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地毯上,眼前阵阵发黑,有些低血糖,她低头,伸手握着一块巧克力,慢吞吞往嘴里送。
缓了将近十多分钟,视线才再次变得清明。
她像是没有骨头的海豹,耷拉着肩膀,将下巴舒服埋在膝盖上,歪头认真思考自己还能做点什么。
如今,模特公司那边的合同走完,她对外不欠任何义务,她有大把的时间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程岁已经不想去治什么病,她只想熬时间,一点点熬着等死。
程岁在网上下单买了一堆东西,第二天,骑着新入手的小型三轮车,去到海港市最繁华的购物中心,蹲在那里摆地摊。
支起将近一米左右的桌子,像屯粮的松鼠似的,鼓鼓囊囊,戴着一顶红色的针织帽和口罩,系着奶奶提前给她织好的围脖,只露出一双眼睛,双手还戴着露指手套。
旁边竖着一块牌子,写着——摊主是个哑巴,免费送热红酒。
初冬,天气泛凉。
程岁这里的生意好得不得了,摊前的顾客排起了长龙,很热闹。
她一句话也不说,只默默往锅里放水果倒酒,把一杯杯冒热气的红酒递出去。
等她带来的材料用光,锅里只剩个底,凑不满一杯时,眼前又来了个人。
程岁抬头去看,看清来人是谁后,瞳孔缩了缩。
她低头,假装没瞧见,关火,开始收拾工具。
她的动作很慢,都不如旁边卖煎饼的大妈利落,她谁也不搭理,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陆厌静静瞧她动作,几秒后,蹲下身子,盯着她露在外面的半个耳垂道:“好好的平面模特不当,跑来做这个?”
说着,又拿起她放在旁边的那块牌子,扫了眼上面的字,更加不解道:“你不是哑巴,为什么不说话?”
程岁很难解释,她甚至没有一点想解释的欲望。
当长久不说话后,她似乎在渐渐丧失那项机能。
程岁只将自己的工具一件件整齐装好,然后抱着比她大很多的箱子起身,想将它放到三轮车上。
她很瘦小,做这件事看起来很费力。
陆厌皱眉起身,二话没说,单手轻松拎起,帮她放在了车上。
程岁始终没看他,只退后一步,对他无声弯腰,意在表示感谢。
她的世界,仿佛是一出默剧,容不得一丁点声音。
陆厌在她要骑车时,下意识拦住她,让她去后面的车斗里坐着,他去开车。
明明旁边就放着价值几千万的豪车,但陆厌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主动选择开这个大红色的三轮车。
车上没斗篷,在这个时间段,海港市很冷。
程岁蹲坐在车斗上,低头,伸出四根冻得发红的手指,将帽子的绳子系紧。
陆厌启动了三轮车,载着她在大马路上穿梭。
程岁悄悄抬眼,看着面前宽阔的脊背,突然有些累。
可以靠一靠吗?
动作轻一些……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程岁像在厨房偷奶酪的杰瑞,小心翼翼往前凑,她的额头缓缓抵在他的后背,寻到舒服的倚靠点后,慢慢闭上眼睛,鼻头倏地有些酸涩。
她偷偷吸了吸鼻子,嗅着他身上的熟悉气息,不知不觉间,陷入沉睡。
陆厌骑到一半,才恍然想起他不知道她家的具体位置。
刚要停下来问问,就感受到后背传来的重量。
陆厌骑行的速度变慢,思来想去,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家。
程岁醒来时,几乎浑身无力,累到手指头动一动都很艰难。
她闻到了熟悉的饭香味,便慢慢从沙发上爬起来。
程岁穿着毛绒拖鞋,双手往毛衣袖子里缩,有些局促的一点点往餐厅挪动。
陆厌正好将做好的饭菜端出来,见她醒了,便道:“洗手吃饭。”
说完这话,他皱起了眉,显得神色有些凌厉。
陆厌单手解开围裙,随手丢在旁边,倚着墙点了支烟。
觉得自己简直有病。
不过是一个觉得有点兴趣的小模特,他居然怕打扰她睡觉,顶着冷风,愣是骑了三个点的电动车,还主动给她做饭……
这事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估计会笑死他。
有他这么上赶着的吗。
吃饭的时候,程岁照旧没什么胃口。
她出于礼貌,端起碗筷,一个饭粒一个饭粒往嘴里送。
陆厌坐在对面,将她的所有举止和神态看得清楚。
面前这个女人,看起来很不对劲,性格孤僻安静到了一定地步,吃饭还像是有厌食症,整个人透着怪异。
他是个正常男人,只是想找个女人谈恋爱消遣消遣,不是做什么慈善家。
陆厌靠着椅背,端起咖啡杯喝一口,颇为冷淡的视线落过去,看她睫毛打在眼底的那一窝阴影,看她明明吃不下,却出于礼貌往嘴里送饭的别扭。
他没忍住,低笑一声。
陆厌屈起手指,敲了两下桌面。
程岁抬头看过去。
“吃不下不用勉强。”
听陆厌这样说,程岁也就没再推脱,把碗筷放回餐桌。
她已经好久没有认真吃过饭,她真的一点都吃不下。
程岁脊背挺得笔直,双手规矩放在腿上,目光温和瞧着他。
陆厌突然觉得眼前人有些好欺负,他直白问:“你很闲?”
程岁垂眸,盯着碗里洁白的米粒,照旧保持沉默。
陆厌心里有股冲动,他轻轻咬了下后槽牙,说的话全凭本能:“既然那么闲,你和我谈恋爱吧。”
程岁放在腿上的手,慢慢屈起,她的头埋得更低了。
却没有一点羞涩和紧张。
她的情绪,也在随着日渐消极的沉默而渐渐归于平淡。
她已经没什么爱人的能力了。
只想缩回龟壳,孤独坐在广场一角,认真卖她的热红酒。
陆厌起身,单手拎着板凳走过去,放在她面前,坐下。
他倾身向前,伸手去摸她的脑袋。
明明理智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可莫名其妙涌出来的情感,却让他不能放任她如此沉默下去。
“你到底怎么了?”
程岁慢慢抬头,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几经挣扎,张唇想说话。
但一遍遍,几乎都只是徒劳,她很难发出声音。
我病了……
岁岁病了……
陆厌,你能听得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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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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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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