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松开手,发现这个饺子又被她捏破了,黏糊糊的肉馅沾满手心。
“不至于吧……”她懊丧地叫道:“我以前可会包饺子了。”
“大概是因为还没回复好。”阮长风操着擀面杖,快速擀出一张圆圆的饺子皮:“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有那么快的。”
“姐姐还是剁馅吧。”池小小把捏好的饺子放在桌上,小巧玲珑的一个,工工整整的八个褶子。
容昭不信邪,小心翼翼地又包了一个,这次倒是没破,可放在盘子上站了一会便散了架。
容昭隔着袖子摸摸手臂上嵌入皮肉的硬邦邦的钢钉,自暴自弃地说:“算了我不干了,我是病号,今年我就只管吃。”
朱璇从电视机前抬起头,朝她招招手:“来哈娜陪我看春晚吧,这个小品蛮好笑的。”
易老虎捧着碗朝她笑笑,第一锅饺子已经吃上了。
容昭在狭窄的病房里勉强转了一圈,觉得人一多固然热闹,但时间长了怎么都嫌闷气,便打了声招呼:“醋快没了是不?我再去食堂借点。”
“快去快回。”阮长风又从锅里捞起一盘饺子,又嘱咐她:“注意安全。”
阮长风说得注意安全,本意是指容昭下楼梯的时候小心别摔跤,脑子里想的肯定不是防什么坏人。
人人都有过年的权利,赶在大年三十出手的坏人也太不讲武德了。
而魏央就是这么不讲武德的坏人。
所以当容昭晃晃悠悠地从从食堂拎了瓶醋出来,穿过医院空寂的回廊,面对夜色准备坐下来抽根烟,结果发现忘带打火机的时候,有只手从身后伸过来,打着火机,帮她点燃了香烟。
“谢了啊哥们。”容昭头也不回地随口说。
那人一言不发地站在她身后,容昭撮了口烟,眯着眼睛懒洋洋地回头,然后愣住了。
“你变迟钝了。”魏央说:“以前我走到五米以内,你能听出来。”
可容昭还是满脸疑惑:“你是谁?”
魏央一时语塞。
“我见过你吗?”她顿了顿,恍然大悟:“对了,我好像看过你的通缉令。”
魏央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见过!”
容昭摇摇头:“不好意思,我受伤之后失忆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
魏央打死都想不到还能玩这一出,又好气又好笑:“上次骗我说怀孕,这次又说失忆……现在电视剧都不拍这些了!”
容昭眨眨眼睛,笑得天真无辜:“对不起啊,可我真的不认识你。”
魏央看她虽然不认自己,但不闹不叫,心中已是大为安定,蹲下来掀起容昭的裤脚检查她的恢复情况,容昭也不躲,像只犯困的猫,只是扭过头静静抽烟。
“那你记得你这伤是怎么回事不?”魏央屈指敲她的小腿,敲击竟是一片金石的锵然之声,之前看照片看不出来,刚才看她慢吞吞地走过来,才发现她关节还是很不灵便的。
“也不是很记得啦,”容昭挠头,满脸好奇地问他:“你知道吗?能告诉我吗?”
魏央再次语塞:“我也……不是很清楚。”hτTΡδ://WωW.sndswx.com/
“我以前还骗过你我怀孕吗?”
魏央一想起那些往事就觉得气血上涌:“你干过的混蛋事情可不止这个。”
“虽然不记得了……但我觉得当时应该没在骗你吧……”容昭掀起上衣,给他看肚皮上长长的一条刀口:“我醒来的时候刚做完引产手术……医生说宝宝已经长太大了,想终止妊娠只能剖了。”
魏央仿佛被一道惊雷从头劈到脚,虽然觉得此事太过荒诞无稽,但又莫名觉得有几分可信。
若是去年九月接回容昭时她确已怀孕……那到十二月确实是月份很大了,虽然看容昭没什么迹象,但后期确实和她见面不多,加上她身体素质好,冬天又穿得多,七八个月没看出来倒也不是不可能……
越想越觉得可信,越想越觉得容昭干得出来偷偷怀个小孩这种事情。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不肯跟他走,却偷偷留下一个孩子……这算什么?
魏央在她身边半跪下,手搭在她小腹的刀疤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容昭的眼睛:“真的假的?”
容昭被他冰凉的手冻得一哆嗦,“啪”地打了一巴掌上去,撅起嘴:“你手好凉,别摸我了……不然明天肚子疼……”
她的举止仪态已经全然像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可见是忘了个彻彻底底。
“你啊……”魏央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语气中还是带了点哽咽:“你说你没事逞什么能啊,明明怀孕了还跟谁都不说,还要去装什么英雄,这下好了,孩子没保住吧?”
