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来就开始处理江家主卧里的东西。
这些喜服可不能出现在人前,把东西一卷,一把火烧了。
能用的东西全都整理到了一楼的客厅里,家属院都已经知道了是方楷装神弄鬼,又巴巴地回来想买江家的旧物。
后勤主任被家属们折腾了一次,这回特意把价格喊高了些,爱买不买。
谁想,家属们竟然还接受了。
只剩下床没人要,就让人拉到回收站卖了。没想到,竟然卖了122元。
阮棠让后勤主任把钱汇给江副主任,想了想,又给了她五十元,让她去买点江副院长爱吃的零嘴,剩下的都买点肉。江副院长在省一时,就喜欢去食堂买一盆红烧肉,夹着馒头吃。
蒲老院长听说后,也拿了五十元钱,让后勤主任代买。
两个副院长一起也凑了一个五十,交给了后勤主任。
后勤主任是个仔细人,她怕一下子寄过去那么多东西太打眼了,跟阮棠商量了后,就隔三岔五地汇一点东西。
江家的事了,后勤主任就去寻了泥瓦匠将小楼刷白,屋顶有漏的都给修补修补。
这一干就是四五天。
阮棠特意去看了,活干得很好。这年头,工匠的工钱是跟大队分的,只赚小小的一部分,就是赚个手艺钱,不用下地干活。
因为省一包了饭,饭菜又好,泥瓦匠们做活时就格外上心。就盼着省一下一回有活还能叫他们来。
阮棠验活后,就让后勤主任领着去财务那结了账。
阮棠拿了新钥匙去找彭康平。
彭康平这个副院长都上任了那么久,活没少干,小楼却一直没住上,也是他们工作上的失误。
所以,阮棠打算亲自给彭康平送钥匙。
今早彭康平有门诊,阮棠索性去门诊室寻他。
把钥匙交给彭康平后,闲聊了几句,阮棠就先走了。
抬头就看到了整形科,阮棠想着自己最近都忙着处理积下来的事务,都没问过郭东振适应得怎么样。
脚步一转,就朝着整形科走去。
到了门口,竟然看到了郭东振趴在桌上打盹。
阮棠猛地瞳孔一缩。
有些震惊于会看到这一幕。
阮棠从整形科的门口退了出来,彭康平原是想在门口送一送阮棠的,没想到阮棠会往整形科去。
他知道阮棠这一去,肯定会出事。
因为,阮棠亲自挖来的郭东振主任,最近天天从十点多睡到一二点。
饭,都是整形科的同事给捎带来的。
让彭康平没想到的是,阮棠竟然没当场发飙,而是从门诊室退了出来。
彭康平在心里重新掂量了一下郭东振在阮棠心里的分量。
门诊时间打盹,阮棠都没有叫醒怒斥他,还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生怕打扰了他补觉。
阮棠向彭康平了解情况,彭康平实话实说。“郭主任看着好像很困的样子,眼底都是乌青,不知道晚上去做什么了。”
彭康平想了想,又补充道:“其他医护见了,挺有意见。”
阮棠了然,“我会去了解情况的,以后有这种情况,还是要及时地告诉我,不要担心别人说你打小报告,你都是副院长了,在乎别人说什么做什么。”
“老师,我下次会注意的。”
阮棠拍了拍彭康平的肩膀,“这方面,可以跟郑锡请教请教。”
郑锡可能尝过了跌落谷底的人情冷暖,丝毫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处理院里的事务向来单刀直入,以求腾出时间来下科室。
彭康平点头,感谢阮棠的教导。
他能有今日,全靠阮棠的教导和提携,若非阮棠带着他进实验室,他怎么可能上报怎么可能做副院长。他一直将阮棠当成自己的老师,所以对阮棠的话向来言听必行。
一下班,彭康平去寻郑锡一起去食堂吃饭,他请客。
郑锡拒绝了,他说要跟他媳妇一起吃饭。
彭康平压根没想到郑锡这么快就给他上了一课,他跟郑锡共事那么久,郑锡对他多有照顾,没想约饭竟然会遭到拒绝。
彭康平默默地消化第一课,当即表示请郑锡两口子一起吃饭。
郑锡没想彭康平竟然会这么回答,低头笑了一声才应了。
彭康平被郑锡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郑锡搂住了彭康平的肩膀,带着人一起去食堂:“一定是阮院长嫌你太君子了,少点匪气,让你跟我来学。”
两人在实验室门口遇上了阮棠。
阮棠从实验室里刚出来,她刚去看了,拨给郭东振的实验室还没整理好。
既然郭东振晚上没有熬夜做实验,那怎么会睡眠不足?
