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克明夹带着私货的营救之后,这家伙再没敢像上次一样放狠话。
而是拉着森工集团下来的几人,二话不说就飞奔回了那两台桑塔纳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离了木材厂。
坐在车里,看着两台喷涂着森工白绿色涂装的桑塔纳轿车疾驰而去,李阳暗暗一笑,推开了车门。
当他进入到厂区里的时候,职工们的愤怒还没有平息,依旧冲着那两台落荒而逃的桑塔纳大骂不止。
看到这个架势,李阳觉得松本倒还算是个识时务的。
上次才三十多个人就差点把他给永远留在红旗木材加工厂,这一次这一百多号人,但凡他要是敢撂一句狠话,估摸着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看到李阳过来,职工们的情绪略微平息了一些。
“李总!”“李总,刚才这是怎么回事儿?”“那个日本人和森工的人说厂子已经被他们买下来了,这,这是真的吗?”“要是这样的话,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面对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李阳举起双手虚压了一下。
“大家伙听我说两句。”
随着李阳的安抚,众人虽是焦躁,但仍然闭上了嘴巴,眼巴巴的看向了李阳。
“厂子的产权现在已经归了那个名叫松本的日本人这件事情,确实是真的。”
李阳没有隐瞒,直截了当的承认了。
眼见职工们再次激动起来,他马上抬起了手,大声道:“但是!我李阳跟你们保证,不论厂子的产权归谁,都不会影响你们现在的工作!更不会让刚刚得到了工作岗位的诸位,再一次面临失业!这一点,请大家伙儿放心!”
“李总,你的话我们信得过。但如果说厂子真的已经归了那个日本人,那咱们刚才打了他们,岂不是真的犯了法?”
有人大声问了一句。
面对众人的担心,李阳笑呵呵的摇了摇头。
“这一点你们请放心,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的。我跟你们打包票,这件事情绝对不会牵连到你们。我也跟你们保证,绝对不会有人过来追究你们的责任。”
站在人群之前的张自强砸了咂嘴,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弯儿。
“李总,那要是照你这么说......咱刚才打了那几个王八蛋,就算是白打?”
“不仅是白打。”
看到这个爽快朴实的汉子,李阳忍不住乐了:“保不准啊,回头市领导还得过来慰问你们呢!行了,大家伙别犯嘀咕了。煤已经送到了,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大家伙刚才也都受累了。今天下午,咱们就放一下午假,不影响满勤。大家伙赶紧的,趁这个时间回家找个家伙事儿,把煤都运回去!今天晚上把家里都烧的热热乎乎,陪陪老婆孩子,明天上班了之后好好干活,这马上要到年了,都多干点活儿多赚点工资,多给家里办置办置年货!”
虽然不知道李阳这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可是见他一脸的轻松淡然,丝毫没有担忧的样子,不明就里的职工们也受到感染,纷纷将手中的工具送回了车间,三三两两有说有笑的快步离开了厂子,回家去找推车爬犁准备运送煤块了。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所有的职工都离开了厂区,办公室前的空地上就只剩下了李阳,李奉义和张克明三人。
“大阳啊,这一次可是作大了啊!刚才我看了,那个松本和森工的几个保干可是没轻挨揍。那个什么科长啊,我看脑袋都让工人们给削(揍)放屁了,哗哗淌血。你确定,那边你能扛下来?”
“谁说,这个事我要抗了?”
面对李奉义的担忧,李阳憋着笑,眉头一挑。
“那你刚才不是跟工人们都说了,这事儿落不到他们头上吗?”
李奉义急了,瞪大了和李奉献如出一辙的牛眼,道:“怎么,你刚才忽悠他们的?”
“那倒也没有。”
李阳晃了晃脑袋,默默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卷纱布。他看了看办公室门前雪地上,那不知道刚才是谁留下来的血渍,弯下了腰去,拿着纱布在血地上蹭了蹭。
然后,当着李奉义和张克明的面,将那卷沾染了血水的纱布默默的缠到了自己的头上。
在李奉义和张克明懵逼的目光中,李阳朝着张克明挥了挥手。
“奉义大哥,一会儿工人们还得回来取煤,就辛苦你在厂里顶一会儿了。我这一会儿少不得还得去演出戏,就和克明先走了啊。”
“啊......”
