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蝉声喧闹,花簇间蝴蝶飞舞,嫩绿的柳枝垂在湖面,随着风翩跹摆动,勾的水纹弥漫,细微扩散。
与岁月静好的美景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皇宫内的对峙。
地上倒了一堆士兵,无人敢上前,百官哆嗦着尽力躲向边缘地带。
左相眯眼,唇瓣轻启:“来者何人?”
那人呆滞的就好像是块木头,巨大的身躯堵在路中间一动不动。
他不答只言片语,如果不是偶尔眨动的眼睛,那么看起来同死人无异。
“蛮荒——”
清朗明亮的嗓音破空而来,熟悉到可以说是噩梦般萦绕在脑海中挥散不去的声音,激的所有人脊背发寒,腿脚发软。
似小山般的男人如同注入了生机,空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恭敬转身跪下。
“谁?景……景帝吗?!”
“是景帝的声音,是景帝的声音,那个暴君……”
“她回来了,她回来了,景国彻底完了啊——”
胆小的佞臣抱头窜逃,少有的忠臣拍腿哀恨长叹。
明赫暖玉般的面庞满是错愕,犀利而锋芒的眸子失了神,直愣愣的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满川抚着胡子的手一哆嗦,竟拽掉了几根,痛的他顿时龇牙咧嘴,但顾不上疼痛,皱着眉紧盯来人。
那人轻功绝妙,黑色衣袍随着她的动作翩跹摆动,一头柔顺的长发服帖的垂落腰际,眉如远黛沾着春色却不失英气,眼尾轻微上挑,凤眸狭长淬着星光。
落地之时衣摆扬起,左脚流云靴先着地,待右脚随后落下时,扬起的宽大衣袖也如黑鹤收回羽翼,整个过程风雅而短暂,犹如一场美梦。
因为此时已经挺直腰板的暴君玩味开口,音调软绵带着慵懒:“哎呀呀,新帝登基怎么可以不邀请孤呢?”
她温和道:“秉文,你说呢?”
像有“轰”的一声强风从他耳边席卷而过,鼓动着耳膜除了那句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眉眼纤细生如夏花的男人握紧双拳,指甲嵌入血肉漫出血液,隐忍万般哀伤,轻喃:“是我办的不妥。”
他眸光晦涩难辨,哑着声:“阿临。”
君临嗤笑。
随同她来的,是罩在一身黑色斗篷里,戴着面具的沈斯年。
全场都被这突发情况搞得发懵,鼓乐早已停止,王国的利刃,重装步兵在一旁严阵以待。
她……她不是死了吗?
君临眸光淡淡扫过四周,在一众惊慌恐惧的面孔中,残忍开口:“啊,是明赫。”
“还有满老。”
被点到名字的左相和右相拧着眉看向眼前风华绝代的君王。
她和暴政期间很不一样,至少眼神是清明的。
点名是要杀了他们吗?
二人心里骤然发沉。
君临笑弯了眼:“除了二位,其他都可以杀了呢。”
顿时百官双眼发直瘫倒在地。
她可没忘记这些人的丑恶嘴脸,贪赃枉法害了多少人命。
“暴君……暴君你不得好死!!!”
“陛下……陛下救救我们,我们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为你办事啊……”
“陛下……臣冤枉啊……”
仅仅是前主的一句话,就将这些贪生怕死的腐朽之徒吓得鼻涕横流,他们嘶嚎着哀求新帝,小丑般的姿态让左右相难堪的别过眼。
没有丝毫尊严和风骨。
这个国家完蛋了。
君临被他们的反应逗的哈哈大笑,她快意:“蛮荒!”
“我主。”hΤTpS://WWω.sndswx.com/
身形健硕的男人温顺的在她面前低下头,取下腰间挂着的木盒放入君临手中,整个过程带着无声的亲昵与默契。
她接过,软着声温柔的似一泓春水:“膏药有按时用吗?”
“嗯。”
“旧伤好了吗?”
“我主,已经完全康复了。”
他依旧显得呆傻,可是眼中温柔不比君临差分毫。
惊的百官像看怪物般瞠目结舌说不出话。
他们何时见暴君脸上露出过这般神情?
就连左相和右相也诧异的瞳孔微缩。
只有秉文笑容勉强的看着。
她以前,也对自己这么温柔过。
垂在两侧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他眼眶发酸,痛苦闭目。
回不去了啊。
沈斯年恍然,原来在客栈遇到的这人就是传说中王的恶犬。
以后要和同僚好好相处呢。
完全不知道少年在想什么的君临,抬手打开了木盒,里面赫然放着莹白暖玉雕刻的方正玉玺。
又是全场哗然。
秉文怅然:“我早该想到的,除了他,你不会把玉玺毫无疑心的交给任何人了。”
他苦涩勾唇:“只是没想到一直被他随身带着,我还以为被藏了起来。”
蛮荒像是头大型野兽,对了除了主人外的所有人毫不犹豫的露出凶狠獠牙。
此刻正不言语目光半死不活的看着秉文。
如同在看死人。
左鹰右犬,沈斯年和蛮荒。
君临的心情好到了极点,她朗声:“新帝登基,孤将玉玺作为丧礼,前来取你性命,你意如何?”
好一个登基丧礼!
全场都被气的直哆嗦。
倒是明赫不着痕迹的小幅度弯了唇角。
秉文叹息:“那么,杀了吧。”
周边严阵以待的士兵蜂拥而上,沈斯年立刻护驾,君临把玉玺交给蛮荒,将少年拉至身后,长辈般开口:“这是孤的家事,叛徒余孽自当由孤清理。”
你们是不是忘了,这大景的王到底是谁。
少年听话退居幕后,黑色斗篷里的手紧紧握住剑鞘,准备随时支援。
君临大笑:“剑来——”
他刚想递出自己的惊客,哪想有人先他一步,将那沉甸巨重,身长四尺半的赤色玄铁重剑送了上去。
【不错的剑,不过是比我的差一点。】
【哥哥的剑是怎样的呢?】
【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啊?】
记忆回笼,激的他精神一振,热血再次控制不住的上涌。
明白了,蛮荒背上的剑,才是王真正的佩剑。
帝王纤细却挺拔的身姿,一手拖着几近和她一同高的重剑,眉眼英气逼人,英姿飒爽,风华绝代。
身后是纯无垢的蓝天,头顶高悬的太阳用金光铺满她身,极致妩媚的面容犹如糜丽绽放的罂粟。
极大的反差感造就的美艳让所有人呆呆注目忘了呼吸。
这世间,大概不会有人比她更能勾人心魄了。
……
题外话
“漫游七洲涉五洋,虚席市肆宿蛮荒。”
取名蛮荒。
绝对忠心的恶犬一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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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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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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