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都市小说>双生碧落>第 239 章 第二百三九落 甘之如饴
  见这人竟就这样大大方方地钻进了帐篷,千秋难得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紧张地压低了声音:“你没让别人看见吧?这也太冒险了!周围都是人啊!”

  “放心,我很注意。”帐篷里空间狭小,唐晓翼又生得人高腿长,进得帐里来,便不得不弯腰屈膝,最后干脆跪了下来。他回答千秋的问题时,情态很是漫不经心,眼神只看着她头上的那顶帽子。

  那顶由西华绪戴在靳千秋脑袋上的帽子。

  既然唐晓翼都这么说了,那千秋就决定不继续计较这件事了。活动了一上午,千秋确实累了,当下摘了帽子松了马尾,把外套脱下来,打算盖在身上当被子。

  她只当唐晓翼放着导师单独的帐篷不住,非要跑来和她一起挤,于是贴着帐篷边缘睡了,给他让出另外半边空间。唐晓翼的确顺遂她意,挪到了那处空地上坐着,却没有同她一样地躺下来。

  千秋闭眼,预备酝酿睡意,听得唐晓翼慢悠悠道:“你和西华绪关系很好?”

  “……我以为你早知道呢。”

  千秋含混地说道。

  “我和他是同一家公司的。从我出道以来,公司就不遗余力地炒作我和他的绯闻,我也不排斥和他同框或者与他共事……他性格也不坏,乐于交友,一来二去的,就成朋友了。”

  顿了顿,千秋把外套往上拉了拉,好将裸|露在背心外的肩膀盖住。她打了个哈欠,嗓音染上几分慵懒:

  “拜托,你可是「鸦」,你想要调查一个人,那这个人就什么都瞒不过你。何况我和西华绪私交甚好,这从来都不是秘密。”

  “而且,我们三个不是还一起出去玩过几次吗?当时我还以为你俩关系也不错呢。”

  于是唐晓翼回忆起他与西华绪共处的那几次情景。因为总有千秋在场,他们都不愿把气氛闹得太僵,便心照不宣地维持着热络和平的氛围,联手演一出好戏哄哄千秋。

  唐晓翼本人,与西华绪并无太多私交,甚至称得上是有意避嫌:盖因西华绪的哥哥,供职于华夏国政府。

  虽然唐晓翼与“小阁下”关系密切,也的确对皇室抱有八卦之心……但也仅仅止步于“八卦”、仅仅出于「大灵通」的职业本能。虽然他早就不是「大灵通」了,但毕竟之前还是勤勤恳恳、认认真真地干过几年的,多少会落下一点儿职业病。

  唐晓翼乐于观察、剖析、猜测、验证人们间的微妙关系,并擅长将暗藏于关系网中的千丝万缕连结作一张新的网络,他则犹如蜘蛛或者管理员般从中觅得于他有用的情报……然后把情报转化成金钱。「大灵通」的本质,依然是一个情报贩子。

  他愿意了解皇室里那些恩怨情仇,是因为他的潜在客户喜欢看这些。至于与政府相关的那些内情?直接与“政治”相连的那些机密?不不不,那就不是唐晓翼这个“情报贩子”该接触的领域了。他只想在灰色地带自由地赚些小钱,可不想真的锒铛入狱。

  而西华绪的那位亲生哥哥,就与唐晓翼绝不想涉足的这块儿领域直接关联——基于此,唐晓翼不情愿和西华绪多有接触。

  虽然公司经常拉叶胤骁出来树靶子,试图把叶胤骁和西华绪捆绑成宿敌关系,但——唐晓翼和西华绪确实不熟。

  私下接触时能显得那么熟络,纯粹是因为他俩都十分默契地爱演。

  这下,唐晓翼决定不在靳千秋面前粉饰太平了,他必须要告知她:“我和西华绪一点都不熟,我也不打算和他熟。”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听了这话,千秋莫名其妙地“噢”了一声,又道:“你俩不熟就不熟呗。难道你就是专程来告诉我这个的?”口气里透露出难以置信:芝麻大点儿的事,值得你拿到千秋大小姐面前来严正声明?

  “是,但也不是。”唐晓翼回答道,“我不想你误会。”又说,“希望不要再有三人局了,和他待在一起,我呼吸的空气都被污染了。”

  听着唐晓翼的话,一股异样感涌上了千秋的心头。她开始觉得,唐晓翼的这番言行有点像古代皇宫里的妃子争宠,闹到了皇帝跟前,哭着讲说“臣妾不愿再同她虚与委蛇!臣妾就是小肚鸡肠,和她待在同一个屋檐下都觉得晦气”——而疲惫的皇帝挥一挥手:统统给朕发落了!