李奉义和张克明二人眨了眨眼睛,都愣愣的点了点头。
“不是......李总,咱去哪儿演戏啊?”
“那自然是,市政府了.....”
李阳一咧嘴,便背着手向自己的座驾踱步而去。
“社会复杂,天黑路滑。你往高处爬,那么就有小人来找茬。精神小伙儿,整起!”
哼着让李奉义和张克明二人都摸不到头脑的小曲儿,李阳雄赳赳气昂昂的拉开了车门。
“克明啊。”
“昂......”
“你说大阳这,到底演的哪出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
就在李奉义和张克明哼哈二将集体懵逼的时候,雅阁五代的车床降了下来。
头上裹着厚厚一层纱布的李阳不耐烦的冲着张克明吆喝了一声。
“张克明!快点儿的,赵市长给我打电话了,让我赶紧滚过去呢!”
“哎!来了!”
听到李阳一声招呼,张克明赶紧一溜烟小跑了过去。
......
接到了赵天成的电话,并且被赵天成“大骂一通”,李阳立刻就前往到了市政府。
等他到达市政府大楼的时候,发现政府大院里已经停了好几台眼熟的车。
有市局的,有林业局公安局的,当然,还有那两台饱经风霜雪雨的桑塔纳。
见到这个架势,李阳赶紧戏精附体,揽住了张克明的肩膀,将自己整个身子都挂了上去。
“一会儿进了门儿,你给我演的用点劲儿。表情凝重一点,知道不?”
面对李阳的耳提面授,张克明的脸顿时变成了苦瓜。
“这样行么?”
看着那一副似乎媳妇被人拐跑了的苦瓜脸,李阳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差不多,记得不要乱说话。”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整这西洋景要干什么,我哪儿敢乱说话啊!”
非常满意张克明的表情和态度,李阳挥了挥手。
“走,扶我上去。”
说完,他身子一歪,整个人就像是没了骨头一般,将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了张克明的肩上。
就像是充当了拐棍一般,张克明咧嘴扶着李阳,缓缓走向了顶楼。
等二人“艰难”的走到赵天成办公室门前,还没等敲门,便听到了办公室里面的一阵叱骂。
“这个混账!简直是无法无天!之前红旗木材厂公然行凶的事情,我已经让市局的同志严肃处理了,而且也通过市局的同志,明确的向那个李阳发出了警告,让他配合森工部门的资产处置,积极的和日商协商解决产权纠纷。结果现在,同样的事情竟然再一次发生!这简直是没把我,没把国家执法机构放在眼里!处罚!一定要严厉的处罚!”
“郑处长,王副科长,松本先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虽然不在我的辖区之内,但是那个李阳是本市的企业家,也是本市的人大代表,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在这里我请你们三位放心,等一会儿他到了之后,我一定会还你们三一个公道!今天要是不把他当典型给办了,我愧对施政一方,愧对当和国家赋予我的权利和职责!”
听到赵天成那怒不可遏的骂声,李阳眉头一挑,抬手敲了敲门。
“谁啊?进!”
随着赵天成那中气十足的回应,李阳轻轻的推开了门。
刷!
随着房门洞开,他就感到办公室里七八道目光,同时扎在了自己的身上。
“赵副市长......我,我来了......”
虚弱的抬了抬手,李阳上气不接下气,似乎整个人就吊着那么一口气,这一句话将这口气用光了,下一秒就会直接栽过去一样,打了声招呼。
“李阳?你.....”
看到他这幅尊荣,赵天成“惊讶”的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看到门口站着的李阳,鼻青脸肿胳膊被两块夹板固定在胸前的松本,以及脑袋上同样缠着厚厚纱布的郑处长也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无视了这二人吃人般的目光,李阳长长的叹了口气。
“赵副市长,你可得为我做主啊!那个厂子,我现在是一点折都没有了。这买卖我是做不了了啊!”
