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重入案发现场,这个挑战有点刺激。
但顾重云一脸不以为然,甚至摘下了脸上的面巾,他不觉得有什么好害怕的,冷漠地打量四周,李殊民的书房很规矩,普普通通,书房的右侧是书桌和书架,左侧则是一个喝茶的小隔间。
两人蹑手蹑脚进门,然后迅速关上了门。
顾重云点了火折子照亮,走到书桌前观察,书桌一角有很大一片空地,其他地方摆着笔墨纸砚等杂物,还有一块放大镜。他记得上报给大理寺的案件堪录中写了,根据衙役勘验现场的记录证人口供所说,李殊民死时,就坐在桌前,除了瞪大双眼,并没有其他异状。
罗竟夕像个蘑菇一样蹲在桌边观察四周,地上和墙上都很干净,他很诧异:“附近没有血迹,或者血迹被擦洗之后留下的痕迹,李殊民身上是否没有明显伤口?”
顾重云摇头:“不知道,没验。”
原本以为是仵作验不出来,后来听李知澜说才知道,李夫人誓死不许仵作验尸,说是对死者不敬,第二天就匆忙下葬了。
这么心虚,肯定有鬼。
只是没了尸体只有现场,查验起来并不方便,不过经验丰富的顾重云有办法,他一撩衣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还原现场。
罗竟夕都惊了:“这是死人坐过的椅子!”
顾重云难得露出不是那么想砍人的疯笑,只是有些感悟:“死人不可怕,作恶的都是活人。”
这些年他见过太多了,为了金钱权利还有欲望,不知有多少人犯下了多少罪孽和杀戮,正如当年的暗星堂里留过的那些鲜血,死掉的那些人,如果世上真的有鬼,那么暗星堂早就被鬼踏平了,不是么。
罗竟夕盯着顾重云看,他总觉得对方的身上有鲜血和杀戮的味道,原本以为是因为他是大理寺少卿,办案中手上势必也沾染过人命,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从他沉暗的眼神里,罗竟夕觉得自己好像想错了。
顾重云的眼里,有曾经沉溺过黑暗的沧桑。
只是他如此年轻的一个天之骄子,那股子死而复生的沧桑,又是从何而来呢?
罗竟夕半抬着头,就这么打量着顾重云,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抬手把顾重云的头按住,让他维持着端正坐在椅子上的姿态。
顾重云:嗯?
罗竟夕按住他:“你先别动。”
李殊民死的时候,就是这么坐着的,罗竟夕设想着当时的场景,把顾重云当成是尸体,他顺着尸体的方向往左右看,忽然看到一边的房梁,他施展轻功跳了上去。
顾重云也想到什么,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一路摸到脖颈,然后也看向房梁。
罗竟夕看到房梁上灰尘深浅不一,他伸手蹭了蹭灰尘,又往下看去,用手指对着书桌的方向比划着什么,然后他就看到顾重云站了起来,愁得不行:“哎,不是让你别动吗!”
顾重云若有所思:“我明白了。”
罗竟夕:“我也差不多找到了。”
罗竟夕从房顶跳下,跟顾重云两人一起围着椅子观察。
没有凶器,没有血迹,没有伤口,也没有中毒痕迹,李殊民却死了,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除非,凶器是非常细小的东西,所以没有在李殊民身上留下肉眼可见的伤口,或许……顾重云想,凶器有没有可能还留在现场?
就看到罗竟夕从身上掏了半天,拿出一块石头,在椅背上划了几下。突然听到细微的“啪嗒”一声。罗竟夕和顾重云一起看石头,石头上吸着一枚细铁针。
顾重云立刻就明白过来,这是一块磁石,而这跟针就是凶器。
所以当时的情况,顾重云基本上心里已经有了还原,书桌一角空着,想必当时放着什么东西,死者当时还拿着放大镜,应该是正在看他新买的座钟。
所以大概就是书房内点着油灯,李殊民坐在书桌前,正用放大镜查看着新买的西洋座钟,然后有人从房梁上射出了暗器细针,这根针从房梁处飞出,直直刺入李殊民头顶。
那根针从李殊民的头顶百会穴刺入,后脑飞出,一击毙命。
针飞出之后力道没有消减,于是嵌入椅背,故而无人注意到。
顾重云捏着针端详,这针极细,需要以内力催动,普通人是做不到的,凶手必定是个高手,而且,是个杀手。
罗竟夕下意识想到暗星堂,脱口而出,可又想到暗星堂早已经衰败了,顾重云摇了摇头:“修罗殿。这是修罗殿独有的飞柳针。”
可他们还有个疑问,既然是高手,又不是身手不行,那么凶手杀了人,为什么不把座钟带走?
