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径直抬起头来目不斜视,直挺挺只跪在门口,望着明初心头顶一角。
徐娇娘则是来回扫了这两人三遍,只是那目光迷离,眼神涣散,似还在心中回味刚才的那番话。
片刻,她忽觉一阵天旋地转,刚才凤筱筱说了什么已然忘却大半,而只有那句“今生今世,生死与共,再不分离”印在心头。
随着喉头一阵作响,徐娇娘一股热血上涌,她忙也踏前一步,将凤筱筱护在身后,一个长揖到地,声音因为过于激动而显得有些僵硬:“谷主在上,受我三拜。“
三拜既毕,她方才开口道:“正所谓君子有成人之美,无成人之恶;谷主乃是谦谦君子,高风亮节;今只求谷主看我二人情谊,两家情分,施仁厚之心,舍慈善之意,成全我等,山恩海义莫敢相忘。”
慕子煜见明初心虽不曾转身,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却也是受了这三拜。略一思量,便也出声道:“谷主,请赎晚辈斗胆了。我有一言,请君一听,若有冒犯,还望见谅。有道是:有缘无分空痴想,有份无缘暗凄凉;强扭瓜不甜,赶鸭难上架。婚姻大事,非同儿戏,虽是有约在前,却也要讲个门当户对,你情我愿;今筱筱师妹心有她属,不愿相配,又怎好强人所难?若日后凄凉,虽守了约定,却也是毁了半生;如此这般,便是长辈在天有灵,泉下有知,恐也要忏愧疚心了。”hΤTpS://WWω.sndswx.com/
明初心身形微动,慕子煜又继续道:“谷主诚信守诺,实无愧“君子”二字,晚辈佩服之至。然今事有变动,若是一味固守,却也失了变通之理。凡我修炼者,皆逆天而行,正该打破桎梏,不拘一格,因时制宜。正是那事事从来难强求,顺水游舟万里行。今还望谷主宽容体恤,高抬贵手,成全了她们。”
厅中只闻凤筱筱啜泣之声,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片刻之后,明初心才转过身来,长吁短叹一阵,问道:“若我执意不肯,如何?”
不等徐凤二女有所表示,慕子煜抢先一步大声道:“谷主若执意如此,我等只能一拍两散,各奔东西!待得若干年后风平浪静,海阔天清,我三人定当协礼送书,顶礼膜拜,登门致歉。”
“是了,正是如此。若到那时,就算我还心有怨忿,却也不会拿你们如何了。”,明初心虽是呵呵笑起来,却教人摸不透他这笑声何意。他看着凤筱筱又道:“可是筱筱啊。到了那时节,你我两家的情分,便也是完了。”
这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轻,听在耳朵里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凤筱筱不由得心中惶恐,正欲下拜恳求,却听得慕子煜又抢先一步大声道:“谷主所言极是!我等正是惦念着先辈情谊,两家情分,这才苦求于此。还望谷主体谅我等,成全一二。如此,筱筱既不用受那颠沛流离之苦,两家情谊如初,也全了两位太爷的兄弟之情。”
语罢,慕子煜一个长揖到底:“晚辈狂言,谷主勿怪,只心中有话,不吐不快。”
慕子煜不光是晚辈,还是个外人呢。
可明初心听后,却是丝毫不怪,反而大笑出声,指着徐娇娘道:“你这师弟,却也是个妙人。不错不错,真是不错。”,一阵笑声爽朗,丝毫不见刚才责难之意。片刻后,他又道:“看来弈玄门主果真是教徒有方。这师弟我已是领教了,只是不知你这师姐又有什么本事,能摘得榆老弟的掌上明珠,婉令妹子的心肝宝贝。”
徐娇娘一个抬头,直视明初心灼人的目光,平静且坚定的语气道:“无他,只一颗真心,一片实意。”
她顿了顿,又觉得这么说实在太虚,便补充道:“另有我徐家之资,祖家之财。”
言罢,厅内寂寂无声,便是连凤筱筱也停止了哭泣,用无比渴望的眼神望着明初心,双拳攥紧,全身僵硬。
明初心却是只当看不见,慢慢走到凤筱筱面前,也不搀扶,只弯下腰来,轻轻问道:“有个问题,我只问你一遍。若是你答得好,便罢了,若是你答得不好,便也罢了。你可明白?”
如何不明白?凤筱筱忙道:“伯父请问。”
“听你这番话,从一开始你就是对丹心毫无感情的,可你之前不曾有过一点退婚的意思,为何现在却要毁约?”
