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却不看地上百晓生因不敢置信而死不瞑目的尸体,也顾不上理会走上前来为他贺喜的孙小红和朱厚照,身形如风掠至胡垆面前扑拜于地,哽咽道:“师父十年苦心教导栽培之恩,弟子粉身难报!”
如今他一步登天踏入先天之境,眼前已是另一片更广阔的天地,再回头看时,很容易便更透彻地明白了师父依照自己本身的情况,因材施教加以培养,生生造就一个年未弱冠的先天宗师,是如何地了不起又耗费了多少心力。
胡垆一把将他强拉了起来,笑骂道:“你这小子是为师的开山大弟子,怎的就学不到为师的半点洒脱,怎地弄起这些扭捏肉麻的样儿?”
说到此处,他从怀中取出当年沈浪托付给他的武学秘籍,一把塞在阿飞的怀中,笑道:“你老子的东西在为师这里搁了几年,如今总算可以交给你了。为师在翻阅时偶然兴起,便随手胡乱做了几句注解,你闲来可以一并看看。”
阿飞随意翻开一页,见在一段剑诀正文的夹缝中,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将这一路剑法解说得深入浅出,所用的心思之深,绝非什么“偶然兴起”,心中愈发感激这位平日总是没个师长风范的恩师,却终于没有再将这一份感激诉之于口、形之于色。
等阿飞将秘籍收好,胡垆拍拍他肩头后走到前面,向着对面的心湖笑道:“大师,不相干的人和事已料理妥当,如今还是说回咱们之间的事情。贫道早就听闻少林罗汉阵威力无穷,昔年魔教教主血神子横行中原无一抗手,却被此阵生生困了三日三夜,耗得精疲力尽含恨而亡。今日既与诸位高僧相遇,却不可交臂而失之,大家来切磋一回如何?”
心湖苦笑,心中则暗叹:“难怪能教导出朱寿这样一个弟子,原来你自己便是如此腹黑狡猾之人。如今虽仍不免要做过一场,主客之势却已经易位,各自的气势消长也大有不同。而且有镇国公率领大批锦衣卫压阵,我方便是能凭罗汉阵占到上风,也势必不能痛下杀手。反是你只要能在罗汉阵中坚持一段时间,在露出败象之前便罢手不战,便可凭着在罗汉阵中全身而退的战绩,在自己的不败之誉上增添浓墨重彩的一笔!”
其实他这番猜度,却未免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虽则胡垆是否称得上君子尚有待商榷。
来到这一方世界,水到渠成般晋升先天之境后,胡垆的武功修为每天都在以极快的速度提升,到如今似乎已经触摸到先天之境的天花板。
若论战力,除了当年沈浪说过的那个僻居海岛而暗中拨弄乾坤,疑似已超越先天之境成就入微大宗师的小老头吴明,胡垆自信普天之下已再难寻敌手。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他此次前来嵩山的最终目的,正是要亲身领教一下少林罗汉阵,看这一套能维护少林千年声誉不衰的绝世阵法,能否给自己一些压力,进而从中有所获益。
心湖猜错胡垆用意,心中正颇有些踌躇,耳边陡然听到七师弟心鉴以“传音入密”之术送来的一句话:“大师兄,胡垆道人已经开口,若推拒不战,恐有损少林声誉!”
心湖闻言一凛,且迅速权衡出其中利弊,想到平局收场虽不大好看,却终究胜过落个怯战之名,何况……若能一开始便全力催动阵法无上威能,在最短时间内迫胡垆现出败像,到时再罢手只能彰显少林白道魁首的大度宽容。
“胡垆道长既肯赐教高明,贫僧等自当奉陪,还请道长手下留情。”
口中说着谦逊之辞,心湖探手从袖中,取出一柄长仅尺半、宽约二指的黑铁戒尺。
这柄“戒心尺”是少林世代相传的一件异宝,以极罕见的元磁铁母锻造而成,善能克制一切五金冶铸之兵刃暗器。
其余的六位少林首座与心湖相处多年,见他拿出这柄已有二十余年不曾用以对敌的神兵,当时都猜到他的用意,遂也各自从宽大的僧袍下取出暗藏的戒刀、短棒、手挝等随身兵器,其余十一名少林弟子则握紧手中沉重的八棱浑铁长棍,重新布好“罗汉阵”的起始阵势。
胡垆摆手令几个面露关切之色的弟子退开一段距离,随后也将右手探入左袖之内,却是变戏法般拔出那柄足有四尺长短的“冥灵剑”。
望之如淡黄色晶体的木质长剑甫一入手,便化作一团晶光罩定全身,整个人如一头蜷缩成团的巨大刺猬般向着十八名少林僧撞了过去。
心湖横移身形正面拦住胡垆,手中“戒心尺”幻出重重虚影化作一面黑色光幕。
在一连串清脆的叮叮当当声响中,铁尺与木剑发生上百次撞击。
虽然心湖不得不步步后退以消解胡垆暴烈如雷霆、沉重如山岳的剑势,却终于稍稍阻止其前路未任其长驱直入。
在心湖正面对上胡垆的瞬间,其余十七名少林僧人左右一张一合,已将胡垆包裹进罗汉阵之内。
