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人脚还没落稳,带刀侍卫就跑了过来:“陛下!”
君临了然:“想逃跑了?”
“是!”
她笑意盈盈,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本来准备回书房处理政务的她,现在脚步一转去了锦歌的别院。
刚到院门口就见全副武装的士兵在那严阵以待,他们跪下朝她行礼,君临勾唇,闲庭信步的推开门进了屋子。
里面坐着锦歌和野渡。
一个跟老僧入定似的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儿,一个跟没有骨头似的斜倚在床上打着哈欠。
听见门声响,锦歌困倦的眼角溢出泪水,半抬潋滟的眸子看她,嗓音绵软,尾音勾的慵懒:“夫君,用不着这么多人看着我们吧。”
野渡与世隔绝般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边角,黝黑的眼睛看她,无声的也在传递这个意思。
君临走过去坐在床边,指尖怜爱的挑起锦歌绸缎般的发丝,盯着男人秀美的面庞眼神缱绻,如同对待缠绵的情人:“孤这不是怕外面世界太危险,想保护你们嘛。”
锦歌呼吸一滞,半撑起身凑近她,鼻尖几乎顶着她的鼻尖,眼中的光忽然黯淡,哑着声不辨喜怒:“你是要将我当做笼中鸟囚禁吗?”
他像是忆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那盖在温润皮囊下的阴郁疯狂叫嚣着,扭曲着,君临一怔,抬手将他覆盖脸侧的发丝挽至耳后,真心实意道:“怎么会呢,只是最近这个时间点很重要,你们在孤才能安心。”
人质跑了,她的筹码就又少了重头。
锦歌只是讥讽的垂下长睫,重新无趣的躺回床上不再言语。
野渡很老实,就跟无事发生似的眼观鼻,鼻观心,君临眸光淡淡的扫过他。
他们逃不出去的,只要她想,这皇宫就是最好的囚笼,外面的鸟飞不进来,里面的鸟飞不出去,重兵把守层层包围,不是靠两个人就能杀出去的。
“明日带你们出宫散散心,别苦着张脸了,高兴点。”
说完也不顾两人讶异的神情,人直接走的潇洒。
她摸着下巴沉思,不然就再派百人来看守吧,总怕这些人整什么幺蛾子。
人海战术就是最有用的。
不知情的两人还在感动,却不知做善事的景帝又默不作声的狂添守卫。
随着君临离开,两人也打消了今日出宫的念头,外面层层包围的守卫也随之隐去,院内很快一片空落。
锦歌看着跟木头似的野渡,无聊的找他搭话:“发什么呆,想你那芊芊妹妹呢?”
野渡的眼睛在望向窗外的蝴蝶,他站起身从窗口探出指尖,蝴蝶就跟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似的,急急慌慌的加速飞走,落荒而逃。
他抿唇,期待的眸色暗了下来。
不招人和动物的喜欢,他一直都是如此。
正因为如此,才觉得好寂寞啊。
“没有想她。”
又没下文了。
锦歌趴在床沿,手臂自然从床边垂落,无聊的在那晃呀晃,长发铺落,那疏朗的眉眼越发温润:“嗯?这才对,我倒是没看见她哪里好。”
他八卦道:“不过你怎么会答应和她成亲?你爱她?”
淡漠的男人不解的看他,眼中的疑惑纯真又好奇:“爱?”
“什么是爱?只是她需要我罢了,被需要的话,我便愿意。”んτΤΡS://Www.sndswx.com/
锦歌一怔,看着他俊朗的五官和不在乎的神情,忽而沉默了。
他是知道点野渡的事的。
这个男人从小不知何原因被泽皇幽禁,他的父皇将他锁在孤楼,不准任何人同他说话。就连送膳食的婢女也是哑巴,送完赶紧退下,一直,一直——
野渡一直都是一个人。
皇宫热闹,可他生活得地方却像鬼楼。
没有人,没有声,没有交谈。
锦歌忘不了第一次和野渡见面,那时他已经十五岁,可是还不会说话,甚至脸上无法做出任何表情。
他不是哑巴,只是被世界遗弃,他早已经忘了怎么说话。
忘了哭,忘了笑,忘了只要想就可以扯动脸部肌肉做出表情。
漫长的孤立和寂寞,近十年的光阴是个正常人都会被逼疯。
锦歌又凝眸看了眼男人抬头眺望远方的神情,他表现的是一位再也普通不过的正常人。
可是早疯了吧。
野渡,早就疯了吧。
他们俩都是疯子,不然不会和平相处到现在。
“芊芊背后是御剑山庄,这块势力对父皇来说十分重要。”
“她喜欢我,缠着父皇要了我,所以我要娶她,护着她,对她好,因为我是被她需要的不是吗?”
他淡声说着,抬起手臂伸向窗外,眼底是渴望:“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存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着,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被人需要的感觉会这么……”
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他蹙着眉头想着,很快舒展:“会这么开心。”
好开心啊。
爱不就是会让人变开心的东西吗?
被人需要的话他就好开心啊,这不就是爱吗?
他还是有价值的不是吗?
并不是万物都在厌恶他啊。
锦歌听着听着竟是掩唇笑了。
怪就怪在,他们同病相怜。
锦歌也起身走了过去,和他并肩站着一起望向窗外,眼色是种无欲无求的淡然:“表面风光,实则我们都是傀儡,是弃子。”
野渡也笑了:“其实我很羡慕你,至少你还有你的母妃需要你,等着你。”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
“我只是想……”
只是想体验一下被人爱着的感觉。
这句话没有说出来他就消了声,话题一转好奇道:“你呢,爱是什么?爱一个人该如何做?”
锦歌一脸“这话你可就问对人”的表情。
他嗓音柔和悦耳,缓缓而道:“爱一个人就要让她离不开自己,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找人欺辱她,精神折磨她,杀了她的父母,离间她的朋友,将她的日常破坏的稀烂。”
“当她一无所有时,我会伸出双手抱住她,告诉她我爱她,温柔的擦去她的泪水,将她宠成世上最幸福的女孩,这样她一无所知的爱我,依赖我……”
“便再也不会离开我了。”
明明是那样温柔缱绻的语调,却窒息的让人脊背发寒。
野渡扭过头远离他:“疯子。”
真是个疯子。
锦歌不置可否,只是眼中的暗色更重。
其实锦歌更像是病娇,还不是阴鸷囚禁你强制爱的病娇,而是隐瞒你破坏一切再拯救你,无比可怕的,一副温柔救赎模样的病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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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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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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