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了好几日阴雨的宛南城忽然放晴了,日头大的都有些邪门。
初秋里头的阳光打在人身上竟还让人有些口干舌燥,晒久了连皮肤都生疼。
可就是这样的日头,宛南城城门口的石柱上却绑着一个少女。
身上层层叠叠的大红色衣裙上沾染了泥巴和血污,凌乱乌黑的青丝落在胸前的衣裙上,界限分明的黑与红交织在一起竟是有种极妖异的美感。
“宁云溪,你说他会来吗?”
被绑在石柱上的女子有些艰难的抬头,苍白的脸上染着血污,连带着眼角的泪痣都黯淡了几分,但那双桃花眼中却仍盈满了倔强。
“他不会来的。”
她希望,那个人不要来!
站在宁云溪身侧的男子身着黑锦金丝龙袍,清俊儒雅的眉眼染上了几分清冷,转头看向被绑在柱子上的少女时,黝黑的眼底浮出了几抹讥讽。
“为了你,沈星渊是一定会来的。”
宁云溪眉目间维持的倔强破碎了几分,嘶哑的声音犹如被困的斗兽:“裴清远!你杀的人还不够多吗?
如今整个昭烈都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了,为何不能放过他?”
整个皇室的人都已经叫他杀了个干净,只留下她这么个名存实亡的公主,还要赶尽杀绝到什么程度呢?
看着裴清远冷漠的侧脸,宁云溪真的后悔了。
如果六年前不是她看上了这个名满宛南城的新科状元,非要嫁他为妻,引狼入室,是不是便不会有今日了?
更让她绝望的是,为何到了现在她仍然不能恨他?
明明她的理智是如此的清晰,明白眼前这个做了她六年丈夫的男人是自己的仇人,她恨不能现在就冲上去将这个人给碎尸万段……
可为什么,一但她有任何想要恨他、怨他、伤害他的情绪时,心口就痛的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咬一般?
“裴清远,你杀了我吧!”
她宁愿死,也不想再受这样的苦楚了。
裴清远轻笑一声,抬手捏住了宁云溪的下巴,强迫她对上了自己的眼睛:“你知道,孤是舍不得杀你的,你可是孤的妻子啊。
再忍一忍,等孤拿下了沈星渊,解决了这最后一个隐患,孤就将你接回宫里。”蜀南文学
看着那张她朝夕相对了六年的脸,宁云溪的心头却泛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可偏偏她的身体不听自己的使唤,躲不开他的手。
看着这位昭烈国曾经最尊贵风光的嫡公主满脸痛苦的神色,裴清远的眼神也冷漠了下来:“他就快来了,你就在这看着孤是如何将他拿下的。”
甩开自己的手,裴清远带着自己的人大步流星的上了城门。
铁骑奔腾而来,卷起阵阵浓沙,为首的男子一身红衣银甲,手持红缨长枪,剑眉星目,鬓若刀裁。
宛南的城门口,弓箭手在前一字排开,遁甲兵护之于前,骑兵在后整装待发,隐于城门之上的士兵更是数不胜数。
可千万人之中,沈星渊却仍旧一眼便看到了那个被绑于石柱上的少女。
娇娇……
两军相对,百尺之距。
沈星渊立于马上与城门上众星拱月的裴清远遥遥相对:“裴清远!放了公主殿下!”
裴清远玉白的脸上勾起一抹冷笑:“沈将军凭什么说这样的话呢?”
眼看着沈星渊的目光落到宁云溪的身上,裴清远的眉目间多了些冷色,眼底云波诡谲。
大宣朝开国大将军宣平侯的孙儿,如今昭烈的定海神针——沈星渊!
谁能想的到,他的命脉却是一个女人呢?
“沈将军若是愿意以自己的性命来换,孤或者可以考虑放了云溪。”裴清远神情玩味的盯着沈星渊,他倒想看看,为了宁云溪,沈星渊能做到什么地步。
宁云溪遥遥的看着沈星渊,拼命的摇着头:“不要答应,走!现在就走!”
裴清远为了对付沈星渊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但宁云溪知道以沈星渊的本事,他若是一心想走,裴清远是拦不住他的。
沈家军的晓勇是整个昭烈都知晓的,裴清远不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如此忌惮沈星渊吗?
隔着千军万马,沈星渊的目光落到宁云溪的身上,动了动嘴唇,而后转头望向了城门上的裴清远。
“不必同我玩这些无用的文字游戏,我要你的承诺,若我束手就擒,你必须放过公主殿下!”
宁云溪紧紧的咬着下唇,桃花眼中涌上了泪水,晶莹的泪滴顺着眼角落下,混着脸上的血渍,远远瞧着竟像是流下了血泪一般。
她看懂了,他说:娇娇别怕……
城门上的裴清远看着宁云溪的脸上的泪,神情冷的叫人害怕。
他将她打入天牢,受尽折磨的时候,她没哭;他杀她全族的时候,她也没哭!
宁云溪的神情永远都是那么的倔强,不肯留下一滴软弱的泪水。
可是现在,万千人面前,却只因为沈星渊一句无声的话,她,宁云溪落泪了?!
裴清远微眯着眼睛盯着马上的沈星渊,声音冷漠:“好,孤答应你!但孤要你卸甲立于阵前!”
沈星渊像是早就猜到了裴清远的要求一般,神色如常的点了点头:“裴清远,记得你说过的话。”
眼看着沈星渊卸去身上的银甲,只着一身红衣走来的时候,宁云溪的胸口痛的她甚至直不起身子来,一股腥甜自喉咙上涌,喷出一口鲜血来。
“不要……沈星渊不要,你走!你走啊!”
宁云溪用力的挣扎着,即便是身后的麻绳将她白皙的手腕勒出血痕,也不为所动。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沈星渊死!
城门上的裴清远看着宁云溪近乎疯癫的样子,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目光扫过已经在两军中间的空地上站定的沈星渊,玉面上浮现出了一抹极致的残忍。
“宁云溪,若在孤和沈星渊之中,你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
沈星渊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心头满是平静,可是现在他心里竟是升起了一丝期盼。
挣扎着的宁云溪忽然停住了动作,清亮的声音中满是矛盾,但沈星渊还是听清了她的话……
她说:我选裴清远!
沈星渊舒了口气似的摇了摇头,也罢,早该知道的。
“公主殿下,好好活着。”
裴清远得意的勾起了唇角,扬手一挥:“放箭!”
弓箭手手中的箭离弦而去,满天的箭雨朝着沈星渊飞去。
就在宁云溪的眼前,沈星渊的身体被扎成了筛子……鲜血浸透了他身上的红衣。
“不!”
宁云溪的桃花眼忽然变的绯红,有什么情绪伴随着撕心裂肺般的痛处喷涌而出,乌黑的血液自宁云溪的眼角口鼻中流出,她的眼神也逐渐变的清明起来。
“沈星渊!你不许死,我……”选你!
听见动静的裴清远一挥手,便有两个婆子上前去按着宁云溪,将她的嘴捂住了。
血泪混合在一起,留下宁云溪白皙的脸颊,眼睁睁的看着沈星渊倒下去的那瞬间,灰败的绝望布满了她的脸。
宁云溪已经没了流泪的力气,四肢百骸都传来了细细密密的疼痛。
抬头望着天空,宁云溪在心中许下了心愿。
诸天神佛,宁云溪愿以所有的福泽,换取重新来过的机会!
可这世间,真会有神佛的存在吗?
宁云溪带着这个疑问,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隐约间,她仿佛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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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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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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