阵势一成,胡垆立即敏锐的感应到这十八人的招式、气势乃至功力都连为一体,任意一人攻来,都蕴含十八人融合唯一的澎湃巨力。
这等力量,即便是如今的胡垆也不敢稍有轻忽,当即施展了“酒仙踏月,醉步迷踪”的身法,轻肥身形如醉酒般东倒西歪,在醉步踉跄之间如没有实质的虚影般从十八件兵器交织的狭小缝隙中纵横穿梭。
与此同时,他又用出前世自己琢磨的“左右互搏”法门,右手中“冥灵剑”用出“玄都八景剑法”,左手却徒手演化“醉梦红尘,归藏八法”,信手挥洒出无数精微玄奥的杀手绝招。
期间他又凭借“天视地听”的异能感应捕捉十八名少林僧及其所演阵法的每一丝细微变化,总能见人所不能见,闻人所不能闻,及时发现旁人无从察觉的危机与机遇。
如此以分身合击之术倍增出手威能,又凭借异能趋吉避凶如有神助,一时之间倒也堪堪抵住十八罗汉阵的巨大压力。
眼见得双方愈战愈酣,激荡的劲气余波令方圆十数丈内沙飞石走、草木摧折,在一旁观战的朱厚照和孙小红都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不管对自家师父如何有信心,但少林罗汉阵的威名实在太着,由不得他们不为胡垆捏一把汗。
“飞师兄,师父他……可有胜算吗?”
孙小红向身边依旧神色平静的阿飞问道,婉转清丽的嗓音因紧张变得有些干涩。
“放心好了,”阿飞从容道,“师父他行事素以稳健二字为先,既然出手,最起码也有保得自身无虞的把握。”
此刻心湖也在暗自惊叹,只觉胡垆展现出来的武功修为实已超凡脱俗,怕已当真直追当年那横推中原所向披靡的魔教教主血神子。若当真如此,则今日之战的前景殊不乐观。
人们都知当年少林派以罗汉阵困杀血神子的辉煌战绩,却不知为换取这一份战绩,当初参战的十八名少林高僧都不计代价使用了激发潜能的秘法。
最后虽成功耗死血神子,事后那十八名少林高僧也都在三年内陆续圆寂。
若非少林千年底蕴深厚无比,换成其他任何一家宗门,早因骤然失去包括掌门在内的这许多高手而走向衰亡。
“难道非要……”
一个极危险的念头才在心湖脑中浮现便又被他泯灭。
身为一派掌门,而且是少林这般千年不衰门派的掌门,虽然口中喊的是公理道义,胸中也有几分武者意气,但考虑最多的终究还是利益。
如今胡垆与少林之间的关系虽算不上友好,却远远未到势不两立你死我活的地步,而且今日的情形势必难对胡垆痛下杀手,用包括自己在内十八名少林高手的性命,只换一个击败胡垆挣回面子的机会,作为一个成熟的掌门人,断然不会如此不智。
何况心湖也猜测己方便是动用那玉石俱焚的杀手锏,也未必拿得下胡垆。
他清楚记得当年胡垆在嵩山封禅台一战时,还曾显露过一手分身幻影的轻功身法和同样是激发潜能而增幅出手威力的秘法,若胡垆用出这些手段,最终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在心中百转千回盘算利弊得失之际,双方已经翻翻滚滚地激斗小半个时辰,胡垆左掌右剑愈战愈勇,丝毫不见窘迫之相。
心湖见状,也终于有了决定:“罢了,一时得失,何用介怀。任你胡垆无敌天下,最多也不过十数年风光。待到这个属于你的时代过去,少林还是那个千年长盛的少林!”
他行事甚是果决,心中既然有了决断,便不再有半分犹豫,当即扬声喝道:“大家且罢手!”
说罢第一个撤身后退。
其余众僧见状也各自收招。
胡垆此次只为试招,见对方主动罢手,却也不好追击,只能有些遗憾地也停了手。
心湖收起“戒心尺”,向着胡垆合十道:“道长武功通玄,少林派今日输得信服口服。此次少林被百晓生蒙蔽而几乎犯下大过,将封山十年以赎此愆。”
胡垆先略怔一下,随即便明白对方此举用意,在心中冷笑道:“好一个能屈能伸的老和尚,这一招以退为进当真高明。只可惜贫道所要的却不是一时一世之名,到时自有你后悔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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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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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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