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候,薛启堂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立刻跟着陈安晏快步上前。
来到近前之后,他们才发现,在人群之中,还有一具尸首躺在地上。
而这具尸首的脸部都是红点,肤色也已经变得有些暗沉,而且,他们隐隐已经能闻到一股尸臭味。
见到又有人来围观,这时候跪在尸首旁边的那位披麻戴孝的男子却是哭诉了起来。
原来,这个男子名为朱福同,这尸首正是这个他的父亲朱文星。
按照这个朱福同的说法,他们都是安徽歙县人士,这次来杭州就是为了给他的父亲看病。
据朱福同所说,朱文星在一个月之前突然得了重病,经常时不时的晕倒。
而他们在去了县城看过大夫之后,那里的大夫却说他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病,因此他也没有把握,建议他们去找别的大夫。
而他们听说杭州的大夫医术高明,朱福同这才带着朱文星来了杭州。
到了杭州之后,他们也经过多番的打听,得知这里的济世堂、益生堂、百草堂以及回春堂最为出名。
原本他们也不知道到底该去哪家,可后来在得知这回春堂经常给穷苦的百姓免费看病,便对着回春堂起了好感,朱福同这才带着朱文星来到了回春堂。
而在看过了大夫之后,回春堂的大夫推断,朱文星应该是得了痫证。
按照如今大梁的医术来说,痫证很难完全治愈。
不过,通过针灸和服药,能够大大减少痫证发作的次数。
过去回春堂也曾看过患了痫证的病人,在诊治之后数年都没有再次发作。
所以,回春堂的大夫便按部就班的题朱文星治病了。
在针灸之后,这朱文星的情况似乎有些好转,可是到了晚上,朱福同刚刚替朱文星喂了药之后,朱文星却突然发热,口中还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话,还没等朱福同将朱文星从客栈带到回春堂,朱文星便咽气了。
朱福同一怒之下,便将尸首搬到了回春堂的门口,想要回春堂给自己一个说法。
对于回春堂来说,他们也觉得十分奇怪。
因为根据朱福同的描述,这朱文星并非是因为痫证发作而死。
可是,在他们想要详细检查这具尸首的时候,朱福同却不同意了。
按照朱福同的说法,这回春堂里的大夫极有可能会用他们的手段,在尸首上做一些手脚,到时候再撇干净他们的责任。
其实,对于回春堂来说,他们也想要息事宁人。
尽管还不知道这朱文星的真正死因,但倘若是让这朱福同将这件事闹大的话,影响回春堂的生意是小,丢了他们数辈人打拼下来的招牌是大。
他们也知道,若是不尽快的将这件事解决,他们这些年靠着给穷苦百姓免费治病换来的名声恐怕也会付诸东流。
所以,薛家人也想过,既然朱福同不愿意让他们检查朱文星的尸首,那他们就出个二百两银子给朱福同,让他早些带着朱文星的尸首回去安葬。
要知道,二百两银子对于寻常百姓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数目。
就算是江南这样的富庶之地,大部分百姓一年也就十几二十两的收入而已。
回春堂的这二十两已经抵得上寻常百姓家里十年的收入了。
可是,他们不出银子不要紧,这一出银子却是让朱福同觉得回春堂是想要收买他,他也闹的更凶了。
到最后,他直接开口向回春堂索要两千两银子。
他这般狮子大开口自然引起了回春堂的不满。
虽说在最近的这些年里,回春堂有些落寞了。
原本的六间店面,如今也已经缩减到了三间。
可是他们祖上传下来的医术却并没有变,所以,那位大夫确认自己不论是施针还是开药都没有什么问题。
眼看回春堂不愿意出银子,朱福同直接告上了官府,告回春堂草菅人命!
因为这朱文星并非是死于兵刃、中毒或是意外死亡,所以在查看死因的时候,衙门的仵作却是没有了用武之地。
最后,衙门也只能向杭州城里的药铺求助。
在整个杭州城,最大的四家药铺就是水家的济世堂、谭家的益生堂、温家的百草堂以及薛家的回春堂。
薛家因为涉案其中,自然是被排除在外。
而衙门先后请了另外三家的大夫,在检查之后,得到的结果都是痫证发作而死。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回春堂的大夫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施针出了问题。
很快,衙门便将那位大夫抓走了。
因为这回春堂毕竟名声在外,而且,这回春堂的招牌可是当年朝廷给的,衙门自然不便擅动。
只不过,如此一来,杭州城的百姓几乎都认定了,是回春堂的大夫将朱文星治死了。
而且,还有一些人再次提及了当年薛启堂夫人的死,说是这回春堂也不是第一次医死人,说他们连自己人都会医死,何况是别人。
因此,一时之间这回春堂处于风口浪尖。
这个时候,也只有少数能明辨是非之人觉得在衙门判案之前,不能就这么直接的将所有罪名都安在回春堂的头上。
而大部分时间,回春堂的大夫都在免费给那些穷苦的百姓治病。
对于那些穷苦的百姓,他们倒是觉得无所谓。
因为在最近这么些年里,回春堂一直在给他们免费治病,经过诊治后,他们的病都恢复的很快。
所以,他们还是十分信任回春堂。
可是,时间长了,回春堂的难处还是浮现了起来。
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许多药材商都对回春堂提高了价格。
在最近的这段时间,因为朱文星的死,本就没什么人来回春堂看病抓药,他们自然也赚不到什么银子。
再加上他们一直在给穷苦百姓看病,每天也要用去不少药材。
本就是入不敷出,回春堂却还是想要靠着给穷人治病挽回名声,可若是药材不够,那就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无奈之下,薛家只好去买那些高价的药材。
算起来,在最近这段时间里,回春堂每天都要亏损近百两。
薛启堂听了皱了皱眉,在他看来,刚才那朱福同所说,还是有一些可疑之处,所以,这时候他立刻上前说道:“可否让老朽看一看令尊的尸首?”
