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岁礼无奈,探出手掌遮住她的双眼:“怎么这么爱笑。”
他嗔怨:“对谁都笑。”
这可冤枉她了,你就说外面那些人景帝可给过他们好脸色?
要不是亲近之人她早一脸戾气剑锋招呼到你脖子上去了。
君临视线猛的变暗,有些无所适从的眨眨眼,那睫毛随着她的动作挠的男人掌心发痒。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师父,天地可鉴,我对旁人可是很少笑的!”
温岁礼笑道:“一天到晚就知道跟我贫嘴。”
她是很少对人笑,但是明赫除外,满老除外,蛮荒韫玉沈斯年锦歌野渡等等人都除外。
还有大景的子民除外。
温岁礼:“……”
合着就对你的敌人不笑是吧?
那也不太准确,毕竟她对公卿也笑。
君临这一天疲劳的厉害,经过明赫显些坠崖的事一折腾,吓得心力交瘁,又一路不停赶至鬼谷,人这会儿已经有些犯困了。
但是好在手臂上的擦伤被宽大的衣袖遮盖的严实,不然这会儿又要被温岁礼嘘寒问暖半天了。
她的眼皮耷拉着逐渐贴合,温岁礼坐在她对面目光温煦的看她。
烛火摇曳,暖色的光打落在二人的侧脸,一切都美好的不真实。
“这次回来,到底需要我替你占卜何事?”
趁着她思绪放松,防备放下,他小声问着。
“没什么……已经不需要了……”
语气里的懒散和困倦听的男人又是忍不住柔和了表情:“你从小到大也就求过我占卜这一次,好歹让我替你做了。”
修长的指尖落在她的鬓边轻轻摩挲,君临歪着脑袋趴在桌上眼睛已经完全闭上。
“别睡啊,我这个当师父的,偶尔也想为你努力一次啊。”
他放轻了语调怕会惊扰她,语气里也有着小别扭。
虽然他是君临和公卿的师父,可是教给两人的东西并不多,是他们自己天赋极佳一点就通,造诣深厚是个好苗子,多数情况下是他这个“迷糊老人”反过来挨两人的照顾。
这会儿小徒弟好不容易有事请他帮忙,怎么说他也是不会拒绝的。
可是一看对方显然没了这个意向,迷迷糊糊嘟囔着:“不重要了……比不过师父的身体重要……”
他一怔,连落在她鬓角的指尖也停住半刻。
“况且该来的总会来的……人也不应当想巧去探知未来,不如提早做好万全的准备……”
“夜深了,师父也早些休息……”
那声音越来越轻,轻到再也没了声响。
温岁礼忽然哑着嗓子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此刻竟是有些庆幸,庆幸她彻底融入了这个世界,和自己成了一个世界的人。
不然,她要是回家的话,就再也见不到了。
纵使他可以窥探天机,但却远做不到去往另一个世界寻她,没人知晓在他和雪域之主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心中有多震撼,这异世之魂注定是要来结束战乱,给这世界带来和平的。
那时,雪域之人也无需四处躲藏别国的追杀,在这位景帝的庇佑下,也可以融入世俗像个普通人活着。
那一天不会太遥远。
他坚信。
因为世界已经留住了她。
此后便没有什么可以束缚住她的手脚了,劫难已过,他只需要看着她登顶就好。
思绪起起伏伏,他的心变的十分平静,手指又顺着她的脸廓滑到了她的耳垂上。
那里没有耳洞。
她自出生到现在也没有像个寻常女子般戴过漂亮的耳饰。
可是那一天总会来的,身份昭告天下,女帝登基那一刻,便是凤袍着身,荣光加冕,金钗晃动,耳饰在阳光下闪着细碎又耀眼的光。
她会将女性的存在在世人眼中提升到一个新高度。
温岁礼很期待那一天,希望它再快些到来,自己还是想看到她最威风的一刻的。
“不过你还需要提防小卿,他这人指不定会搞出什么大动作。”
他头疼的叹口气。
“小卿最近在越国老实的不得了,这不像他,你是景帝,搞不准为了和你匹配,他会弄个越王当当。”
这事像是天方夜谭,可是放在公卿身上又是那么合理。
这天下他就是与君临最登对的。
无论是实力还是身份。
温岁礼这话说的是有些考据的,说不准没多久这越国就得易主,改换成他公卿的天下。
他很忧心,一个两个都是霸主,爱惹事,谁也不让谁,真希望赶快有一个栽了,不然这日子不得安宁。
夜还漫长,他将人抱到床榻之上安顿好,这才退出屋门撑伞离开。
夜色里那抹身影飘摇又缥缈,宽大的衣袖灌满了风显得鼓鼓当当。
这鬼谷,又能热闹一会儿了。
一早天气转晴,甚至还架起了彩虹桥。
君临在床上坐起身,伸开双臂等待着宫女过来伺候更衣。
等几秒没动静,她忽然眼皮子一跳,心虚的睁开眼摸摸鼻尖。
哦对。
现在自己在鬼谷来着。
她抬眼打量四周,好,睡得屋子还是师父他老人家的。
刚回家就把人的老窝给占了,她稍微萌生了那么点愧疚之情。
人起来后就打算去给师父请个安,结果推开门,入目的就是男人清朗的身姿。
他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老神在在的双手捧茶,一副岁月正好的模样看着天边的彩虹。
因为昨夜的暴雨,世界都好像被清洗过般,天空干净明朗,空气清新又舒畅。
听见推门声响,温岁礼掀起寒蝉似的雪睫看她:“昨日可睡好?”
君临揉揉后脑勺,拍掉了脑袋里最后的一点困意,爽朗道:“离开这么多年,师父的房间睡着还是这么舒服,我这人果然认床呢。”
温岁礼捧茶的手一抖:“以后注意点,可别随意睡男子的床了。”
君临没有多少男女有别的意识,但他可得帮忙盯着点,不然得让外面那些狼占去多少便宜。
君临不在意的摆摆手:“问题不大,以前和师兄练功,累了也就直接躺他那屋睡了,习惯了。”
温岁礼刚抿了口茶又被呛着了,他咳了几声面色微红,不可置信道:“你和他睡了?”
“我和师兄虽然一直看对方不顺眼,但总归感情还是好的,大家都是兄弟,累了睡一张床也没什么。”
温岁礼:“……”
谁跟你是兄弟啊!
成,这样不拘小节,公卿估计这辈子都想不到和自己睡一床的人是个小师妹。
君临怀念:“那会儿在床上师兄还和我拉钩立誓,说只要我打败他,他就来景国为我效力,这话我至今……”
“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声传来,咳的男人冰蓝的眸子里都沾染了水雾。
君临赶忙过去拍着他的后背:“师父你啊,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迷糊啊,喝个水也能被呛这么多次。”
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不让人省心的是你好吧!
好脾气的师父这会儿是真被她气到心梗塞了。
还睡在床上手拉手约定美好未来?
这事他居然现在才知道?
一时间他看向君临的眼神也狐疑了起来。
你和小卿到底还背着我做过哪些亲近事?
还有多少惊吓是我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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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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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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