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也没想到桂华这么狠……”九姨尴尬地说:“放着前两个不选,非要害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
“你发个毒誓,你那些符咒都是骗人的。”阮长风威胁道:“不会真的害到人。”
“嗯,这个真真假假的,主要还是看你信不信。你信就灵,不信就不灵……我们老祖宗有句话说……”
阮长风差点疯了:“到底灵不灵,你给个准话!”
“我也不知道,有时候准,有时候不准……”
阮长风这几天已经受够了这个神神叨叨的老太婆,一路猛踩油门,把车开得快要飞起来。
“那……阮先生,我的报酬?”九姨讪讪地一伸手。
“你从苏绫那里拿了那么多还没个够?”阮长风厌恶地说。
“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儿子肾病要透析,儿媳妇赌钱欠一屁股债,孙女的子宫里面长了个三斤多重的瘤子,去年我老伴喝酒开车把人撞死了,现在还在看守所里关着,我自己一只眼睛也白内障快要瞎了……”九姨并不避讳家中窘境:“我这辈子看破太多天机,最后全都要报应到自己家人身上,要不是实在揭不开锅了,我是真不想走这一趟。”
等红灯的时候阮长风把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手提箱丢给九姨:“数数吧够不够,才从银行取出来的,还热乎呢。”
九姨打开箱子看了一眼,喜笑颜开:“够了。”
“很快到了,你等下在那个路口下车,我就不送了,”阮长风把一张火车票塞到九姨手里:“喏,这也是讲好的,包你回程车票……认不得路要知道问乘务员,还有别在车站里随便给人家算命了,容易被当成骗子抓起来。”
九姨用仅剩的一只好眼睛凝视着阮长风:“我不白收你这么多钱,送你一卦吧。”
“不需要,你千万别算,”阮长风连连摇头:“我不信这个。”
“嗯,不信也挺好的,挺好的……你不信就不会应验。”九姨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喃喃道:“不过你真的要抓紧时间了,动作再快一点……她已经快等不下去了。”
虽然嘴硬说不信,但阮长风还是害怕被这种没头没尾的预言搅乱心绪,没等她说完,直接拉开车门,急迫地把请了下去:“行了省省口水,你一路走好吧。”
九姨突然死死扣住他的手腕,睁开的一只眼睛里精光四射,缓缓说了八个字:“念念不忘,必有回想。”
阮长风心想这算命的嘴里居然也能说两句好话,几乎有点感动了,生怕她后面再接一个“但是”,赶紧把车门关上,掉头就走。
九姨被车屁股后面的尾气喷了一脸,不惊不怒,庄重严肃地吐出剩下的半句话:“漫漫迷途,终有一归!”
生活最有意思的一点就在于它难以预知,比如安知因为脚伤而失去了暑假,每天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昏睡的时候,觉得人生实在是没劲透顶,可某天下午在蝉鸣中醒来,发现眼前站着的小男孩时,还是会感到惊喜交加:“小高?”
高一鸣手里捏着把晒得有点焉的鲜花,纠结良久后还是没有亲自交到她手上,而是装作随意地放到床头柜上。
“这花是送给我的吗?”安知逗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长得很快,几个月不见她觉得高一鸣又长高了不少,她坐在床上已经需要仰视他了,不过脸一点没变,还是圆头圆脑的。
“不是的。”高一鸣嘴硬:“是阿姨非要我带上的。”
“阮棠阿姨和梦梦还好吗?”
“挺好的,”高一鸣说:“梦梦九月份就上幼儿园了。”
“谁送你来的啊。”安知试探着问:“孟家挺远的对吧。”
“有个大哥哥来接我的,他说他叫孟泽。”小高皱眉:“他说你受伤了……安知你没事吧?”
“一点点小伤。”安知倒是没想到阿泽如此好心,但也下意识嘴硬:“已经差不多好了。”
“真的没事嘛?”
“你看我有什么事啊。”安知拍了拍自己睡得红扑扑的脸蛋:“就是闲得发慌。”
高一鸣当时还真傻乎乎地信了,直到几年后的某天突然想起来到安知已经很久没跳过芭蕾,才意识到当时那“一点点小伤”给她带来了多大的影响。
他正想要再问问安知是怎么受伤的,苏绫突然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手里捧着托盘的露娜,那上面放着两杯巧克力奶。
“安知,来朋友啦?”苏绫笑盈盈地问。
看她脸上的笑容,安知浑身的汗毛的竖起来了,高一鸣却浑然没觉得渗人,认认真真问好:“奶奶好,我叫高一鸣,来找安知玩。”
苏绫从托盘上拿起一杯奶递给高一鸣:“来来来,天气热,喝杯饮料吧。”
高一鸣道谢后接过,正要喝,安知急忙打断:“小高,你围棋学得怎么样了?”