“巴嘎!”
以为李阳要恶人先告状,松本狠狠的抬起了手指:“赵市长,上一次就是这个家伙怂恿工人砸了我们的人和车,这一次虽然他没有在场,但是背后肯定少不得有他的授意!赵市长,我请求您立刻逮捕这个凶手!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
抬了抬手掌,安抚了一下松本,赵天成皱着眉头指了指李阳。
“你这脑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您还说呢!”
无视了松本的打岔,李阳暗暗一笑,脸上却更加苦涩。
他用一副欲哭无泪的,和张克明几乎是如出一辙的苦瓜脸,当着所有人的面,诉起了苦:“赵副市长唉,你之前给我安排的那一百多号下岗职工,那哪里是工人啊,那都是祖宗啊!自打他们安置到了我的厂里,我这一天天的是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香。”
面对李阳的指责,赵天成一愣:“怎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那些人都是大爷啊!到了我的厂里之后,一个个仗着是您给他们安排的岗位,不干活不说,不是要求这个就是要求那个。一开始说是嫌工资低了,我这没辙就给他们加了工资。然后前几天不是元旦准备发放福利么,按照厂里的规定,新职工没过一个月的试用期,这些职工理应没资格领福利的,结果这些职工就跑到我办公室去闹。没辙,我又划了一万多块给这些一天活都没干的职工安排福利。结果福利发下去了,这些职工又嫌厂里白天工作没有取暖,吵着闹着说要我给他们买煤,给他们劳动补偿.......天可怜见,我这厂子一分钱都还没赚呢,在这批职工身上我都搭出去好几万啦!”
说到这儿,他将那一张苦瓜脸朝向了满脸异色,满是怀疑的松本。
“松本先生哎!我是真后悔啊,一开始那会,我就不应该跟你唱反调啊。当初厂子的产权归了你,我就应该马上把厂子给你空出来。至少咱俩还能合作一下,我这什么心都不操,干等着分红赚钱呦!要真是那样的话,昨天晚上,我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了啊!”
“李阳,到底怎么回事儿?”
赵天成强忍着才没破功,皱着眉头狠狠拍了一桌子大声喝道。
“就昨晚上,我寻思有这么一百多号大爷,我这厂子迟早也是黄,就跟那些职工说明了,这厂子的产权已经不归了我。我要趁着年前把厂子给关了,结果......那些职工二话不说,要我给他们每人发放五万块钱的安置费,不然坚决不同意我将厂子转手。天可怜见,我哪有五百万啊!结果,结果那些职工二话不说,上手就打。要不是我跑得快,赵副市长,您今天怕是都看不到我了啊!这厂子,我是管不了了。今儿听你电话里说,那些职工又把松本先生和森工的同志给打伤了,这不是造孽吗?赵副市长,当初这些人是你给我安置到厂子里去的,你当初跟我保证,接收了这些下岗职工,不会让我难做,现在我不是难做,而是做不下去啦!你,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看着李阳嚎啕拍腿,简直是痛心疾首,头上缠着厚厚纱布的郑处长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虽然是森工系统里的,但是国企职工分批下岗的政策,他也是知道的。
自然,他也就清楚下岗职工安置,平稳展开分批分次下岗,是全省领导最最重视的事情。
为了能让第一批下岗职工安稳落地,省里可以做出任何的让步!
明知道李阳是在演戏,明知道赵天成在配合他演戏,可是当他听到李阳将下岗职工这个群体搬出来。得知今天打自己的那些人是绥城市第一批安置的下岗职工,郑处长就已经明白了。
红旗木材加工这个事儿,打这儿......
算是彻底摆不明白了。
“赵市长,李总。你们两个,好手段啊。”
捂着受伤的额头,郑处长冷冷一笑,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
许是因为动作太猛,牵动了伤口,他疼的原地晃了几下。
大喘了几口气,才将将稳住了身形。
“郑处长,您这是......”
“松本,王科长,咱们走!”
大步走向了门外,郑处长在路过李阳身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小子,你牛逼!这一回,我认栽。但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放下这么一句狠话,郑处长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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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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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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