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枯草苍茫草屋内,沈笙缓缓睁开眼睛。
她全身冰冷无力得躺在稻草地上,双手双脚被绳子绑住。
她挣扎了一下,发现绳子绑得极紧,动一下就将她的手腕跟脚踝勒得生疼。
透过洞开的小窗,可以看到天幕已经灰霭下来,屋内黑沉沉的,模糊的光线下,能隐约看出这是一间茅草屋。
屋里除了一张木板搭成的简易床,还有些散乱脏污的日用品,便什么都没有了。
陌生的场景,被束住的手脚,这一切让沈笙心底生起不祥的预感,眸中的冷静一点点被恐惧吞噬。
夜幕降临前的冷空气,在山中席卷,一点点渗入她的肌肤,沈笙情不自禁打了寒颤。
昏迷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此时深处这鬼地方,叫天天不应的绝望如同海啸,瞬间将她淹没。
她慌乱得挣扎起来,身体一点点朝着门口的方向一点点蠕动。
蠕动的过程中,指尖突然碰到一个冰冷尖锐的东西。
她心头猛然一喜,不顾手腕的疼痛,急急朝那冰冷的小东西摸索过去,发现是一块小石头,她眸中微微一亮,猛然将小石头抓在手里。
她眸子微微闪了闪,攥着小石头尖锐的一面,反向朝着手腕的绳索用尽全力,一点点的摩。
然而绳索粗壮,磨来如钝刀子割,割的却是她手腕上的嫩肉,每一下手腕都传来如刮肉般的尖锐痛楚。
沈笙额头的血迹未干,脸色惨白,细密的汗珠从她的脸颊滑落,手腕已经被磨得血肉模糊了,源源不断的痛意,让她的身体渐渐麻软。
昏沉沉的虚弱袭上心头,她狠狠甩了下头,紧紧咬着唇瓣,任由血迹一点点从唇齿间滑落,即使自残也不能阻止她自救的决心。
如此反复,外面天色渐渐黑沉,沈笙手腕的麻绳一点点松弛,随着‘啪嗒’一声清响,手腕的麻绳彻底断裂。
沈笙眸中闪过一抹亮光,束住的双手彻底解放,她缓缓坐起身来。
此时,她已经大汗淋漓,全身脱力。
她却顾不得休息,拿着尖锐的石头,依样画葫芦去割脚踝上的麻绳。
只是刚才割断手腕麻绳已经用尽她的全身力气,此时全身酸软无力,割裂的速度如龟速般缓慢。
沈笙却并没有因此放弃,中途也没有休息,眼看着麻绳的小细线一根根断裂,她眸中微微闪了闪,抿着唇再加把劲。
突然间,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沈笙心中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来人已经推开了门。
沈笙狠狠喘息一声,心中的绝望如潮水般朝她涌来,再差一点点就能逃脱了……
那人也没管她,径直走到木板床旁,将煤油灯点亮,昏黄的灯光如鬼火般刺入沈笙的眼睛,使得她的瞳孔倒映着时振宇那张阴沉沉的脸庞。
沈笙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犯法的?绑架了我,你这辈子就只能在牢里度过。”
沈笙冰冷的目光,带着刻骨的仇恨。
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不是血脉至亲的父亲,而是将她推入地狱的魔鬼。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的就是时振宇这种没有人性的畜生!
“天堂有路你不走,落在现在这个下场是你咎由自取,别怪我!”
时振宇目光阴沉,沧桑的脸色瞬间变得扭曲狰狞,看着沈笙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
“我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全都是你害的,是你招来了沈予川那头恶狼,把我搞到身败名裂,我不过是把你们欠我的讨回来罢了。”
“你这贱丫头不识好歹,如果你乖乖听话,我也不会兵行险招,既然你不听话,那我就只能用你来威胁沈予川,沈家人如此看重你,我若是开价一万,估计他们也舍得拿出来吧?”
时振宇眸中露出贪婪的神色,落在沈笙眼里丑陋至极。
他似乎被她厌恶的眼神刺激到了,猛地上前揪住沈笙的头发,“我本来有大好前程,只要你把那盒珠宝拿出来,我就能升职加薪,还能娶到初恋情人,都是你这个不听话的贱丫头,你害得我名声尽毁,情人离去,你毁掉了我的一切……”
这一年多来在农场吃尽的苦头,受尽的折磨,在他脑海中反复闪过,就像冰冷无情的冰锥一直刺激着他的心脏。
沈笙头皮上传来撕裂的疼痛,猩红的眼神如寒霜狠狠扎在时振宇身上,声音冰冷深沉,“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贪得无厌,为了钱财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杀,你这种畜生早就该下十八层地狱,你怎么还有脸活着,你就该死!”
“贱人!”
沈笙无情鄙夷的话语激怒了时振宇,他猛地将沈笙推倒在地上,发了疯使得一脚脚往她身上踹。
沈笙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这一年多来被家人疼爱,捧在掌心呵护,一切美好得让她渐渐从被亲父虐打的阴影中走出来。
然而,此时看着时振宇脖子青筋凸爆,满脸狰狞的模样,还有那一脚脚落在身上的脚印。
曾经被虐打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她浑身巨痛难当,却紧紧咬着牙齿,努力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魔鬼。
“杀女夺财,这种丧尽天良、泯灭良知的恶事,你既然做得出来,就要想象到自己可能面临的下场,再说了,你之所以被送去农场改造,是因为你搞破鞋,勾搭有夫之妇,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呸!你是怎么好意思将脏水往我身上泼的?”
“这里是我舅舅的地盘,他迟早会找到我的,到时候等待你的就是法律的制裁!”
“贱人!你竟敢说跟你没有关系!”
时振宇猛然蹲下来,一把揪住沈笙的头发,将她的头颅仰了起来,恶狠狠瞪着她,眸中闪动着残忍的光芒。
沈笙眸子微微闪了闪,目光闪过一抹隐晦的猩红,整个人突然就软弱下来,“一直虐打我的是你,想要谋夺我妈留给我珠宝的也是你,是你贪心不足蛇吞象,得不到珠宝,就要把我打死,还搞破鞋,你落得现在的下场是你咎由自取,但你现在已经从农场里解脱了,现场的社会也开放了,我们镇上就有好些人下南方打工赚钱,把钱寄回来盖房子,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你只要勤勤恳恳,努力生活,肯定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你真的要走极端犯罪吗?”蜀南文学
时振宇随着她的描述,眸中闪过一抹清明跟犹豫。
镇上有人下南方打工赚钱的事情他也知道。
听说南方那边大力改革,已经衍生出了私人工厂。
有人在南方工厂上班,那边的工资比县城国企大厂工资还高。
时振宇之前也有过下南方打工的想法,但很快就被他否决了。
他这人奸懒馋滑,贪婪自私,不想着自己去获取,总想着不劳而获。
不然,也不会为了钱财连自己的婚姻都算计,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
他眸光闪动着跟窗外一样浓黑的幽暗,“贱丫头!还想忽悠我!我落得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是因为你们母女!你妈嫁给我,她就是我的产物,那她带来的一切东西也都是我的,包括那盒金银珠宝,她死了,那她的所有一切都是我的!若不是你这贱丫头天生反骨,跟我作对,我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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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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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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