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青铜道:“是啊,在山下朝堂为官,要是没靠山没钱,这辈子注定成就也就一般了,我虽然没有在山下朝堂当过一官半职,但也知道山下王朝都是如此…”
张三回头,伸出右手食指晃了晃,笑道:“不要妄议朝政哦!”
白泽忍不住问道:“前辈,李前辈既然是曾经的军师,为什么话反而很少呢?”
“军师?”张三笑道,“岂止军师那么简单?你们可知道,他在山下的时候,有毒相之称?”
“毒相?”食叶满脸好奇,“宰相吗?狠毒的宰相吗?”
柯青铜等人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尽都好奇看向张三。
张三大笑:“那可不,焚一城而救天下人……”
“你话很多?”李四瞪了眼张三。
张三咧嘴一笑,冲着白泽几人扮了个鬼脸。
食叶是个好奇宝宝,越是如此越好奇,忍不住问道:“李四,说说呗?”
柯青铜四人脸色顿时大变,白泽这个书童真是虎啊,直呼其名?
熟料李四却停下来,笑了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哎呀,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师父不常说,李四与女皇二三事,是他最感兴趣的吗?”张三哈哈大笑。
李四猛然转身,双眼阴沉如水,一股惨烈的杀气从他身上逸散出来。
“张三说得对,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嘛!”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道充满了玩世不恭的声音。
白泽一听这声音,精神立马高度集中,在自己心湖中传音的那位正主,来了!
“都瞧瞧,这是我讴歌我这师侄与那女皇凄美的爱情故事的结局…”人未见,众人面前忽然凭空飞出一只只玉简,正好每人一个,落入几人掌中。
然后由不得几人反抗,一股脑的信息就直接涌入脑海中……
……
一辆马车缓缓驶出阴暗的小巷,来到只隔着一条街的某座破败府邸,曾经书有“腹有千秋”的匾额早已摘去,辅首凹陷不成形,衔环半碎。老人提着两壶酒走下马车,拾阶而上,伸手撕掉贴在大门上的封条。
……
众人脑海中忽然响起刚才说话之人的声音:“这个老人呢,是凡间帝国的太平令,皇帝之下第一人哦!哈哈,好啦好啦,欣赏我写的故事吧,这是爱情故事的结局,故事还没结束呢!慢慢看哟!”
……
吱呀声声,老人用肩膀推好门,轻车熟路绕廊过栋,直接来到那间书房。曾经汗牛充栋的藏书,如今早已换个了地方,唯一不变的,是那张单调的椅子和书案……还有半躺在椅子上,眯眼晒太阳的老人。
只是那个算尽天下的老人,如今形如朽木,
“老东西,你这是要走我前头了?”老人放下酒壶,扯过一只破旧的蒲团颤巍巍的垫在屁股下,哈出一口气,眯眼看着雾气在冬日的光线中腾挪起雾。
“她呢?”躺椅上的老人沙哑问道,
太平令没有回答他,递过一壶酒:“天欲雪,走一壶?”
“我是看不到今晚的雪啦!”提出自囚一城,坚壁清野的“毒相”桓霜降,探出枯瘦如柴的右手,提起酒壶,目光透过窗户,看向隔壁不远处巍峨的旧皇宫。
两人轻轻一碰,各自呷了一口。
“她也看不到今晚的雪啦!”太平令笑道,“到头来,就老子我,还能看到!"
两人不再说话,各自望着窗口洒进来的冬日的阳光,不急不缓的灌酒,酒未半,便有几分醉眼朦胧。“小酣而未大醉,人生至境。”太平令轻声道。
桓霜降点点头,“外面如何?”
太平令笑道:“此城封后,疫情阻绝,天下归心,新皇民心所向,可谓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郎。”桓霜降哈哈大笑:“当浮!当浮一壶!”
笑声转为轻咳,而后剧咳,再后咳声渐无……
酒壶从手中跌落……
太平令依旧安静坐着,安静喝酒、直至饮尽壶中最后一口烈酒,望着躺椅上呼吸早无的老人,喃喃道:“老东西,你可真是名副其实的毒相’啊。连自己都坑!不过,能陪着你,舍了这身老骨头,为这天下苍生换取平安喜乐,我,很开心!”
太平令将酒壶搁在窗栏之上,步履蹒跚走到书房门开。
推开门,冬日的阳光陡然仿佛有了温度,太平令眯眼享受着,喃喃道:“先皇殡天之后,就会焚城!以一城之灰烬,换举国之太平!你先走,我随后到!”