全然忘了自己才是四龙寨骚乱的始作俑者。
容昭眼圈红了:“到底怎么回事,我又不记得了,你骂我有什么用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又不跟我讲。”
魏央转念一想,她就这么彻底忘了,未尝不是一个新的开始,于是指了指自己,耐心地向她介绍:“我叫魏央,我是你丈夫,你可能在电视上看过我的通缉令……但那些都是假的,只有我对你说的话是真的。”
容昭歪了歪脑袋,好像听不懂,但表情很认真专注。
“容昭,”魏央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平视她的眼睛:“你现在所处的地方很危险,我需要你跟我走。”
容昭左顾右盼:“我觉得不危险啊。”
魏央把一个遥控器似的东西塞到她手心里,循循善诱:“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容昭摇头:“不知道。”
“我在住院部的大楼里放了三十斤炸弹,只是按下这个按钮就能引爆……”他故意牵起容昭的手指往按钮上送,吓得容昭拼命缩手:“你说,这里能不危险吗?”
“你骗人的吧。”容昭表示不信:“哪有那么随随便便就能搞到炸弹。”
但魏央已经摸到她手心沁出的细密冷汗了,挑眉:“那你试着按一下,不就知道了。”
容昭哭丧着脸:“可是我不敢试。”
住院部里医生护士病人家属加起来有几百人。
“不敢试就快点跟我走吧。”魏央揉揉她脑袋上难得服帖柔顺的头发:“别再拖延时间了,这个点没人会来救你的。”
实话也好,说谎也罢,魏央只要那个结果。
她是不是真的失忆了,魏央在接下来的旅途中能想出一万种办法来实验。
容昭觉得自己像只煮熟的鸭子就剩嘴硬了,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走,一边在他身后小声嘀咕:“我跟你走,你可不许欺负我啊……”
魏央今天经历了多少大喜大悲,直到回头看见她慢吞吞地踱着步跟在他身后,一颗心才终于有了几分安定下来的感觉。
病房里,阮长风放下擀面杖,若有所思地问众人:“小容怎么去了这么久?”
大家这才发现少了个人,迟滞片刻,然后丢下手中的活计,争先恐后地向外跑去。
还是迟了,监控录像里容昭早已跟着一人上车离去,男人身形步态皆似魏央。
容昭跟着魏央上车后,还没来及反应,脖子上先给扎了一针。
“你干嘛……”话说一半,麻药已经生效,只觉得舌根麻木,身子也迅速瘫软下来。
“你这……准备地好周全。”她只能歪歪扭扭地靠在椅背上,感觉口水无法自控地从嘴角淌下来,颓丧地闭上眼睛。
“怕你不跟我走。”魏央向她展示手边满满一箱子的药剂:“先去药房备点货。”
容昭艰难地控制表情,朝他翻了个白眼。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魏央帮她擦擦嘴角,托着她的下巴把脑袋摆正:“如果你不乖,我并不介意用药,或者用别的方法,把你彻底废掉。”
容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口袋里的遥控器,魏央直接掏出来打开车窗扔了出去。
“骗你的。”他平静地说:“大过年的,上哪搞那么多炸弹。”
容昭终于松了口气。
路上出奇地空旷安静,容昭努力了半天,才终于感觉舌头能动了,含含糊糊地说:“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怎么说?”
“你招招手我就跟你走了,”她大言不惭地表示:“绝对没有二话。”
魏央明知她说的是假话,但听着还是觉得舒心:“你当时要是能这么听话,哪用受这么大罪。”
“人……得救、都是……老百姓。”
“有些人活下来倒不如死了,”魏央冷笑道:“连我都知道,这几个月每天早上都能在四龙寨的哪条巷子里找到新鲜尸体。”
打架斗殴、卖淫嫖娼、贩毒制毒、抢劫盗窃、杀人越货……暴力事件无时无刻不在发生,派出所警力严重不足,几乎放弃治疗,四龙寨早已成了名副其实的罪恶之城。
这个容昭倒是真不知道,想必是阮长风有意瞒着她。
“这就是你豁出性命保护的人民。”魏央有意磋磨打压她的心智,所以专捡难听的说:“他们根本不值得。”
容昭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愿佛祖宽恕你。”
魏央捧腹大笑:“昭儿,你不会相信世界上真有佛吧?那他老人家也够混蛋了,这都不来收了我!”
容昭的视线停留在窗外的荒凉夜色中,默念了二十遍“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车里刚安静了一会,突然听到身下一声闷响,车子瞬间失控,老肖惊慌失措地猛打方向,仍然无法控制车身向一侧猛拐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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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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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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