰。
如鬼魅,如谪仙。
就像方才大堂之内战成一团,她却无人可见一样,一直轻拢琴弦也依旧没人注意到她。
包括圣人残魂。
许元在思考要不要暴露圣人残魂直接跑路。
出现如今这种状况只发生过三次。
一次是娄姬,一次是天衍,还有一次则是许长歌。
在许元与李筠庆不断后退之时,侯公公绷不住了,硬着头皮顶着压力上前一步,拱手道:
“我家主子乃是当今.”
话未说完,一道红光闪过,侯公公脸部变形,“砰”的一声直接倒飞了出去,在大堂的地面砸出了一个深坑。
红衣女子收回袖袍,轻轻吐出两个字:
“聒噪。”
见到这一幕,
许元不动了,而李筠庆也不动了。
侯公公没动静,应该不是装死。
现在确认了,这女人修为起码二品往上,现在他们俩废物做啥都没用。
大堂的沉寂,在女子的步伐间蔓延。
许元面沉如水,在心底道:
“洛老头,洛老头,能跑么?”
“别想了。”
圣人残魂想也不想直接回道:“这女人和你那三号相好是一个级别的。”
三号
许元有些想吐槽,但忍住了,不过在他私下与圣人残魂交流之际,身旁三皇子已经率先上前一步。
许元心中猛地一沉。
李筠庆拱了拱手,声音诚恳:
“这位仙子,我有话要说。”
红袍女子的停在了二人身前三米的位置,一双凤眸安静的盯着说话的三皇子。
三皇子没有犹豫,低声说道:
“若是仙子是为了那六百万银两我可归还予你,但我兄长与此事无关,还恳请你放过他。”
红衣女子掩盖在红纱下的面容看不清神色,没说话,但随意在指尖翻飞的绕指柔剑猛地一顿:
“我是来找他的。”
剑刃所指之人,正是许元。
“.”许元。
“.”
李筠庆愣了一瞬,如释重负般的呼出了一口气,咧嘴笑出了声:
“原来都是误会啊,既然如此,仙子您继续,王某”
“啪。”
“.”
李筠庆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心中一沉。
抓着李筠庆手腕,许元看着红衣女子,声音诚恳,一字一顿:
“我与三皇子殿下乃是生死之交,他手握御影卫,若我出事,一旦他回了皇城,定然不轻绕于伱。”
“.”李筠庆一点一点的回过头看向许元。
“.”许元冲他腼腆一笑。
红衣女子手中的细剑不断的在她修长的指尖打着转:
“如何个不轻饶法?”
许元快速接话,指着被钉死在地上褚靖怡:
“你可以看看她的下场。”
红衣女子勾了勾唇角,眼神落在李筠庆的身上:
“是这样么?你方才好像确实说了他是你兄长。”
三皇子深吸一口气,眼神认真,语气严肃:
“我与周兄确实乃是生死之交,但一码归一码。
“仙子对我这兄长出手是仇,但放我离去便是恩,恩仇相抵,互不相欠。”
“.”
安静,
红袍女子听完沉默,半晌道:“你很会算账。”
三皇子轻轻一笑,语带恭敬:
“仙子谬赞。”
红衣女子手中的剑,扬了扬,开始赶人:
“带着你那内侍走吧。”
三皇子闻言转身便走,但许元的手没放。
“.”
李筠庆回过眼眸,眼带悲伤,欲言又止,同时把另一只搭在许元的手上,一根一根把手指掰开。
随后,
“唉”
他悲悯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去,提起昏迷的侯公公和褚靖怡头也不回的便从跨上栏杆跳了下去
大堂之内一时无言,寂静无声。
红衣女子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用那一双凤眸上下打量着许元。
沉默半晌,许元没沉住气,率先低声说道:
“咳,这位姐姐,您找我何事?”
“.”
