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瞪了一眼。
江燃捡起拐杖,说:“抱也抱了,回去吧。”
“怎么,家里藏着人不能见人?”
“……”
“你爸为什么要揍你?”
江燃侧过脸,他就是怕白栀追问才请假,现在好了,直接追到家里来问。
小缠人精。
江燃杵着拐杖一声不吭走入鹅卵石小道,道路两旁种着常青树,红色墙壁爬着一网枯藤,风一吹,沙沙响。白栀驻足看了会儿,讶然道:“好密,夏天整面墙都会爬满吧?”
江燃回头看了一眼,“不会,已经死了。”
“死了不铲除吗?”
江燃没有回答,催促道:“来不来啊你,在我家里跟逛公园一样。”
白栀跑两步,在距离他一臂远的地方停住,笑了笑,“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房子,不能逛吗?”
江燃伸手牵她。
可牵了就拿不住拐杖,伸来缩去,冷着脸杵回拐杖,“牵着我。”
白栀牵住他的衣角。
小道蜿蜒。
芳草萋萋。
虫鸣隐约。
绕了两个弯才进到屋里。
白栀在外面到处看,两个眼珠子不够用的,进来了却目不斜视,像被提起后颈的猫,乖巧问道:“要换鞋吗?”
江燃将人扯进来。
“我爸不在,装什么。”
“谁装了?”白栀顿了顿问道:“旦旦在哪?”
“送狗学校上课了。”
“嗯?”
“它护食还爱跟我龇牙,我还想问你,是不是故意捡只狗来折磨我?”
“旦旦……是太想我了,江燃你不要跟它一般见识。”
“总不能忍到你嫁进门,先送去学着。”他端杯燕麦牛奶塞给她,按开电梯,又将白栀扯进去。
电梯厢金灿灿的,地板能照出两人紧密依偎的影,白栀闷头盯了会儿,脑子里还是江燃那句轻描淡写的话在回响,两三秒钟电梯就到了,却一点上升的失重感都没有。
钞能力,恐怖如斯。
白栀抿紧唇,勾了勾江燃手指。
他回勾了,没说话。
三楼。
出电梯是个休息区,放了两个单人绿色皮沙发还有一盆花枝招展的招财树,比巴掌还大的叶片又绿又亮,大片大片舒开,挂着两个去年的红灯笼和中国结吧,但没有一点灰尘。
沙发正中的圆形小桌放着布满烟蒂的茶色玻璃烟灰缸,再来一支都没地放。桌脚是还没喝完的半瓶蓝瓶威士忌。
抽烟。
喝酒。
幸好不喜欢烫头。
要不然四十年后该成燃大爷了。
江燃将人扯到身后,按住墙壁安装的对讲器,“阿姨,三楼外面收拾一下。”
“好的,少爷。”
白栀静静看着他。
江燃皱眉,“看什么,你家没有吗?”
“我家当然有啦。”
有个鬼啊。
以前跟徐颖住别墅,联排的,其实和楼房生活差不多,就是多了车库和晒太阳的小院,要做什么,喊一声就能听到了,哪需要在家装对讲机?
再说徐颖就喜欢看她耳提面命。
江燃房间干净得让白栀意外。
床,脚凳,电视。
没了。
衣帽间在门后面。
房间地板还铺着……真毛地毯吧,质地和光泽都很皮草。白栀默默蹬掉鞋,还拍了拍踩脏的那只脚才小心翼翼走进去。
江燃连袜子都脱了。
进了屋拐杖一扔便倒在床上,领口敞开,锁骨明晰,喉结也干涩地动了动,脸色红得厉害。
白栀放下燕麦牛奶,问道:“你怎么了?”
江燃瓮声瓮气道:“有点烧。”
“腿断还发烧?”白栀来了脾气,“你怎么能这么厉害呢?”
“……”
江燃拉住枕头盖着脸,让她打开窗户,滚远点。
又赶她走。
白栀四处张望,电视底下塞着本书,她本能一扯,想看看江燃藏的小黄书,男孩子嘛,十来岁的年纪总有两本挚爱。
结果……
《那小子真帅》???
白栀弯着脑袋翻开,救命,江燃还做了批注。
书中,翻围墙的女主砸中男主,意外对上嘴巴,男主说他是初吻,让女主对他负起责任。
江燃写了一行蓝色小字:
【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让白栀对我负责】
男主为了送女主礼物,悄悄去工地搬砖。
江燃又写了一行小字。
【还好我有的是钱】
……
白栀看得津津有味,可屋里太安静了,江燃察觉不对坐起来,指着她,“你干嘛?”