“等我一下,一起。”
三人一起去了食堂,路上,阮棠让两人八点以后来她家,准备来一次宿舍楼突击检查。
“这事就你们两个知道就好,组织好后勤工作人员和保卫科的同志九点在家属院门口集合。”
郭东振既然没有熬夜,那应该是宿舍里没睡好?
难不成是有人在宿舍里打呼噜,所以没睡好?
也不能够啊,听彭康平的意思,郭东振是最近才开始在门诊室里打盹的。
既然问题出在宿舍里,那就索性从宿舍下手。
她就不信,查不到郭东振上班补觉的原因。
她也不信,郭东振能在市六那么恶劣的条件下,天天拿兔子做实验,到了省一反而躺平了。
到了九点,家属院里都归于沉寂。
后勤人员和保卫科的同志在家属院门口集合。
阮棠直接领着大部队去了宿舍楼。
省一的宿舍楼都是四人间,一二三楼是男生宿舍,四五楼是女生宿舍。
中间有一道门隔开。
“往年,女宿舍楼里住不了几个人,女学生嘛一分配工作就有人说亲,谈了几个月就结婚了,也就刚分配的时候能看到几个人。”
“也就这两年,工农兵大学推行举荐制,女学生才开始慢慢多了起来。”
后勤主任为阮棠介绍道,还将宿舍楼的分配单递给了阮棠。“医科大的准毕业生九月也来我们医院实习了,男生住三楼,女生住五楼。”
阮棠看到郭东振就住在二楼的206宿舍,是在二楼的末尾。
阮棠让郭东振带了两人守在三楼的门口。
其他人两人查一间查房。
“注意,一定要文明查房。上头有文件下来,需要各单位检查回火灾隐患。”
阮棠一声令下。
敲门,扬声道:“查火灾隐患。”
拿上钥匙,打开了门。
男医生们见进来的是保卫科和后勤的同志,睁开眼看了一眼就睡过去了,任由他们查看安全隐患。
直到,二楼爆出了冲突。
“走!上二楼。”
阮棠和郑锡三两步地跑上了楼。
就见一个年轻的魁梧的男医生就穿着一条大裤衩,推搡着后勤的工作人员。
大声骂道:“大晚上的不睡觉,你查什么查!存心不让人睡觉,你一个后勤的明天能帮我去上班?也不怕把人医死了。”
后勤的工作人员面对医护时本就矮了一截,被男医生这般动手也没还手。
阮棠凉凉地道:“嘴巴太臭,把嘴堵了。”
三个保卫科的同志辖制住男医生,将嘴给堵上。
后勤的工作人员走到阮棠身边小声道:“我是看到他的床铺有点儿古怪,我才想让他掀开被子瞧瞧,就被推了出来。”
男医生疯狂摇头,嘴里发生呜呜声。
阮棠站在206的宿舍门口,宿舍里的其他男医生都已经穿戴整齐下了地,站在了宿舍门口。
阮棠看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郭东振,大步走进了宿舍里。
一眼就看到了一张床上,被窝里鼓鼓囊囊的。
阮棠上前,一把掀开了被子。
露出一个人。
一个女人。
女人看到阮棠,吓得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
“你是自己下来?还是我帮你下来?”
女人紧紧地抓着被子,颤抖着声音哀求道:“你能不能先出去?”
“抱歉,不能。”
阮棠冷声拒绝,直接唤来了后勤主任。
后勤主任匆匆赶来,看到男生宿舍里竟然藏了个女人,吓出了一声冷汗。
严格说,宿管问题都是归后勤管。
出了那么大的纰漏,她难辞其咎。
“求求你们先出去,让我穿一下衣服。”
后勤主任将衣裤丢在被子上:“我们要是出去,你从窗户上跳下去摔死,我们找谁哭去?”
“我不会的。”
“不会最好!那就麻溜地把衣服穿上,我没空跟你啰嗦。你都能睡在男宿舍了,当着我们两女人的面儿,还不好意思穿衣服?”