听到“姐姐”二字,女子红纱下面的面容似乎变了变,但许元看不清。
深吸一口气,
红衣女子闲散的直接转过身,朝着先前她坐着桌子走去,一边走,她一边提醒道:
“别想着用你胸口那东西逃走,跟上。”
许元闻言瞬间打消了用圣人残魂跑路的念头,默默跟上女子。
红衣女子走到原先的桌案近前坐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坐。”
许元坐下,笑了笑,正想说话,却忽见对面的红衣女子直接把面纱取了下来。
三千青丝随风动,凤眸琼鼻,红唇若珠,仿若仙子下尘。
许元一愣,旋即迅速开始在脑海中搜索面前这相貌的女子。
但他失败了。
翻遍记忆也始终找不出一号能与这红衣女子对上的人物。
应该
应该不是之前造的孽。
这么绝色一女子不可能没有印象。
看着许元紧张的神色,红衣女子冲他弯眸一笑,声音沙沙的,但很柔和:
“放心,我没有恶意。”
一边说着,
红衣女子一边从自己的须弥戒中取出了三个玉盒子,笑眯眯的推到了许元跟前。
许元看了一眼,但没动。
无功不受禄。
九安丹、结续丹、润络丹。
虽不如一开始他在洞穴里拿到的那几枚,但珍惜程度也只是差了一小截。
略微迟疑,许元试探着问道:
“那个,请问这是”
“见面礼。”
红衣女子笑撑着下巴隔着桌子看着许元,眼神很柔和:“收下吧。”
许元眼神中的疑惑更加的不解:
“你认识我?”
红衣女子轻佻的笑着:
“当然认识,你不是不想暴露身份么?我便把那李筠庆支走了。”
许元心里皱了皱眉,指了指自己的脸:
“姐姐你确定没认错人?”
“人皮面具,我得功法能够看透一些。”
一边说着,红衣女子仿佛是为了让许元信服,专门运转功法,随即一缕金芒出现在了她的瞳孔之中。
“.”
见到那一抹金芒,许元瞳孔一缩,立刻侧身瞟了对方玉足一眼。
踏莲云靴穿得方方正正。
不是么.
许元略微松了一口气。
而对于许元这冒昧的举动,红衣绝色女子表现得很是宽容,笑着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
许元神色有些尴尬,轻咳一声:
“姐姐你运功的瞳色与我一朋友很像。”
红衣女子弯了弯眸子,点了点头:
“这倒是蛮巧的,不过有金色瞳茫之效的功法其实很常见。”
话落,沉默。
偌大的厅堂寂静无声,唯有许元与红衣女子相对而坐。
红衣女子透过窗栏望向天空,走神。
许元心神犹豫。
他发现这女人似乎真的没有恶意,但又不像是他相国府的人。
安静大约十数息,许元再次出言试探着问道:
“那个,不知姐姐此次找我是为了什么?”
红衣女子托着下巴,垂下眼眸,纤长细腻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案,思索数息,唇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大概是为了等一个人吧,我在这城外守了一个多月,那人一直都不出来,只好在这周边守着能让他出来的人了。”
“.”
许元闻言一愣,问:“那为何不进京?”
红衣女子眼神古怪了一瞬,不过旋即便笑着为许元解释:
“你不知道也属正常,这是十几年前才定下的秘规,宗门三品以上的修者都需要在朝廷备案,而三品以上的宗门之人无官身欲进京者需要先行通报。”
“我打的通报,我想等的那人不会同意,所以我无法进京。”
懂了。
许元瞬间明白这红衣女子的意思,也意识到对方等的人是谁。
红衣女子美眸回转:
“把东西收下吧,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
许元略微迟疑,默默把桌子上的三枚丹药收了起来。
见到许元举动,红衣女子微微一笑,冲他眨了眨眼。
时间就这样在狼藉遍布的栖凤阁中一分一秒的过去,
不知多久,
红袍女子忽然抬眸,
然后,
一位男子突兀的出现在了大堂之内,飘然而落,青衣无暇.
“.”