白栀眼疾手快把书塞回去,淡定转身,“电视怎么打不开?”
“开关在背面,看什么电视,快走。”
“哼。”
白栀瞟到窗户附近放着相框,白色的,很漂亮,还有浮雕栀子花,像女孩子用的一样。相片挺好的,就是有个猪头涂鸦刚好覆盖了白栀的脸。
这是高中军训合照。
可恶的江燃。
有种怎么不现在在她脸上画!
白栀气鼓鼓走近,江燃不耐烦抬眸。女孩猛地掀起被子,将人赶进去盖得严严实实,在屋里来来去去翻东翻西,像只不肯安静的小仓鼠。
江燃烦道:“又干嘛?”
“感冒药在哪?”
“有个屁的药。”
白栀打开门出去,没多久拎个小塑料袋回来,后面还跟着面露担心的住家阿姨。阿姨絮絮叨叨讲江燃打小不爱吃药,一定要哄着,否则脾气起来要摔东西的,到时候伤着白栀就不好了。
白栀点头答应。
进了屋,甩甩体温计让江燃把咯吱窝露出来。
江燃翻了个白眼。
白栀视若无睹,撸高手袖,先塞纸巾擦了把,好多汗。江燃脸比刚才更红,伸手挡她,“干嘛!”
“听话。”
白栀又往里掏,擦干了才放进温度计。
江燃冷得一哆嗦,虎视眈眈。
白栀把手推进被子,掖了掖,转身又去搅药。抗病毒颗粒用水兑开再配两颗退烧药,吃下去症状就松了,她以前就这么吃,每次都能捱过来。
江燃身体素质不错的。
应该也行。
白栀端杯过去,另只手捧着两颗药。
江燃一闻到药味就想吐,反手推拒,滚烫的水泼到白栀手背,她低叫一声,愣是没松开,稳了稳红着眼小声道:“我只是放过来凉着,你不要凶我。”
江燃捂着被子,不动。
嘴唇干裂,脸却红得通透,桃花眼烧得雾气缭绕,说不出的惑人。
白栀放了杯子,搬来椅子坐下。
他翻过身,懒得看。
冷风灌进来,将少年颈间的汗吹干,也撩起女孩的发丝,贴在脸颊。白栀扒顺了,趁着风凉且急,静静从后面抱住他。
汗味。
烟味。
酒味。
还有一点点清冷疯癫的木香。
她靠在他颈间闻了闻,呵口气。
江燃偏头贴住,像是生气了但尾音却猫似的上扬了,“又占我便宜。”
“阿燃乖乖吃药。”
“我死了与你有关系?”
“当然有啊。”白栀闭眼磨蹭,“你死了以后谁给我买早饭?”
江燃在,早餐都是他带。
以前能去食堂抢个面包就幸福得不得了,最近这两个月天天奶黄包、叉烧包、菠萝包、生煎包……都不见重样的,不想吃,他还会托人送奶茶来。
现在好了。
嘴养叼了,再吃回去真的不习惯。
少年薄唇一拧,翻身掐住女孩脖子。
疼是怪疼的。
不过白栀自有对策。
顺势往他怀里倒去,一点劲不使,环住江燃脖子压得死死的,反客为主,“阿燃,好想你,快点好起来回学校吧。”
江燃蓄起的劲没了攻击目标,默了默,怯弱又欢欣地抚摸白栀的头,“你以为我不想你吗?”
白栀鼻子一酸。
“我不问成了吧,你的家事、往事,只要不想说人家就不问了,谁还没有点秘密。”
江燃抱住她。
“我舅喝醉酒打上门来,我爸挨了一酒瓶,我还了他一酒瓶,结果我爸又抽了我一嘴巴,问我怎么能和亲舅舅动手,然后我舅又去打我爸,说凭什么打他姐姐的儿子,然后……就这样了。”
舅舅打姐夫。
外甥打舅舅。
亲爹打儿子。
三角循环,一家人打得不分彼此,不辩对错。
白栀:“啊?”
江燃按住跃跃欲起的脑袋,“每年这两天都要闹一次,习惯了。”
“为什么是这两天?”
“我妈忌日。”
“……”白栀在心里咯噔一声,不敢叫出来。
原来江燃妈妈已经过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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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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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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