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构成游戏的一丘丘文字群之外,这片白纸般的大地上没有任何阻碍,但她和余渊走得都不快。要在什么也没有的雪白中找到边际和方向,是相当困难的;即使有数据体在侧,她还是走过几次回头路,要不是又看见了相同的文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迷路了。
“商场如战场”的文字群被远远抛在了后头,他们已经有十来分钟,都没看见过另一个与商场游戏相关的文字群了;有理由认为,他们离开了“商场如战场”的范围——只是她也不敢确定,自己正在朝什么走去。
“这一点与我预想的不同。”余渊平静地说,“在我分析中,你在商场游戏中遭到了区别对待……应该就是为了防止你往下走,发现这个游戏的本质。这说明这个游戏背后,是有一个独立意志的。可是我们都进了游戏剧本所在的大本营了,却没有发现这个意志。”
林三酒也不是没想过。“那人肯定在别的地方吧?”她提出了一个可能,“毕竟这个世界里有这么多游戏都在同时进行,那个意志不可能同时关注所有事情和所有人……”
“这种大小的星球,数据体就可以。”
“……哦。”
“不过这里的意志显然不是数据体。他们制作的这个世界很奇怪,”余渊嘴上说着奇怪,脸上却连一点儿疑惑之色也没有。“这种方式制作出来的游戏和世界,比较脆弱,缺乏照料和运营的话,很有可能会形成系统崩溃。为什么会采取‘文字’这种形式呢?”
可能造成崩溃的因子之一,林三酒本人,就正在一步步朝前走。
在还没出发的三十分钟之前,他们二人讨论了一番,为什么文字在地心里,却能在地面上变成现实;讨论来讨论去,还是数据体说服了林三酒——“有可能是一种投射功能,”余渊这样说道。
“投射?”
“对,文字形成的意义被投射到了现实世界中,就变成了现实。”他那时一边说,一边指着不远处的文字群,“你我没有走远过,也就是说,商场游戏的文字就在商场游戏正下方。这是一个线索,让我认为它们直接向地表投射出了现实,它们是现实的‘底稿’,一部投影机。”
虽然没有情绪,比方倒是蛮会打的,林三酒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么说来,六十层的办公室之中,的确有一间房里此时堵了一辆车……
她站在原地想了想,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等等,如果是直接向上投射出去的话……”她仰头望着头上的一团纯白,尽管早已看不见「管」字形成的通路了。“我、我有了个想法,我好像知道礼包在哪了!”
“哦。”
下一个新游戏会在哪里被“写”出来,她不知道,但她至少可以先去救礼包了。林三酒冲出去几步,回头看看,招呼说:“你跟我来啊?”
“我还是不太懂我为什么要一直跟着你。”余渊慢腾腾地跟了上来,“我在你的要求与理由之间找不到逻辑关系……”
林三酒完全没有理会他。
她在脑海中快用各种要求把意老师给雕出花儿来了——林三酒此刻是最差劲的那种老板:虽然我能给你提供的意识力不多,但你要干的事儿可一件都不能少,比如,在一片茫茫雪白、什么参照物都没有的纸地上,找出礼包被带走的那一栋公寓楼在哪儿。
“我觉得应该是这儿……”意老师手忙脚乱地说,“不,不,你让我再想想……唔,你刚才可能偏离了六十度……”
或许是她催促疑问的频率太高,过了一会儿,她自己的潜意识表象居然还和她生气了。“我就是你,你不知道吗?你的能力就这样了,我有什么办法!”
要是能问问数据体就好了,可是偏偏余渊没去过那一栋公寓楼。林三酒怀抱着几分惴惴然,沿着意老师半是分析、半是跳大神的指引,又走了二三十分钟,终于又一次在视野边缘上看见了隐约的影子——看起来,似乎是新的文字群了。
有了目标,意老师马上就辞了职;林三酒激动起来,招呼了余渊一声,拔腿就跑。
……她猜得没错。
当她一头扑入了文字群之中时,她觉得自己也是一头扑回了那座公寓楼的大厅里。这一群文字远比她之前见过的任何文字群都更复杂、规模大,甚至叫她都认不全任何一个文字了,因为她能看见的只有局部的笔画,根根纵横交错,如同形状奇妙的骨骼钢筋。林三酒熟门熟路地一拐弯,冲到了1号公寓门口——或者说,那一部分文字结构的门口。
季山青不在这儿。
“礼包?”她急急地转了几圈,将形成天井的空地、枝节交错的文字二楼都看了一圈,大声喊道:“礼包?你在哪里,我来了!”
