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长恒与懒惰天灾震撼的目光中,希尔麦居然毅然决然的朝着风暴中心的曦姮靠近。
“殿下——”
纵使只是曦姮无意识间散发的力量,也足以令希尔麦的手段只作徒劳。
血痕自肌肤之上弥漫,可希尔麦并没有半分在意,他努力的构造着能够在风暴间护住自己的光罩,他喊着,背后的骨翅舒展,努力的包裹住身躯。
“殿下!”
他拼尽全力,满心满眼里,都是茫然垂首的曦姮。
骨翅折断了。
血肉在剥离,无声的嘶吼间——
希尔麦终于爬到了曦姮面前。
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可那双已经血肉斑驳的手,还是颤抖着去够曦姮垂在身侧的指。
终于——
希尔麦触碰到了。
看着曦姮下意识看过来的空洞视线,希尔麦忍着哭腔,艰难的扯起了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意。
“殿下——”
他喊着。
“是我,我没有死,我没有死……我一直在你身边……”
一直,在我身边?
曦姮偏头,空洞的目光锁定在说出这话的希尔麦身上。
被拽住的指尖轻轻勾了勾——
下一瞬,曦姮便掐住了希尔麦的脖颈,硬生生将他直接提到能与自己对视的高度。
近距离的贴近下,曦姮尤带着干涸血渍的面容,哪怕再怎么精致美丽,也透着死亡的诡异。
可希尔麦半点没有恐惧。
“不会的,不会的……冕下他答应过我的,殿下你不会失控的……”
他念着一些外人听不懂的话,鼻尖通红的看着此时的曦姮。
“殿下,你醒醒,我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冕下他答应我的,殿下你会没事的……”
嘀嘀咕咕的话语并没有丝毫的作用,曦姮连眉间都没有蹙一下,只冷淡的,好像是程序设定的一般,缓缓收紧了自己的手。
先天属于血族的等级压制下,不止是希尔麦,连尚在原地的懒惰天灾都有种匍匐的恐惧。
就在懒惰天灾面色煞白的预备通知血族冕下时——
“殿下……我是合安啊。”
即使身体已经害怕的发抖,但他还是努力的伸手,小心的朝着曦姮脸上那点血渍伸去……
“殿下,殿下,你不要合安了吗?”
只是……
血肉斑驳的手,显然并不适合擦去血渍。
看着越来越多的血污,后知后觉的希尔麦急哭了。
他瑟缩着手,掩饰不住的哭腔下,刚刚想缩回双手时——
曦姮轻轻侧了侧头。
她贴着希尔麦的手心,眼神逐渐清明间——
“……合安?”
略带着点嘶哑的声音听不出来喜怒。
可掐着希尔麦脖颈的手,却被曦姮缓缓松开。
她静静的看着失去了自己支撑后,一点点滑落到地上的希尔麦,眼神冰冷。
“合安,你骗我。”
近乎于审判的陈述句,短短五个字,就让希尔麦惊慌的好像是被压上断头台的死刑犯。
他挣扎着,双手攀着曦姮的腰肢,破败的骨翅扑腾,每一下都足以痛的令希尔麦出一身冷汗。
可希尔麦不在意。
他哭泣着看向了曦姮。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所以你们背后做了什么交易。”
曦姮依旧是那么静静的看着希尔麦。
唯有眼底那剧烈翻腾的黑雾,浅浅昭示着她内心的波涛汹涌。
“我刚刚的状态又是怎么回事?”
“殿下,您还记得您成年礼那天的事情吗?”
看着曦姮好似回想起了什么的模样,希尔麦低低的笑了一声。
“您被去父留子的祖父,出于憎恨,死前对他的孩子下了一个诅咒,这个诅咒本该属于冕下承受,可您出生了……”
“我是您亲自初拥的后裔,又是您最深爱的爱人,冕下他告诉我,他可以将借由我和殿下之间的联系,以殿下对我的执念,将诅咒转移到我身上,可……”
“我太弱了,弱小到甚至不能替您承受诅咒……”
“好在,我的努力也不算是没有丝毫效果,只要您能一直保持绝对的意志,便可以保留住理智……”
“冕下说,只要您找不到我,您就会将追寻我当成重心,永远冷眼沉静的看着所有世界,我永远都会将成为您理智守卫的最后一道底线……”
“可是我太想念殿下了……我真的真的好想念殿下!”
希尔麦贴近了曦姮。
微微的颤抖伴随着好似要将心都掏出来的情愫,字字泣血。
“对不起殿下,对不起殿下——”
我之前不知道,我之前真的不知道……
即便是您失去了理智,您也会记得我,也会认出,也会为了我而回复。
原来,我才是您诅咒最后的底线……
原来,什么深沉的执念,都比不过您对我的爱……
“哈?”
曦姮沉默了良久。
这才缓缓的扯开了唇角。
她眸色阴森的看着此时伤痕累累的希尔麦。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
“你以为我会因为你对我的牺牲感到动容,心里觉得很感动吗?”
“我告诉你,没有!”
冷淡的话语中,几乎是下一瞬,曦姮便挥开了希尔麦的手。
她笑着笑着,眼尾突然就红了。
“希尔麦……不,合安,我在你眼里,真的就没用到得知真相后会恐惧到连我自己的意志都控制不了吗?”
曦姮死死的盯着面前正不断摇头的希尔麦,突然觉得没意思透了。
“你让我觉得,我是一个笑话。”
“你让我觉得,我是一个废物。”
“不,殿下,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这……”
希尔麦脸色剧变。
他艰难的撑起手,意图去触碰曦姮,却被曦姮轻而易举的转身闪避。
“可你的行为,没有一处不是在说着你对我的不信任,你对我们之间感情的不信任。”
曦姮最后看了他一眼,最终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风暴平息间,暴乱的痕迹却依旧留存。
懒惰之灾默默的捡起了地上金元勋身躯之中的心脏,几乎是垫着脚尖的离开——由于服用了圣血的关系,只要心脏没有被真正的血族破坏,假以时日,依旧可以复活。
金元勋可别这么容易想要解脱。
季长恒则瞄了一眼地上的希尔麦,那点子怜悯还不曾升腾间——
“大人,殿下让我带您回去疗伤。”
副管家恭敬的从后殿走出,一丝不苟的小心翼翼将希尔麦搀扶起来。
殿下……让的?
看着希尔麦眼神中骤然亮起的光,季长恒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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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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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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