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志气,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
霍平道:“为了筹集攻伐鹿顶山的丹药宝器,萧恒兄可是积压不少货款未付,亦借了不少外债。”
他说完走到门口,喝道:“凡是持有萧老铺主和元辰铺借债票据的,今日尽可来清算。”
街上一阵喧嚣。
霍平紧接着又道:“丑话说在前头,萧铺主鹿顶山羽化,随身之物尽皆散失,如非萧铺主亲笔签名、元辰铺大印和城主府公证,三有其二者,就不要到台前献丑。”
有人立即叫道:“萧铺主在第九坊向来声誉匪浅,我先前冲着他的名号借与他元石并未留下票据,难道现在就不作数么?”
“谁说此话,何不光明正大站出来!”
霍平虎目扫视淡淡道:“萧恒为人我比你们清楚,但凡超过十个元石,都要登记作册,以示分明,若你真和他亲厚,肯借他三五百元石不留字据,则必定是萧恒好友,届时萧恒亲子在此,一望便知。
胆敢伪造票据坑害元辰铺者,城主府必定严惩不贷!”
柜台之后,萧元打开木箱,俱是亮晶晶的元石,老张头和债主验过票据,对过簿册,清点数量,一一分附。
三百、五百、两百……
迎来送往,不多时就接待二十多人,可木箱似乎没有见底,仍旧能不断拿出元石。
当即有人反悔。
“贤侄见谅,我误听传闻,以为元辰商铺即将关张,才稀里糊涂过来讨要货款,岂料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我愿放弃讨要货款,和元辰共同进退。”
萧元瞟了一眼簿册上的名字。
胡志轩,御兽师,经常在元辰铺寄售元兽皮毛骨血等作为修行或炼器的材料,总货款不超过一百,但像他这样的人,却恰巧是元辰能在这种偏离北城核心的小坊市经营下去的原因。
便宜、数量大、适合低阶修士。
“胡道友请好,有道是一码归一码,今后元辰铺做何种营生尚未确定,从前的旧账还是理清为好,若真有需要,定然不会忘记道友。”
六千多元石倾泻出去,过来要债的人堆越来越少,整条街坊都在议论猜测,萧元刚刚接受铺子未久,从哪里得来这么多元石。
躲在人群中的何田神色几变,最终还是站出来,昂首阔步走进元辰铺中。
围观街坊瞧见,忍不住大笑道:“老何,你一个开面馆的,来凑什么热闹?”
何田强忍着没回头,冷着脸道:“萧恒离去之前,曾以元辰铺子抵押,向我借贷一万元石,言明三月后还,否则铺子就归何家面馆,算到此时差不多到日子。”
众人哄堂大笑,萧元眼神却凌厉起来。
“你那面馆虽然和修行沾边,做些元兽肉食面汤啥的,可要挣一万元石,得多少时日?”
“老何,霍掌事在此,可不是你玩笑的场合。”
何田面无表情:“我有契书一份,可供霍掌事明鉴。”
霍平沉吟一声,接过何田手中契书,观摩半晌,摇头道:“虽然有萧恒的签名和元辰铺旧印章,但这契书有很多疑点,既然是私人借款,怎能连个公证都没有。”
说着便要把契书递给萧元,何田见状连忙惊呼:“不可。”
萧元闻言一笑:“老何叔,霍掌事当面,我如果毁你这份契书,一万元石不还也得还,你怕什么?”
何田急道:“萧恒不愿此笔借款被他人得知,我才答应只让他自己写借据,有他亲笔签名和元辰印章,难道你们想赖账?”
萧元把契书录入,复制过程极其明显地展现契书是如何成型的,竟然是先写文字然后签名留印,最后消去正文改换成借债。
“签名不假,印章也是真的,不过契书却是假的。”
“胡说八道,白纸黑字,你休想赖账。”
“霍掌事,各位街坊,请看这落款签章的笔墨,和正文笔墨,虽是写在一张纸上,却有极其明显的先后之分。”
萧元把契书高举,大喊道:“元辰铺和何家面馆做了多年邻居,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诓得我父亲留下签名和印章,但能确定的是,先写的签名后添加的借款文字。”
“信口雌黄,萧元小儿,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没想到为了区区一万元石,你居然连令尊的清誉,元辰铺的字号都不要了。”
何田气急败坏。
“落款的字迹的确比正文更老。”
“似乎根本不是一支笔墨写出来的契书,老何,你真昧着良心作假?”
“我没有。”
何田怒道,上来就要抢夺契书,看戏的街坊都是其他店铺的老板,十分油滑,连忙把契书递给霍平。
霍平看了几看,笑道:“没想到有人如此胆大包天,敢当着我的面弄虚作假,来人,去城主府请郭老先生。”
他弹了弹契书道:“伪造票据,欺诈钱财原本算不得大事,罚金坐牢三五年出来又是一条好汉,可千不该万不该,在我明明说了作假要重罚的情况下,还敢在我眼皮底下兴风作浪,分明是不把城主府和霍某人放在眼里。”
何田抖如筛糠,额头豆大汗珠流个不停,最终在霍平冷漠的眼神中扑通跪下。
“霍掌事饶命,小的猪油蒙心,见萧元丧父,以为有利可图,这才伪造票据,小的知错,掌事饶命!”
何田头磕得哐当作响,没几下就见血。
霍平道:“你如何造的假?”
“面馆有时收些元兽,处理完血肉,还剩下皮毛可以炼器,攒的多了,需要开个正经收支,我就事先在纸上用云烟墨写下条款骗萧铺主签名。”
对面的剑器铺的老板大怒:“无耻,萧铺主何等温良人物,对街坊四邻都是极好,你怎能处心积虑如此算计他!”
其他亦是震惊不已,没想到向来老实人面目的面馆老板,居然在萧恒还没陨落之时就在算计他,更不知道是否有陷害过自己。
萧元却想到另一节。
云烟墨写完不到两日便会消形,做生意没有不防着的,要么自己备墨,要么细细检查,萧恒作为老油条怎么会闻不出云烟墨里面的寒水松枝味道。
“姓何的,云烟墨……”
萧元刚开口,就被霍平打断。
“人证物证聚在,把何田带回城主府过堂,今日元辰铺之事就到此为止,如果还有人胆敢再犯,必加倍惩处。”
萧元正要追问究竟,只见霍平背负在后的右手不断摆动,他只能默默闭口。
众人散去,萧元心潮起伏不定。
从今天开始,元辰铺焕然新生。
“把铺子所有货品全部下架,折价处理掉。”
老张头大惊:“以后不做生意了?”
“做,当然要做,但不是再小打小闹,而是要大干特干,要日进斗金。”
萧元道:“你关门处理货品,我去去就回。”
何田之事,还没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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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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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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