“哦,我前段时间下赢了一盘棋。”
“那不是很常见吗?”安知疑惑地问:“对手很强?”
“其实也不是很厉害……”
苏绫见两个孩子这又聊上了,立刻端了另一杯奶给安知:“来,安知也有,这次别说奶奶偏心哦。”
安知心里的警报已经拉满了,真纠结着要不要接,高一鸣已经快速夺过苏绫手中的巧克力奶,吨吨吨一饮而尽。
“喂!”安知大叫:“你干嘛——喝我的?”
高一鸣打了个嗝:“渴了。”
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的渴了,他又把之前手里那杯迅速喝完,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安知一眼瞥见苏绫失望惊愕的眼神,越发肯定巧克力奶有问题,拼命拍打高一鸣的后背:“天哪小高你怎么都给喝啦!不行的快点吐掉,你……你这样要胖死的!”
高一鸣砸吧着嘴:“还挺好喝的。”
安知欲哭无泪。
苏绫带着露娜前脚刚走,高一鸣就软绵绵地趴倒在安知床边:“安知,我头有点晕……”
安知这是真的慌了,想找手机打120,一时又不知道放哪里去了,把床都快掀了还是找不到,又看高一鸣脸色苍白神情委顿,顿时哭出声:“你有病啊巧克力奶是什么稀奇东西啊,又不是没见过,干嘛把我的也喝掉嘛!”
“来得路上,孟泽告诉我说……你奶奶可能会给你下毒……”小高的声音逐渐虚弱下去:“安知,我有没有保护到你?”
安知已经难过得哭不出来了:“有啊,谢谢你。”
“安知,我是不是要死了?”小高惆怅地叹了口气:“好快啊。”
“呜呜呜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安知终于在枕头下面找到了手机,手忙脚乱地打120:“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我死了老爸会不会伤心呢……”高一鸣的眼神越来越涣散:“哦,他有阿姨和梦梦了,应该很快就会把我忘掉吧。”
高一鸣慢慢闭上眼睛,安知放声大哭。
孟泽终于看不下去了,走进来打断了两个孩子的苦情戏,拍拍高一鸣的肩膀:“行了别演了,两杯奶里面都没毒。”
“啊?”高一鸣立刻从“昏迷”状态中清醒过来,怔怔地看着阿泽:“真的?”
“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可是我刚才真的觉得头很晕。”
“心理作用吧,要么就是因为太甜了,所以血糖有点高?我跟你说喝一两口就行了吧。”阿泽无奈地说:“你今天晚饭少吃点就好了。”
高一鸣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尴尬画面,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再偷眼看安知,已经用被子把自己的脑袋蒙上了,露出一蓬乌黑的头发。
“安知……那个……”他支支吾吾地说:“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哦。”安知的声音在被子里闷闷地传来:“我知道。”
“我刚才真的以为我要死掉了……”
“没关系。”
“那你会原谅我吧?”
安知终于被他问烦了,掀起被子坐起来,抄起个枕头向高一鸣砸过去:“你快点走啦!”
小高万分惆怅,从落地窗逃到花园里去了。
安知顺着他走的路线,看到了已经空空荡荡的狗屋,再想到夕阳下孟珂张扬明媚的笑颜,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
“还难受呢?”阿泽给她抽了几张纸巾:“就为这么个缺心眼的傻小子?”
安知摇摇头:“不是。”
“那是怎么啦?”
“阿泽哥哥那么聪明,什么都算到了,还用问我么。”
“我……”阿泽一时梗住。
“逗我们两个玩一定很有成就感吧。”
“我没骗他,苏绫真的从老家的神婆那里请了张符咒想害你。”
“啊——”
“只不过我在路上提前掉包了。”
“什么符咒啊……真的有用吗?”
“我也不知道,”阿泽笑道:“你这几天留意一下孟夜来。”
安知终于意识到掉包的那杯奶最后去了哪里,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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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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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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