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懒看着一步一晃走过来的马天年,紧张地抿紧了唇。
从他有记忆开始,马天年就经常对他们母子非打即骂。
林默娘同样紧张,她握着孩子的手腕,不自觉地越收越紧。
马天年是她的丈夫,却也是她的噩梦。
她是童养媳,幼年时候到了马家,公公婆婆还在世的时候,倒也还好,累点苦点穷点,都不怕,但是公婆过世后,从马天年开始爱上了喝酒赌博之后,生活就彻底变了。
马天年动不动就对会拳脚相向。
饭太烫了,要打;没有干净衣服了,要打;下雨不能出门要打;在外面受了气了还是要打。
马天年的存在就像是一个醒不过来的噩梦,日日夜夜地笼罩在林默娘和儿子的身上。
唯独有一段日子林默娘和马小懒过了段轻松的日子,那是因为马天年喝酒没给钱,还砸了店家的东西,结果被府衙的人抓了去,坐了几个月大牢。
那几个月多美好啊,耳边没有谩骂,也不用担心因为莫名原因而被打。晚上可以放心的入睡,早晨可以笑着醒来,每顿饭可以随心情做,甚至还可以在不忙的时候,带着儿子去村后看看风景,摘点小草花回来养着。
可是美好的东西就像是一场梦,突然有一年,马天年就被放回来了,生活重新变得晦暗不明。
林默娘咬紧了下唇,恐惧地看着马天年逼近了,直到自己被他的黑影所笼罩。
马天年目光邪气,唇周、下巴上有青黑的一片胡茬,头发也十分凌乱、油泥不堪。
“干什么呢你俩,鬼鬼祟祟的?嗯?”马天年捏住了林默娘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马小懒看到马天年对自己娘动手,就想要把马天年的手拉开,但是他的手被林默娘死死地握着,动弹不得。
“我……我就是出去挑水了。懒儿在帮我。”林默娘艰难地吞咽了下。
“挑水?老子还在等你做饭知不知道!挑水就不用给老子做饭了么?啊!”马天年用力一甩,林默娘被他的力道带着,整个身子都往旁边摔去。
还好她有了心理防备,脚下踉跄几下就站住了。
“娘!”马小懒却担心地大喊了一声。
“喊个屁啊!”马天年一脚将马小懒踹倒在地。
“大的小的都不让人痛快,妈的,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生了这么个瘪犊子!”马天年摇摇晃晃地站不稳,嘴里骂骂咧咧,“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死气沉沉,一点趣味都没有,就是个木头!”
林默娘双眼红红的,梗着脖子低着头,心中不服,但却有反抗不得。
说得激动了,马天年又是一脚,想要踹到林默娘身上,可是酒精让他行动不稳,只是绊了自己一个趔趄,又换来了一句“奶奶的”。
“哭哭哭,又要哭!”马天年看到林默娘双眼通红,心中火气更盛,“你除了会哭你还会干什么!你看看陈家那个小寡妇!人家怎么就那么会挣钱!你就会哭!丧门星!”
马小懒趁着马天年酒精上头,晃晃悠悠站不稳的功夫,窜到了林默娘的身边,扶着她的胳膊,给她支撑。
马天年还在发着酒疯。
“……你他娘的,还别说,那陈家小寡妇那个腰身,嘿,还真他娘好。那小腰,那屁股,真想,嗝,真想摸一把。”马天年说着猥琐地嘿嘿笑起来。
笑了两声,马天年就看到了马小懒愤恨的目光。
“看个屁!不服气啊!你!给老子做饭去!看到你们娘俩就生气!”
马天年嘴里骂着脏话,转身往屋里走去。
暂时躲过了一劫,林默娘叹了口气。
看到儿子看过来得担忧的目光,她弯了嘴角,扯出一个笑,摸了摸孩子的头。
“娘……”马小懒喊了一句,却哽住了,想说的话没有说出口。
饭还没做好,马天年就又开始在屋里咒骂开了,喊着自己饿了要吃饭,骂着林默娘没用。
将马小懒支出去玩儿,林默娘不想儿子总是看到这些不愉快的事情。
可是她却不知道,马小懒并没有真的离开去玩儿,而是躲在门外,等林默娘将饭送进屋的时候,他就轻手轻脚地跑了回来,蹲在窗户底下。
屋里,马天年先是十分兴奋地跟林默娘说着陈家小寡妇有多漂亮,说自己有多想要对她如何如何。
然后转而又开始骂了起来,骂陈家小寡妇给脸不要脸,敢戏弄自己,还害自己受伤了。
窗户外,马小懒气得脸色煞白,小拳头握紧。
陈家小寡妇,他知道是谁,就是陈小树的娘。
陈小树以前跟自己说过,他娘也经常打骂他,马小懒曾经觉得陈小树和自己是一样的,是站在一起的。
可是突然有一天,陈小树在他们一起玩儿的时候,说自己娘给自己煮了麦粒稀饭,还说以后再也不打自己了。蜀南文学
马小懒当时冷哼了一声:“这些人说话就跟放屁一样,我爹也曾哭着说不在打我和我娘了,可是转头就还是老样子。你娘和我爹一样,他们都一样。”
可是没想到后来真的变了,陈小树的娘居然还去了城里卖糖葫芦,陈小树有一天还偷偷带了一颗雪花糖球给自己。
“我娘说不让我们告诉别人,但是你是我哥们儿,我就给你带了一个。你快吃,可甜可好吃了。我娘自己做的。厉害吧。”
马小懒当时听到这些,看到陈小树满脸的笑,觉得刺耳又刺眼,他狠狠地把那个糖球扔到了地上,还不解气,又用脚使劲碾了半天,陈小树吃惊之下愣了下,随后赶忙上来推开自己,可是也来不及了,白里透红的雪花糖球已经被踩烂了。
“呸!陈小树,你就是个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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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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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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