阮棠等了一分钟,床上的女人一直揪着被子,没有穿衣服的打算。
她的耐心,直接耗尽。
“叫几个女同志,帮她穿。”
后勤来了两个女同志,与后勤主任一道儿,不顾女人的哀求,掀开被子就要给人穿衣服。
“我的娘啊,睡在男生宿舍里,裤衩子都没穿,可真不害臊。”
三人强压着女人,总算是将衣服穿上了,将人拖出来,丢在了男医生的旁边。
三人转头就去水龙头洗手,一脸“脏死了”的表情。
女人看到他们这般,伏在地上失声痛哭。
郑锡站在阮棠的身边,小声地道:“今年新分配来的毕业生钱大勇,本地人。女生是医科大的学生,今年来实习的。”
阮棠看着强壮的钱大勇,瞧着比季南烽老多了,竟然还是今年的大学毕业生。
阮棠压了压太阳穴,勉强压下上涌的火气:“来,都说说吧,说说你们的苦衷,说说你们咋就不介意舍友听床的。”
保卫科的同志得到阮棠示意,松开了男医生钱大勇。
“阮院长说的对,我其实是有大大的苦衷的。”
钱大勇让大家稍等一下,转身回屋就拿出了两条烟,头一包就分给了郑锡。
“钱大勇医生小日子过得不错啊,住宿舍都有对象陪,一出手就是两条烟。”
郑锡笑呵呵地接了,其他同志见副院长都接了,自然也接了。
钱大勇见郑锡都收了烟,阮棠也没反对,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不瞒大家,我今年都32还没儿子,搁乡下我这年纪都能当爷爷了,但是谁让我热爱咱们医生这一行呢,没儿子就没儿子吧。
好不容易熬到了毕业,我也找到了对象,家里人嫌弃我对象条件差,愣是不肯答应让我们结婚。可我都跟人家谈恋爱了,哪能因为条件差就甩了人家,所以我们两人一合计就打算把生米煮成熟饭。
偏偏咱单位住房紧张,我刚毕业也没资格分房子,也是没办法才带着我对象来宿舍的。”
阮棠算是听明白了,这个钱大勇满嘴跑火车,将宿舍当成了电饭煲,天天搁里头煮饭呢。
阮棠看向一直捂着脸的女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女人只知道哭,也不搭话。
行吧,既然不愿意说,她还懒得问了。
“钱大勇医生,很抱歉我们省一庙太小,影响你生孙子了。正式通知你,你被辞退了。”
阮棠跟后勤主任交代,一会儿就把这个月的工资结了。“多出来的钱,算省一请客,请二位上招待所煮饭去。”
钱大勇算是听明白了,阮棠刚让他说苦衷,是挖苦他呢,压根没打算听的意思。
“我可是正式分配的大学生,你不能随便开除我!我爸可是这个街道的主任!得罪了他,小心天天找省一的麻烦。”
阮棠冷哼了一声,“原来是街道主任家的公子啊,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那我改变主意了……”
钱大勇得意一笑,他早就知道报出他爸的名号有多好用,抱臂等着阮棠改口。
“麻烦保卫科的同志帮忙报个警吧。就说省一宿舍里有人从事有伤风化的事情。”
保卫科科长应声去打电话。
钱大勇急得跳脚。
便衣同志听说是省一的阮院长亲自报案,来得很快,当即就将两人给带走了。
“阮院长,那这烟?”
阮棠:“大晚上的还要辛苦大家跑一趟,自然要点辛苦费。”
大家听说后,放心地将烟塞到了口袋里。
“把东西全给打包了丢到家属院门口吧,等着他那街道爹来领回去。”
“顺便把床也送给他们吧。”
郑锡领了吩咐,带着保卫科的同志搬东西。
将东西搬到家属院门口后,还特贴心地找了一块木牌子,用毛笔写了几个大字。
木牌稳稳地插在了这一堆的物品之上。
钱大勇之物。
临走之前,郑锡把眼塞给了门卫大爷,拜托他多注意些这东西。
门卫大爷赶忙应了,凭他多年的看门经验,这是要出大事啊!
大爷激动地一晚上没睡,熬红了双眼,等着人来认领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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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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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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