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的学生挤满人行道,摩肩接踵朝食堂涌去。单车、电驴按得叮当响,催促靠边的车快走,别以为是辆价值不菲的豪车就能挡道,还有人气愤地拍了两下车窗。
江燃跨到前面,伸手拽她。
白栀不想坐副驾,她压根就不想让人看到她和江燃腻在一起。
江燃扬起下巴,“过来。”
白栀装听不见,撇头看窗外。
江燃又喊:“来不来?”
白栀继续闷着。
他按住喇叭,声音炸得四周行人退避三舍,一句句“神经病”、“傻逼”飞过来,白栀破防了,问道:“你干嘛?”
江燃撇头看窗外,死闷着,跟刚刚的白栀如出一辙。
白栀哪能看着他扰民,只能爬过去,屁股一挨皮座,江燃松手了,刺耳的喇叭声立即消失,世界终于清净。
他哼一声够过来系安全带,撤都撤了,见她腮帮微鼓,很气的样子,又重新回来照着脸吧唧香了一口。
车驶进主道。
白栀不停擦脸。
等到花园酒店,他把钥匙扔给泊车员,站在旋转门的正口,抬起手肘。
白栀往前,江燃挡着。
白栀换个方向行进,江燃长腿一跨,又挡着。
职业球员就是不一样,明明背对她,还能精准预判,走哪堵哪,长这么高个子就为了当门杠!
真是厉害!
江燃手肘像小企鹅的短翅膀,扇来扇去,等着人牵。
白栀停住脚步,小声道:“既然你不想我进去,那我走。”走字还没说完,江燃伸手将她扯到跟前,凶得要死,“牵老子!”
牵个屁。
白栀皱眉,“不牵行吗?你不是说了会听话?”
“行。”他猛地捏住女孩手腕,“那我牵你行吧?”
白栀,“……”
逻辑好像没有漏洞。
两人连拉带扯,歪歪斜斜进到酒店,白栀扒拉门框,不想进房间,眼眶又红了,“怎么才见面你就带我开房,江燃,你这么猴急,要不要我打电话帮你叫两个技师!”
江燃打开门,回头冷笑,“两个就够了?你不知道我是畜生特别能干吗?”
白栀脸涨得通红。
一进去,江燃就开始脱衣服。
白栀贴在大门,恨不得原地消失。
男生手臂的栀子花纹身露出来,好艳,他扭动脖子,一拍手,大喊:“火锅,你妈来了!”
咻!
一道白色闪电从阳台直飞过来,落在白栀脚边,略一嗅闻,一蹦三丈高!蜀南文学
嗷嗷呜呜嗯嗯唧唧——
一只小狗狗叫出一万种声音。
白栀弯腰逮住乱跳的狗子,又摸又亲,一停顿,偏头,“你刚刚叫它什么?”
江燃面不改色,“旦旦。”
白栀斩钉截铁,“不对,你明明叫的是火锅!”
江燃走到吧台用铲子加冰块,然后倒果汁,自己尝了口,感觉还好便朝白栀招手。
白栀抱狗坐过去,擦干净江燃喝过的杯口,才抿了一嘴,“你凭什么乱改它的名字?”
江燃垂首,给自己开瓶矿泉水,先喝一小口,然后又狠狠灌了一大口,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喝酒。
“我以为你移情别恋,舍不得宰它打火锅但又咽不下这口气,干脆就叫它火锅,这样心里好受一点。”
白栀抚摸旦旦的卷毛,一遍又一遍,“你心里不好受,我心里就好受了。”
江燃听不出是气话还是真话。
他走出吧台,弯腰在白栀耳边说话,“你告诉我,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妈叫你走你就走,我认识的白栀可没这么听话。”
白栀心里一凉。
想到苏芸说的那些话,默不作声。
她总不能告诉江燃,你最爱的老爸其实也不是好东西,如果不是他和刘丽乱搞在先,苏素心也不会在高速飙车殒命,害你没妈。
她不能。
即便想一万遍江燃在舞会发疯扯她衣服的画面,白栀也狠不下心。
江燃专心理她鬓发,按住皱起的眼角,低声道:“不能告诉我?”
白栀点头。
江燃也点头,“好,那我就不问了。”
江燃转去冰箱拿餐盒,将营养师配的水果挑到餐盘,闷不做声插着吃,吃着吃着,又问:“你怎么不问我和曲薇发生了什么?是不关心吗?”
手机响起。
白栀摸出按下接听键,江燃走过来,直接把电池都拆了。
他又问一遍,“是不关心吗?”
白栀眼神晃动,“关心过。”
江燃扶住她的肩膀,呼吸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我在救护车上醒来,套着氧气面罩,多想看见的是你,可惜只有她。她说在火场救了我,还哭着说腰好痛,脸也烫伤了,恐怕要毁容,以后一辈子都嫁不出去……我去国外治手,就带她去做面部修复了。”
白栀无动于衷。
江燃跪到地上,环住她和一脸茫然的旦旦,“栀栀,我被人骗得好惨,还以为你不要我了,你怎么都不心疼我啊?”
“换成我和陈舟背着你跑去国外,你能原谅我?”
白栀撇过脸抹泪。
其实她干嘛要问?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江燃可以乱来,她就不行!
她是心疼他被骗。
可谁来心疼她?
白栀一直等,一直等,满心以为只要见面,她的少年就会紧紧抱住她,可是真心的等待换来什么?
江燃只愿意相信他的假设,从来没信过她。
她什么都给他了。
心和身体,什么都不剩。
可连最基本的尊重和信任都没赢得。
是不是江大少爷的爱,既可以替她上刀山下火海,也能亲自推她进油锅下地狱?
如果没有爱,只是想当田螺姑娘好好报恩,白栀当然可以当作无事发生重新接受他,可是她爱江燃,两世从没这么爱过一个人。
有的人爱了就是无底线包容,活成一个怂包。
有的人爱了,发现爱错了,就是会恨。
前世江燃豁出性命为她报仇。
这一世,她救了他。
还掉了。
两清了。
不欠了。
他说滚开,不要碍眼,她只是听他的话乖乖滚开,做错了吗?他凭什么在决绝推开她后,想回来就回来?!
是不是永远只有她等他的份儿?
江燃没等到白栀的安慰,听她呼吸越来越急促,恨得咬牙,男生眼眶渐渐红了。
他抱出电脑,打开相册,给她看他的奖杯金牌、半山别墅、装满跑车的车库。
他说还买了一个岛,在太平洋。
虽然还没去过,但是已经吃过管家寄来的椰子和棕榈果。
“所有东西都给你,好不好?你不要生气了,栀栀。”
江燃匍在白栀大腿,脸皱到一处。旦旦嗅两下,不停舔他的脸,边舔边去看白栀,好像在奇怪,她怎么都不哄一下江燃。
再不哄,他都要死了。
白栀按住旦旦的脑袋。
旦旦衔住她的手往江燃脑袋放。
一人一狗都是白毛,江燃的头发纯白无黑,就连毛囊都没有一点色素。
白栀随手翻了又翻,心里奇怪。
他捉住她的手,桃花眼笑得清浅迷离,“栀栀,我真的好爱你。你骂我王八蛋都行,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我……我真的会死的,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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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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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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