除非,凶手想要的不是座钟。
那就是奔着李殊民这个人来的,杀人有两种,要么深仇大恨,要么杀人灭口。
罗竟夕暂时猜不到到底李殊民是因为那种原因而死,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估,但又好像是在情理之中的。
但他可以肯定一点,李殊民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比如……
罗竟夕盯着书架看,然后突然走到门口,抬头往外看。长廊僻静,灯光昏暗,看起来延伸很远。
罗竟夕觉得诧异:“你有没有觉得,外面的走廊,比这个房间要长出很多?”
顾重云跟着到门口看了一眼,立刻下了结论:“这里有密室。”
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对这种普通的机关密室熟悉的很,两人敲了墙又检查花瓶,墙是空心的,里面肯定有隐藏空前,但书架上的东西都落了灰,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机关应该不在这儿。
罗竟夕确认书架不是机关,于是又检查书桌,他拿起砚台,推开笔架,毫无动静。突然罗竟夕眼前一黑,眼前景象模糊了一下,他努力眨了眨眼。
该不会又发作了吧?罗竟夕觉得自从来到泉州,他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
也不知道这个破身体还能坚持多久。
顾重云还在研究墙,并未留意罗竟夕的异状。罗竟夕这次的异状并没有持续很久,稍微缓了一会儿,眼前景象就恢复清楚了,但是他已经没了耐性,伸手要拔背后的长剑。
算了,不找机关了,挪开书架,把墙直接劈了吧。
罗竟夕头痛地想。
顾重云拦住罗竟夕:“麻烦斯文一些。”
最看不惯你们这些江湖人成天打打杀杀的了,顾重云边说边对着墙角踹了一脚,在罗竟夕的惊讶之下,墙上一扇暗门开了。
你踹墙就斯文到哪里去了吗?
但他还是挺好奇:“你怎么知道那里有机关?”
顾重云以为风门应该熟悉机关术什么的,没想到罗竟夕全然没有发现:“那面墙比其他地方的颜色深,你没发现?”
罗竟夕解释:“我眼神不太好,尤其是天黑没光的时候,容易看不清。”
两人说着进了密室。
说是密室,看起来更像是个仓库,墙角各处都有烛台,顾重云用火折子点燃了烛台,烛火照亮了各处。
四周都摆着架子还有箱子,不过都是空的。顾重云翻看了架子和箱子,很疑惑。里面都是都是干净的,没有落灰,显然是有人经常清理,当中最近装过不少值钱的东西,后来又有人把东西取走了。
只是凶手杀了人,连座钟都没有带走,更不可能一次带走这么多财物。
顾重云觉得这些财物是李殊民自己拿走的,他先前从十里钱庄抵押了不少现钱,才能在拍卖会上买下了西洋座钟。
罗竟夕觉得有道理,然后就看到墙角边还有个柜子,柜子开着,上面还挂着锁,他检查起来:“锁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难道是用钥匙开的?
顾重云左右看了看,伸手在柜子底下摸索片刻,拿出一把钥匙。
如果是贵重的东西,怎么会把钥匙放在柜子底下?除非……是凶手杀死了李殊民,拿走了他的钥匙,然后,打开了这个柜子。
所以柜子里才是空的。
柜子质地坚固,不容易被外力劈开,罗竟夕认得,这种都是大户人家用来存放值钱之物的。
顾重云探头过去闻了闻:“没有银钱的铜臭味,但有墨香味,不是什么讲究的墨,跟李殊民书桌上砚台里的味道差不多。这里存着的,应该是他写过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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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竟夕和顾重云对视一眼,正要继续翻找,突然听到脚步声,是从外面书房传来的,两人同时反应,吹熄了烛台,一起往架子后面躲。
罗竟夕趁着四下漆黑,顺手将一个什么东西扔在了经过的箱子里。
那是一个沾了血的破旧的药囊。
顾重云似乎听见了什么,看向罗竟夕,罗竟夕仿佛毫无察觉。只盯着暗门的方向。
密室的暗门打开了。一个人走进来,只能看到她穿一身白衣,是个女子。她点亮了烛火,密室当中又亮了起来。
罗竟夕和顾重云躲在书架后面观察,就听见李知澜用非常无奈地声音说:“你们别躲了,出来吧。”
为什么查案不能好好查,非要翻墙撬锁呢?
顾重云还想稍微矜持一下,却被李知澜一句话引起了好奇心。
李知澜说,我知道柜子里丢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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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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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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