晨曦的金边投入狼藉的大堂,时间仿佛停止。
红衣女子看着突然出现的青衣男子,略微坐直了身子,凤眸之间流露一抹讥讽:
“我以为你不敢出京。”
这话,是对着许长歌说的,但许长歌看都没看她。
瞥了一眼许元,轻声道:
“愣着做什么,回家。”
“.”
许元没动,看了一眼身旁的许长歌,又试探性看了看对面的红衣女子,轻咳一声,出声道:
“咳,我觉得如果有误会其实是可以谈谈的。”
拿了东西,得办事。
但听到这话后,许长歌周围气温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片刻,
许长歌呼出一口气,依旧没有看红衣女子:
“她给了你什么?”
许元神色看不出丝毫异常:
“许长歌,你在说什么,给.”
砰!
面前的桌子毫无征兆的碎成了齑粉,随风飘散。
“.”
咽了口唾沫,许元瞥了对面的红衣女子一眼。
斟酌一瞬,他很自(从)然(心)的开始运转功法,准备把吃进肚子里的三颗丹药从须弥戒中取出来还给红衣女子。
“行了。”
而这时,红衣女子叫住了许元。
随着她的话音响起,许元顿感体内运转的源炁一凝,取玉盒的举动也随之停滞。
感觉很古怪,有些类似于天衍的天字真言。
红袍女人皱着眉头,一字一顿:
“东西是我给长天的,与你何干?”
许长歌见到一幕,终于缓缓回过眼眸:
“你觉得你能给的东西,我给不起?”
红衣女子争锋相对:
“我们说的是一件事情?我问的是,给长天东西,与你何干?”
许长歌狭长的双眸中带着一抹冷然:
“他是我弟弟。”
“.”
红衣女子那双凤眸之中终于流露出了一抹好笑:
“这么多年你一点没变,这性格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想把你脑袋拧下来。”
许长歌听到这话,唇角勾了勾,瞥着她:
“你可以试试。”
话落,风起。
在二人无声的对视间,三人的衣袍被这股怪风吹得猎猎作响。
暴动的源炁,在许长歌与红衣女子周身蔓延。
好像要动手。
见着这一幕,卡在两人中间的许元正襟危坐,一动不动。
他估摸着这俩人如果打起来,应该都会刻意避开他。
换而言之,他有几率是可以活下来。
嗯,大概。
肃杀的气氛中,红衣女子盯着许长歌,一字一顿:
“许长歌,我需要一个解释。”
许长歌声音不急不缓,温润依旧:
“就为了这么一个无聊的原因,你从大嬴洲跑到帝京城外守了一个半月?”
“对我而言够了。”红衣女子凤眸眯起,攥紧手中的绕指柔剑。
在二人的对话间,许元听懂了一些事情。
大嬴洲到帝京约莫半个月的路程,而两月之前,正好大致是许长歌去武成侯府提亲的时候。
这红衣女子应该是不知道内情,毕竟他身上的那婚约还没有昭告天下。
想到此处,许元望向这大哥。
许长歌依旧面无表情的站着,丝毫没有取剑的意思:
“把剑收起来,我不想对你动手。”
红衣女子闻言笑了,眸子一眨不眨:
“不动手,是因为愧疚?”
“因为没有理由。”
许长歌声音波澜不惊,一字一顿:“如果不信,你可以进帝京试试。”
袖袍拂动,许长歌冷冷瞥了一眼吃瓜看戏的许元,转身便朝着大堂门口走去。
这一次,许元没有犹豫,取出三只玉盒歉意的放在了地上,起身快步跟上许长歌。
这玩意他暂时掺和不了,这俩人真打起来这座山估计都得被削去一小半。
红衣女子身躯颤抖,眼眸泛红死死的盯着那一袭青衣的背影。
而在那背影走到大堂门口之时,却顿住脚步,声音幽幽传来:
“唐惟君,回你的天师门去,原因以后会给你。”
说罢,许长歌一挥袖袍,将许元放置在瓦砾间的三只玉盒取回,扔给许元,直接飞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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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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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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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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