  疲惫的千秋挥一挥手:“知道了,以后我和他出去玩,不会再拉上你了。”

  她不认为这是个问题,而他认为这是个问题——那她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他。

  唐晓翼沉默,继而想要冷笑。他原以为这些日子接触下来,她总该已把他视作比较重要的人,不论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别的什么人。然而到了今天,千秋非要亲自把他的幻觉撕碎了展现给他看,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在我心里,你比不上西华绪,即便西华绪不过是她的一个“朋友”。

  他早知道,这个少女看似多情,实则最为无情,尤其是对待真心爱她的人。她太奇怪,待人接物有着自己的一套逻辑,敢爱敢恨得太过刚烈,大多数时候皆处于中间值:即满不在乎。

  不在乎才是最高境地的无情。恋与憎的基础皆为爱,皆为有情。前者是因满足预期而生情,后者是因希望落空而生情。唯有“不在乎”,方为真的至清而无鱼。

  他满腹重重心事,像吃下数枚石块,还要微笑着夸赞美味。他清楚他不被偏爱,于是连抱怨或者控诉,都像无理取闹。他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千秋的冷心冷情。

  纵使他把自己放在受害者、受骗者的位置上,痛斥靳千秋的冷漠无情,恐怕也换不来她的一个眼神。坦白“我被你伤害”,乃是为了“让你知道我被你伤害,并要你为此感到愧疚、向我道歉,从此善待我”。而千秋并不会感到愧疚,更不可能向他道歉,也就无从谈起最后的“善待”——所以,唐晓翼不会指责她,也不可能指责她。他不喜欢做无用功。

  他只能说:“我知道了。”

  思绪万千,情感更迭,最终浮到唇边的,竟只剩下这干巴巴的四个字。他起身,想要离开帐篷,衣角却又被千秋拽住。她睁开眼,神情颇为不满:“现在出去想给谁看呢?到处都是人。”

  拽住他衣角的两指勾了勾,把唐晓翼拉回到她身边。千秋拍拍一旁的空位:“睡觉。”又抬起半边外套,丢到他身上,“盖着。”

  “……晚点走也会被看到的。”唐晓翼说,他莫名地想要做一回心直口快的、惹人讨厌的耿直角色,“不如趁现在大多数人都在睡觉,赶紧各回各家。”

  原以为他都这样拂她面子了,她该立时赶他走,唐晓翼已经做好了迅速起身离开的心理准备,却听得身畔的千秋悠悠说道:

  “……我想要你留下来。”

  她翻了个身,又打个哈欠,嘴巴张成标准的“O”型,可见是真的困倦。可她还是强撑着精神,对唐晓翼说:“我刚刚说和西华绪出去玩,不叫上你一起,是考虑到你说的,你和他不熟,强迫你和他待在一起也的确太遭罪。”又说,“我可以和他出去玩,那也可以和你出去玩啊,而且……而且我们。”她罕见地断开了话语。

  “我们怎么?”他非要见风使舵地问到底。

  “而且我和你,跟西华绪不一样!”千秋抛下这句话,又翻身回去,“我真要睡了,忙了一上午,累。”

  “不行,不准睡觉。”唐晓翼直觉如果此时不拉着她问清楚,她又要耍无赖地逃跑。他挪动身子靠近她,手伸过去,擦过她的耳垂,以指关节触碰她的脸颊:“靳千秋,你倒是好好说道说道,我和你怎么了?”

  她脸颊烫得异常,唐晓翼极少见她显露出如此模样,像被架在炭火上炙烤的豆腐,渐渐地鼓起包来。千秋不喜欢在这时被他触碰,“啪”地一声打掉了他的手,硬邦邦地蹦出一句话:“你比他重要,你比他特殊——你的优先级高于他!”

  千秋像很少这么说话,自觉丢脸,连忙找补:“这么说,你总满意了吧?好了,我真的要睡觉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唐晓翼心满意足,倒也不再刁难她,识趣地没再吭声。千秋平复了一下情绪,再度尝试入睡,身后的唐晓翼竟又幽幽道:“我的优先级高于西华绪。”

  他自言自语般地再重复一遍:“我的优先级高于西华绪。”

  “……”千秋翻了个白眼,暗自下了决心:他再说一句,她就真的要把他赶出去——被别人看到也无所谓!

  但好在,唐晓翼总算是没有再发出声音,让靳千秋好好地睡了个午觉。

  醒来时,被午后日光照射了数个小时的帐篷里略显闷热,却有凉风源源不断地拂到了千秋的脸上,替她驱散了几丝热意。她睁开双眼,模糊的视野中只有一道人影,下意识知道是唐晓翼,因此感到安心。

  千秋眯了眯眼,面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清晰。唐晓翼像没睡着,或者醒得比她早,总之他已经坐了起来,不知道从哪寻来一本薄杂志,用来给她扇风,免得她被热醒。

  他自己却因帐篷里的温度而流了一脑袋的汗,连额前刘海都被打湿,一缕一缕地贴在皮肤上。

  见她苏醒,唐晓翼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千秋坐起来,大脑渐渐清明,手先动作,夺过了那本杂志,转而给他扇起风来。唐晓翼方享受了一会儿,便开口制止:“好了,够了,你留着自己扇吧,我真得走了。”

  “……其实走不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千秋说,“就算有人看到你从我的帐篷里出来,但那又怎么样呢?导师来找同组的选手有事,这也在情理之中嘛。”

  唐晓翼看着她,忽而勾起唇角:“那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挽留我吗?”

