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眼眶微微发红,最终也只是说了句,“谢谢。”
汪澈给她的,永远都是这样没有对错的偏爱。
她能还的,似乎只剩下她所拥有的一切。
至于爱情....
她无以为报。
“谢什么?小软,是我该和你道歉才对,你是不是在怪我忘了你,所以...你才一次次推开我...?”
这是他心中的疑问,终于有勇气问出了口。
陶软呼吸一滞,脸色变的苍白,她该怎么回答?
看出她的为难,汪澈还是那样温和的笑着安慰,“没关系的,不要难过,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想起你的。”
她的双眼有些模糊,不敢再抬头看他。
她要怎么说,她并不希望他想起那段往事。
就算是其中也有过美好,可是,那一点点美好又怎么能抵挡住那些肮脏不堪的罪恶?
“如果你准备好了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开...”
“好。”
汪澈回答的很直接。
她也没有再多言。
两人并排往地下室走着,就像小时候那样并排走在汪家的老宅。
这里的装修风格和老宅很像。
她也是最近才发现这一点的。
也许汪家于她而言就是记忆中最温暖的场景,所以连这里的装修,也在不经意间与汪家老宅相像着。
玉兰花在弯月下摇拽着,地上倒映着玉兰树的影子。
汪澈的脚步突然顿了顿,脑海里闪过檀花树的影子,还有她....
头一阵巨疼,他虽然咬牙挺着,她却还是看出了他的异样。
第二次开颅手术,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无法确定,但这势在必行,如果放任不管,那下场只有一个字...
“你...怎么不走了?”
她没有点破,不想让汪澈朝这个方向思考。
汪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着,“没什么,老毛病。”
是要想起她来了吗?
最近那些零零碎碎的记忆似乎多了起来。
只不过,都是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无法拼凑到一起。
进了手术室,她有些犹豫的看着他。
汪澈也是医生,怎么会想不明白她究竟在犹豫什么?
开颅手术,是需要剃掉头发的。
“小软,我自己来,不然我也打算剃光的。”
她的心不住的往下沉着,汪澈很宝贝他的头发,后来她才知道原因,是因为她无意间说过,她喜欢看他这个发型...
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这些汪澈忘记的事,可她还记着。
她呼了一口气,想要让她自己看起来轻松一点。
“那我去消毒,做术前准备,那有面镜子,你可以去那里剃...”
他点头,没有要她留下。
即使他想不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难过,可他看得出她并不想看到他剃头发的这一幕,那他又怎么舍得勉强她呢?
去了消毒室,她整个人都有些心慌意乱。
一面厌恶着自己,一面憎恨着自己。
汪澈对她越是好,她越是难过自己这关。
穿好了手术服,她坐在消毒室,算计着时间,半小时后才缓缓走了出去。
再看向他时,她的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那些黑发躺在地上,而他的头上已然剃的干干净净。
“小软,开始吧?”
他开口,她眼里的那些眼泪才又理智的憋了回去。
消毒。
固定头部要用颅骨夾,这会很疼。
感受到她的手有些发抖,他知道她并不是害怕,而是在难过。
“小软,当我是一个普通病人,不要紧张。”
他的话像是镇定剂。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给了她许多力量。
她深深呼吸着,不再犹豫,开始手上的工作。
可越是用力在他头上固定着仪器,他越是一声也没有吭,开颅手术前最痛苦的就是这一步,他刚刚头疼病又发作了,她难以想象他此刻究竟忍受着多么大的痛苦...
看着他隐忍的紧闭着双眼,她狠着心加快了速度。
终于固定完成,她后背上的汗已经沾湿了衣衫。
“汪澈,好好睡一觉,我会一直在的。”
说完,不等汪澈回答,她已经拿过麻药推了进去。
这种情况,他多清醒一秒,就多一秒的痛苦。
开颅手术十分复杂,不容许出一点错。
好在她伤了的是左手,佩戴好她做的玉脂假指,因为时间还不够,假指还没有完全做好,这场手术不能出一点错,她咬紧牙关,直接将假指上的钢构摁进了手背的肉里。
几声痛哼后,她动了动手指,算不上灵活,但基本的拿握没有问题。
手术开始。
她忍着痛,十分小心翼翼的做好每一步。
....
六小时后,那张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纸条终于被她拿了出来。
她将纸条放在一边,观察着汪澈大脑里的情况。
那缺失的脑叶处,看的她的心狠狠被揪起。
她仰着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确信眼里不会流出任何液体,低下头忙碌着缝合。
再次抬起头,地下室的窗户已经透进阵阵光亮了。
她拿着那张纸条,走到了窗边。
她摊开,那纸条除了质地非常特殊外,竟然什么都没有写。
这是什么意思?
她反复看了看,除了被血染成红色的一小块纸,她没看到任何字。
这到底是失误还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她的心瞬间就像被一层又一层的乌云遮住了,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当时给汪澈做手术的那几个医生,她要找到。
也许找到了他们,这个谜底才会打开。
她将纸条小心的收好,连续这么久的手术时间,她早已有些体力不支,汪澈还要一周的时间才能醒过来,索性,她直接躺在了汪澈一旁的病床上。
看着汪澈憔悴的脸庞,她憋在眼眶里的那些泪一瞬间闯了出来。
这些苦,他原本是不用吃的。
....
闹钟没有响,她也没有一点睡意。
恢复了些体力后,她将汪澈推出了手术室,送进了无菌病房。
再出去时,天已经大亮了。
她脱掉了一身被汗水湿透的手术服,坐在地上点了根烟。
直到,她的身上多了些重量,感受到背上多了件衣服,她才恍惚的抬起头看,小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姑奶奶...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好不好?我帮你分担一点行吗?你看看你的脸色,哪里有一点正常人该有的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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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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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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