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有什么靠近左耳,并轻轻含住耳廓的时候,她连忙后退两步躲开了肉眼不可见,只能听得见的声音。

  耳廓上,因为咬痕留下的空洞还在。

  记忆里的东西在谢兆脑子里,也并没有忘干净。

  而她一时间好像惊弓之鸟似得,不自觉环顾起四周来。

  刚才好像有一只手,触碰到身上的触感,让这种戒备的本能,下意识变得更多了。

  “你就非要这样,不能站出来,好好说话吗?”谢兆问道。

  他会是什么样子,好像一直都是件无法想象的事情。

  而当初她能看见的,也就只有披着二月样子的存在。

  至于他是不是,只能以那个样子出现,自己不得而知。

  但是现在既然二月不在的话,那么至少他是可以像过去那样,出现在眼前的。

  她并不想一直对着空气说话,然后还要防备着,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若有似无靠近的感觉。

  那种你看不到对方,而却能感觉到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自己的感觉,实在算不上多好。

  而你唯一能够真切感觉到,身边是有东西存在,并且还多了些实感的,就是那时远时近,有时甚至近到,仿佛擦过耳旁的声音。

  然而谢兆的意思,很快就被这个声音,给曲解了。

  “怎么,你是想和我重温一下当时树上的事吗?

  其实还有更刺激的,哪怕你看不到我,也不耽误……”

  她转头自顾着往一旁走去,主动拉开一些距离。

  听着某个声音,被落在身后,整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关于在明确了,此二月非彼二月的时候,这个所谓的弟弟的存在,无形中在谢兆的脑海里,更多的就留下了个,不正经轻挑的印象。

  或许也就是这种感觉的存在,以及他确实做过的那些事情,让原本的歉意和对悲惨遭遇本身的同情,大打折扣了。

  很明显,眼前的他,就是个祸害。

  而这一点,谢兆已经彻底感受过了,更加不想纠缠。

  但是对方,似乎并不这么觉得。

  很快,她就感觉到那东西,又如影随形一般,跟了过来。

  “我还想好好地睡个整觉,你别逼我现在就醒来。”她警告似地说道。

  谢兆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显然,再这么纠缠下去,毫无意义可言。

  她更加不想,听他说些有的没的,拿自己取乐。

  “要不我变成二月的样子,这样你就能愿意了吗?”

  谢兆无语,于是选择了沉默。

  很快,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扯了一下,转头看去,自然还是什么都没有。

  然而她也知道,那人还在。

  只是自己看不见而已。

  她的心情,多少也变得暴躁起来。

  本来的一点耐心,也所剩无几了。

  然而那个声音,却不打算适可而止,还在自顾自地,唠叨着什么。

  “就算不在这里,我也不会消失的,所以你和二月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包括你们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宝贝儿,你真的好偏心啊。”

  这种称呼一出来,是下意识就会起鸡皮疙瘩的程度。

  尤其是身边可能无时无刻,还挂着个摄像头的感受,实在是有够糟糕的了。

  也不知道他是在哪儿学的,明明二月都没有这么的……

  让人难以形容。

  同时,一个几乎是很明显的结论,好像不怎么需要过多的印证,就能够直接得出来。蜀南文学

  简而言之,就是关于一个变态的养成。

  一时间,谢兆只得是在心里默默感叹道。

  这怕不是长歪了。

  果然教育这个东西,无论是放在哪个物种的身上,都是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但是现在的话,一切显然以经都来不及了。

  解决不了问题,大约就只能是解决一下,造成一切问题本身的这个人了。

  “你最好小心一点儿,二月不会容忍你一直这样下去的,除非你能自觉一点儿,不要再冒头了。”

  一个真诚的建议摆在眼前,但是并不会有人领情。

  那声音有恃无恐。

  “他能拿我怎样?我要是没了,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拿命冒险这种事情,太蠢了点儿。

  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他这么听你的话,只要你心疼我,那就更没什么好怕的了。”

  对于这样的话,她不置可否。

  实在也是没什么,好回应的。

  “还是说,你也希望我从此消失,就像从来没存在过那样?”

  这话听起来,还真是透着十足的可怜。

  不过那种会牵动着人心,在心软和暴躁之间反复横跳的,也是他。

  谢兆最后也只能是说了句。

  “我帮不了你。”

  “不用你做什么,我知道你不想惹二月不开心,毕竟他生气起来,是挺恐怖的,还把你关起来,差点就回不来了,但是只要你还记得我,那就够了。”

  她默默叹了口气。

  就这么一边走着,只觉得就连身边四时变幻的风景,都显得没那么惬意悠然了。

  从秋天满地的落叶,再到冬日里的皑皑雪景,也不过是一段路的功夫。

  谢兆靠着树干站着,暂停下了脚步。

  似乎是想让吹来的一点寒意,让自己的头脑更清醒一些。

  有什么蹭到了身上的时候,她下意识就想要伸手推开。

  然后就听到一个,可怜巴巴的声音说道:“好冷啊……”

  确实是冷的。

  记得之前,二月也不喜欢这里。

  怕冷似乎是他们血脉里,流淌的东西决定的,于是注定领略不到,雪景有趣在哪里。

  不过这会儿,谢兆也没有什么赏雪的心情就是了。

  衣服里的触感,让她的眉头下意识蹙起。

  虽然本该已经习惯了那种温凉,满是鳞片的触感摩擦过皮肤,但是拜身上的这位所赐,本能的不适还是会冒出来,让人无所适从。

  她下意识伸手,要把越发往衣服里滑去的东西,给揪出来。

  然后下一秒,一颗粉嫩嫩圆溜溜的脑袋,就吐着信子,从她的上衣领口钻了出来。

  这是……

  谢兆下意识屏住呼吸,多看了两眼。

  一时间都忘了动作,由着衣服里头的这条,在身上缠弄着。

  所以,这就是他吗?

  这个念头蹭地冒出来,占据了整个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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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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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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