  “我只是在为你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以便你做公关。”她非要嘴硬,但显然唐晓翼不吃这一套,他已经甜滋滋地收下了他自认为的那重理解。

  二人正说着话,帐篷外却响起另一个声音:“小秋?起来了吗?”

  来人是西华绪。尽管已向唐晓翼解释清楚,但真到了此时,千秋仍难免紧张。她先是回了一句“起来啦”,又问:“有什么事吗?西华导师。”

  “没什么事,就是想来找你。”西华绪的嗓音里流露出愉快的笑意,“收拾好就出来吧,下午还有别的团建活动呢。”

  未等千秋作出回应,唐晓翼先起身,没忘了拿上那顶来自西华绪的帽子。他拉开帐篷拉链,迈出帐篷,将帽子扣在了西华绪头上,动作自然流畅得像是已排演过了无数次——如果忽视西华绪疑惑又惊讶的眼神的话。

  “你的帽子落在千秋这儿了。”唐晓翼风轻云淡地笑道,仿佛只不过正在同西华绪闲聊,“她是个冒失鬼,竟然忘了还给你。现在好了,总算物归原主了。”

  “哦——这么说,确实有这一回事。”西华绪扶了扶帽子,从善如流地应对着,“真是多谢你了,叶导师,我还挺喜欢这顶帽子的呢。”

  西华绪笑起来时,那双璀璨的黄金瞳便会暂时地眯起来,隐藏于眼皮与睫毛之下。他这副皮相的确生得精致优越,是标准的“白马王子”相,属于童话故事中顶顶正派、英俊潇洒的那一类男主角。

  大家都说西华绪性格开朗、为人仗义,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但——唐晓翼弯了弯唇角。他并不缺朋友,也并不需要这个“朋友”。

  可能西华绪的确是个世间罕见的好人,但在唐晓翼看来,他有必要对西华绪保持警惕。西华绪有着漂亮皮囊、优渥家世,兼有权有势的父母、身居高位的哥哥,他像不沾染任何一点污秽,天生便活在万丈光芒之中。

  作为对照,唐晓翼则是一个历经“重置”以后、被完全打碎又被重新组装的“人”——或者说,他也不确定他是否还能算作是“人”。之所以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纯粹是因为还有想要注视着的对象。为了他所挂念之人,他愿意成为任何“人”,只要能换来她(靳千秋)的“特殊对待”。

  虽然,唐晓翼依然有着一副优越外貌,亦凭着自己的努力,构筑起人脉、积攒起财富,但在西华绪、这个过于“王道”的存在面前,依旧会感到轻微的目眩:西华绪是被爱包围着长大的孩子,他显然擅长爱人,也显然于千秋有情。

  假如将西华绪放在与唐晓翼同台竞技的位置上,后者无法笃定自己真的可以更胜一筹。即便赛事的最终裁判者(靳千秋)已经于数小时前断言:唐晓翼的优先级高于西华绪。可唐晓翼还是会心神不宁。那句话只能证明在那一刻,他的分量要重于西华绪,但谁又能说,他能永远赢下去?

  这份不安,明显带有软弱的成分。他不喜欢自己拥有弱点,毕竟那往往意味着他将易于被击破,但如果这个“弱点”是“靳千秋”,那么他将甘之如饴。最初支撑着他,一步步地从混沌走向完整的,正是“想要再见她一面”的执念。

  西华绪把手从帽檐上拿下来时,千秋也走出了帐篷。她没有再穿上外套,而是把它系在了腰间。

  “西华导师、叶导师,”她貌似客气地一一打了招呼,旋即转移了话题,“我们走吧,快要集合了。”

  走向集合地点时,千秋询问两位导师:“下午的活动是什么?节目组并没有事先告诉我们——我是说,选手们。”

  “其实导师也不知道,”唐晓翼道,“不过估计也就是些常见的团建活动……为了综艺效果,大概会做点儿改编。”

  “唔,我倒是有点眉目。”西华绪摸摸下巴,“因为我现在已经看到道具了。”

  顺着他的视线,千秋看向了节目组所在的位置。导演、摄像等工作人员已然就位,在他们身边,放置着几个瓦楞纸箱,纸箱里装着数把——仿真木仓?

  千秋微妙地皱了皱眉,和唐晓翼交换眼神:如果节目组宣布要玩真人CS,那他们是不是该要藏一下锋?赢得太轻松的话,那就没什么节目效果好看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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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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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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