听到薛启堂这么说,那朱福同却是有些警惕了起来,只见他先是将薛启堂拦了下来,随后才说道:“怎么?你也是大夫?”
薛启堂点了点头,说道:“算是吧,这痫证不常见,所以老朽也想见识见识!”
只见薛启堂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上前,这时候,这朱福同却是立刻说道:“使不得使不得!”
再次将薛启堂拦下之后,朱福同连忙说道:“这痫证原本不传染,可是不知道那回春堂给我爹吃了什么药,如今张了这么多红点,说不定会传染!”
也不等薛启堂说话,这朱福同又接着说道:“况且,杭州城里济世堂、益生堂和百草堂的大夫都已经看过了,确认了我爹是因为痫证发作而死,所以我爹的死跟回春堂脱不了干系!”
这时候,陈安晏见到这朱福同一直在推三阻四,料想这尸首极有可能有问题。
可是,另外三家的大夫都已经确认过了,若是真的有什么问题,以他们的医术应该能够发现。
所以,陈安晏也有些纳闷。
而眼下若是能让薛启堂检查一下这具尸首,说不定会有发现。
就在陈安晏准备给马飞使个眼色,让马飞将那朱福同拉到一旁,好让薛启堂去检查那具尸首的时候,却从旁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是……你是薛家的那个药痴?”
回头一看,那个说话之人跟薛启堂的年纪相仿,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
而在此人的旁边站着的,正是他们之前见到的那个古玩店的伙计。蜀南文学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认出了,这个说话的正是古玩店的言沛山言掌柜。
原来,刚才那伙计在轰薛启堂他们走的时候,这言掌柜也来到了门口。
在看了薛启堂两眼之后,觉得有些眼熟,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于是,这言掌柜便远远的跟着薛启堂来到了这里。
在听到薛启堂想要去查看朱文星的尸首,这言掌柜立刻想起来了,此人正是薛启堂!
而在被言掌柜道破身份后,那些围观的百姓之中立刻传来了一片哗然之声。
他们都没想到,这位药痴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要知道,薛启堂上一次出现在回春堂,还是他父亲去世的时候,距离现在已经有差不多十年了。
而朱福同在听到药痴这两字后,似乎也想到了什么,随后只见他立刻将朱文星的尸首护在身后,说道:“原来你也是回春堂的人,你一定是想要趁机在我爹的尸首上做手脚!”
只见他一边说着,一边却是大声喊着那几个在不远处的官差。
这件案子还在审理,在此期间,何文轩担心双方会发生冲突,所以派了几个官差守在附近。
而在见到朱福同朝着他们大喊,这两个官差也只好走了过来。
这时候,回春堂里的人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毕竟是血浓于水,他们一眼就认出了薛启堂。
见到外面这副景象,他们也只能微微一叹。
随后,陈安晏和李琳便陪着薛启堂进了回春堂。
而外面那朱福同还在跟那些官差告状,说是薛家想要毁尸灭迹!
进来之后他们才发现,如今剩下的这三间店面已经被打通了,除了一间是药房之外,另外两件店面里正坐着四位大夫。
而外面的那个位置正空着,想来那个位置应该是属于被衙门抓走的那位大夫的。
在薛启堂进来之后,里面不少人都起身相迎。
不过,他们看向薛启堂的神情却有些复杂。
他们并没有在店面里停留太久,而是直接去了后院。
其实,薛家人原本是想让陈安晏和李琳留在外面,他们先带薛启堂去后院,将来龙去脉告诉薛启堂。
可是,薛启堂却坚持让陈安晏和李琳跟着一起。
他们也知道薛启堂执拗的脾气,尽管他们并不清楚陈安晏的身份,但最终还是同意了。
到了后院之后,又有一人迎了出来。
此人看上去已经有七十岁左右,薛启堂见到此人后,立刻迎了上去:“二叔,你们受苦了!”
此人正是薛启堂的二叔,薛同光。
原本这薛同光已经在享着天伦。
可是最近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也不得不出面。
在如今的薛家,辈分最高的就是薛同光。
除了薛同光之外,薛启堂还有一位大哥薛启明、二哥薛启山、五弟薛启方。
薛同光他们那一辈兄弟五人,薛启堂的父亲行而,而各脉都是单传。
薛启堂的四弟薛启天在十多年前去世了,如今在回春堂坐诊的正是薛启明、薛启山、薛启方以及两个小辈。
其中一个是薛启明的儿子薛正阳,另外一个则是薛启堂的儿子薛正航。
而这次替朱文星治病的,正是薛正航。
这薛正航的医术在他们这一辈已经算是佼佼者,否则,也不会让他坐堂。
而他们对薛正航也十分信任,他们相信薛正航施针和开药方绝无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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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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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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