他大步走出,蓦然回首,老泪纵横:“唯有我辈有负圣贤书,自古圣贤书不负我。”
自古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那空有骨架,看似巍峨的旧皇宫,寝宫内病榻上,老妇人剧烈咳嗽着,伸手颤巍巍抓起身侧的一件老旧貂裘,艰难的盖在身上,缓缓闭上眼。
干枯手指轻轻拂过貂裘,她苍老凹陷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胭红。
一如当年那位人面桃花相映红的小姑娘,在异国他乡,初次见到那位少年郎,便如沐春风。
那一年,她还不是睥睨天下的女帝,他也不是遨游天地间的不老仙人。
一朵烟花在皇宫上空炸裂,破败城池内,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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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白泽皱了皱眉。
食叶已经开始大叫:“怎么完了?后面呢?什么遨游天地的不老仙人?这不是说李四与女皇二三事吗?李四不就是书中写的毒相吗?后续呢?毒相死了啊,怎么还能遨游天地肉身不死呢?”
“哈哈哈哈…”那声音得意大笑,众人眼前一花,一名头上顶着一条鱼形发簪的麻布粗衣老者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师父!”张三急忙见礼。
李四也躬身道:“见过师叔!”
“哈哈哈哈,怎么样,我写的小说好看吗?但是…”他忽然一脸忧愁,一屁股坐在地上,踢着腿叫道:“我不知道后面的故事该怎么圆了!”
“你在问我们吗?”食叶蹲下来,好奇问道:“那你先得告诉我们,究竟谁和女王二三事啊?毒相李四?可那个毒相不是已经死了吗?”
老头哀怨道:“谁说不是呢,那一年天下瘟疫,尤其以都城最为严重,毒相桓霜降就提出了将所有感染瘟疫的人集中在都城,朝堂之上一大半高官、太平令、毒相自己,还有…那位女皇陛下,自囚都城之中,然后一把火烧掉都城,从而断绝天下瘟疫之源!”
“故事本来是这样的,毒相桓霜降和女皇口中那位不死仙人是同一个人,一个是阳神身外身,一个是真身,确切的说,在凡间朝堂担任毒相的,就是阳神身外身……”
白泽心中一凛,这人这话,似乎意有所指啊!
“当年女皇和第一次见到毒相,就爱上了他,哪怕后来毒相为了绝了他的念头,真身分身齐聚,告知女皇真相,可女皇依旧初心不改,爱毒相爱的死去活来。再后来嘛…”
就在这时,李四忽然开口,他表情平淡,静静说道:“师父,虽然的确是个爱情故事,但实际上是我的劫,对于我本人而言,并没有情爱在其中。”
老头顿时怒了,站起来劈头盖脸怒骂:“没情爱?没情爱你能舍弃了分身一身修为,陪着女皇陛下一生?甚至一起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
与此同时,众人心中忽然响起张三的声音:“虽然那是师弟的分身经历的故事,但师弟始终不愿意承认那就是他身上发生过的事情,以至于心魔产生,哪怕是天魔之气都没法化解,这次难得有这么多人,我和师父的本意都是以暴力的手段帮他化解心魔。”
食叶在乎的却是故事本身,急忙说道:“等等我先捋捋啊!桓霜降,也就是李四,他的分身在凡间,遇到了当年的女皇,女皇爱上他了?可他不爱女皇,所以就直接告诉女皇,说自己是不老不死的神仙?但女皇……”
食叶喋喋不休说着,白泽却看向那个白发老头,以心声道:“前辈,有话直说,没必要杜撰个故事来。”
“没有没有,真没杜撰,这是真的!”老头道,顿了顿,看了眼白泽,无奈道:“好吧好吧,我是有问题,但这个故事是真的,我只想问,木神的本体和阴神分身,是如何互相不产生感应的?选择类似李四这种方式成神,的确是可行的,但难就难在如何将分身与本体之间斩的一干二净?”
白泽笑了笑,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你知道!”张三缓缓说道,“你该知道!”
白泽不再说话。
老头忽然大声道:“正因为他的阳神身外身动情了,真正喜欢上女皇了,所以才愿意陪着女皇去死!”
原来是在回答食叶的问题。
食叶不解道:“为什么要死呢?他的本体修为很高,为什么不直接出手,化解凡间的瘟疫呢?”
“他不愿意!”老头怒道,“他的本体不承认他的阳神身外身会如此有独立意识的喜欢上一个女人,所以他始终认为分身就是分身,不代表他,分身的死活,他也懒得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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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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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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