四下静悄悄的,没有回应。似乎这片白茫茫的天地间,这丛高高的文字群间,就只有她和余渊二人了。
“礼包!”
“这里似乎没有人。”余渊一边说,一边从文字墙后转了出来。他刚才好像一直在观察着这栋楼。“背后运作着这些游戏的人,或者个体,自己本身不在这里……如果季山青确实是被他们抓走了,并且现在看起来很可能就是这样,那么季山青也不会在纸上与文字在一起,而是会在运营者那一边。”
“但听到他求救时,我确实看到了一片纯白——”
“他被带去运营者那一边的过程中,可能确实有一段时间在这里。”
林三酒一声也没出。她不断地把自己听见礼包求救的那一刻,在脑海里反反复复地重放、分析,试图找出之前疏漏了的蛛丝马迹;一边想着他可能的去向,脚下一边漫无目的地转圈。
在这栋文字楼的后方,也像“商场如战场”一样,还有运行逻辑、游戏规则、内容结构、游戏角色之类的种种文字群。但是,哪儿都没有礼包的影子。
“运营者会在哪儿呢?你说这里的文字,确确实实是被人‘写’下来的……那么那个运营者是在哪里、怎么写下来的?”她喃喃地说,抬头望着上方的纯白——她难以想象自己头上会忽然出现一支笔尖,或者一个文档里的闪烁光标,开始写字;再说了,那也不可能,因为上方是星球表面的大地。hτTΡδ://WωW.sndswx.com/
“我也不知道。”余渊顿了顿,说:“自从来了这里,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我也有这么多不知道的事情。我本来以为,数据体已经是宇宙间最接近于全知全能的生物了。”
这么说来,他也靠不上了。
这个什么文字、纸张和运营者,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常识,她甚至连理解都费劲,何况去破解?林三酒弯下腰,只想闭上眼睛,瘫在地上。她想跺脚、想踹倒文字,想把纸撕碎——礼包去向不明,和百合变成了文字,就连她原本想帮一把的白聪和千道,此时大概也已经……也已经……
她腾地抬起了头。
“你有主意了吗?”余渊问道。数据体别的情绪没有了,却仍旧有求知的需求。
在他们从大楼管道中掉下来以后,林三酒看到了建筑物的文字群,看到了运行规律的文字群,甚至还看到了那个机器人欢欢的文字群——但是,她直到现在才意识到,有本该出现的文字却没有出现。
“你不是说,和百合在电梯缩小,是因为文字被那个管道吸收了,要往下输送过来吗?”林三酒简直抑制不住心跳了,“我们半路上把和百合收了起来,所以她没有被吸收输送过来。可是,另外两部电梯里还有人啊——白聪和千道被吸收之后,去哪儿了?”
“是去了其他地方吧。”余渊安静地说,“他们本来也不会成为商场游戏的一部分,或许是组成他们的文字,被运营者拿走,放在别的地方——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运营者把他们的文字拿去了别的地方,那就意味着……他们的文字会与运营者有接触。”
林三酒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放,就好像生怕说快了,这个主意会挣脱她逃跑。“你解读了我,你知道的。那时我趴在千道办公室的通风扇里时,我与和百合是用【鸿雁家书】联络的,而和百合是用联络器与白聪联络的,他们那个时候一直保持着通话中的状态。”
余渊点了点头,没有恍然大悟之色,也没有迷惑不解之色。
“而她和白聪的联络器……都是我给的啊。”
颤颤巍巍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林三酒已经从卡片库里掏出了一部联络器。
“现在才想起来找白聪,可能已经晚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只能寄希望于一点……”
“什么?”
“那就是,运营者拿到了新的材料文字,也不会马上把他们用上。构思、写字都是要时间的,如果运营者没有想法,还没开始写下一个新游戏,或许白聪的文字还在他手上。”林三酒一边说,一边拨通了白聪那部联络器。“这里足够安静了,绝大部分白纸上,都没有任何能阻挡吸收声音传播的物质……”
从某个遥远的地方,熟悉的联络器提示声,一声一声微微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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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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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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