说完,明初心转身坐下,手中捧茶,用碗盖有一下没一下撩拨着茶叶,静待回答。
凤筱筱闭上双眼,一行热泪却扑簌簌流下,她转身朝向明初心,匍匐于地,用最卑微的姿态说道:“是,既然伯父想知道,我便说了。之前我不曾想过退婚,理由有三。其一:母亲病重,全赖伯父医治,若我退婚,恐母亲再无痊愈之日。”
窗外有一声短叹,很轻很轻,在场无人察觉。
“再则,我凤鸣宗势微,不管如何,若我退婚,对伯父的明丹谷而言都不光彩,恐外界有人非议,惹伯父不快。若伯父心有怨怼,一言之下,我宗门便再无宁日。”
其实凤筱筱还说轻了,若明初心真有心报复,何止是再无宁日,只怕再过个几十年,凤鸣宗将收不到一个弟子,百年之内必会消失在北辰大陆之上。
慕子煜抬头去看明初心,可他脸上并无责怪之意,只平静无波,似毫不在意自己的品格被人质疑。
“最后,便是为了两家脸面,祖父情谊。”,说完这句,凤筱筱已是无力,深深吸口气,既不抬头,也不言语。
明初心点点头,却自问自答道:“那你现在敢来悔婚,却是为何?我看,是遇见徐家姑娘,仗了她家的背景势力吧?”
明初心看也不看地上的凤筱筱,只将茶碗搁在一旁,长出一口气继续道:“我猜,你在没知道徐家姑娘背后有个凌天剑宗之前,怕是做不到现在这般坚决吧?此番带她来此,为得也只是为了试探试探你父亲吧?”
听到这儿,慕子煜心中已经觉得有些不对,他忙看向徐娇娘,眼中带有询问之意。徐娇娘则是平静回视,算是默认。
明初心又指着徐娇娘道:“只是你万万没想到,你这找来试探深浅的石头,却是可量海的神珍吧?”
明初心所说正是那凌天剑宗——徐娇娘的外祖家。
“是。”,有些出乎明初心的意料,匍匐于地的凤筱筱很平静得回答了:“伯父猜得不错。我与姐姐上山之前,却是只为试探我父亲。就算不能成功,姐姐也会替我抗下所有。”
“只是你不曾想到,榆老弟在知道徐家姑娘的背景后,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我吧?我来问你,你可知这是为何?”,明初心更加放松了,依靠在椅背上,玩味的目光看向一言不发的徐娇娘。
凤筱筱凄惨一笑,有些怅然道:“父亲自有打算,筱筱不敢妄言。”
最后一句话,换来了满厅沉默。
很久之后,明初心才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慢慢踱步到凤筱筱面前,一把将她拉起。
不出所料,此时的凤筱筱已是涕泪横流,便如慕子煜之前见过那般,挂着两行鼻涕,她也不敢去擦。
“筱筱,难道我有什么地方,给你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被你想得如此不堪。”,明初心长叹一口气,从怀里取出一方手帕,轻轻替她拭泪:“你若是一开始便将这些话说出来,又怎会到如今这般?”
他侧首,向徐娇娘笑笑:“带她下去休息吧。我……同意了。”
……
……
……
在明初心点头肯首后,凤筱筱便昏厥了过去。
一直到了晚上,凤筱筱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见了本该早就离开的明初心。他与徐娇娘正坐在桌旁攀谈,见凤筱筱醒来,两人都侧目来看。
明初心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如沐春风般的温暖。
而徐娇娘眼中却是带着炽热的情感,有关切,有心疼,更多的却是已经跳出眸子的喜悦。
见两人一言不发盯着自己,凤筱筱强撑着还有些发虚的身子下了地,徐娇娘赶紧上前搀扶,领着她至桌边坐下。
“虽然我同意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凤筱筱还来不及说话,明初心便道:“既做不成夫妻,便做个兄妹吧……此番你与我同去明丹谷,我正式取消你与丹心的婚约,亲自主礼,令你二人结为兄妹。”
说完,明初心摇头苦叹:“筱筱,你现在,是否还怨恨伯父?”
“不!”,凤筱筱急忙起身,因为过于激动,脸涨得通红,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了:“自我懂事开始,便常受伯父关照,深感关爱,岂能不知?我也不是那狠心硬肠,狼心狗肺的,伯父对我好,筱筱一直都记在心里,可是……可是事关我的终身大事,筱筱也只能冒犯了。”
明初心闭上眼睛想了想,摇头轻嘲道:“到底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啊。榆老弟不敢毁约,连同你也受了影响,在没遇到徐家姑娘之前,也是对我畏惧多于亲热吧。”
说完,他又笑起来,看向徐娇娘道:“看来你那师弟说得真不错。婚姻大事,果然还是门当户对的好些,不然,对双方都是种折磨啊……”
【作者题外话】:标题也是一个小故事,关于弈玄的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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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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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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