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不是她的血。
浓烟在她身后的走廊里滚滚四溢,逐渐飘散、充斥了整个旅馆。脚边的夜灯光芒本来就昏暗,现在除了被照亮的烟雾纹理之外,几乎什么也看不清了。她一路杀破重围的时候,好像的确有一个什么人的能力与火有关——但是话又说回来,被她撂倒了扔在后头的那几十个进化者,实在也称不上是什么“重围”。
她回头看了一眼。
零零散散的人体或趴或躺地,沿着走廊铺满了一地。有的人失去了意识、一动不动,有的还能勉强发出一声破碎的呻吟。
如果不是被拦截了这么一回,只怕林三酒还真察觉不到自己与普通进化者之间,原来已经拉开了这么大的距离——有人的进化能力都没来得及发挥,就被她卸掉了四肢关节;更多的人在看清楚她的同时,自己也倒在了地上。
“能被催眠的,大部分也就是这个水平的人了吧?想靠他们拦住我,把我想得也太简单了点儿。”她一边往前走,一边轻轻自言自语了一句。
“那种催眠方式既没有成本,又防不胜防。”意老师闻言开了口,“要是没有觉醒意识力的话,战力高的人恐怕也躲不过去。法子真够刁钻的,我挺佩服那家伙……你别掉以轻心,说不准前头还有什么对手在等着你呢。”
“你别乌鸦嘴,”林三酒一胳膊肘击中了一个女人的嗓子,在她气管“咯咯”的响声中收回手,看着她慢慢倒了下去。她没有死,但一时半会儿是站不起来了——“我记得你常常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我只是提醒你小心,”意老师有点不大高兴了,“战力不能决定胜负,有时候一个特殊物品就能扭转差距了。再说,这些人和你离开绿洲时的战力差不多,撂倒他们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真的?”林三酒倒是吃了一惊——踏入末日以来,她的敌人总是一个比一个强大,仿佛一峰又一峰永远也登不到顶的高山。目光一直盯在高处,就让她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在原地踏步,不回头时根本意识不到她已经跨越了多远的路程。
“当然,”意老师刚刚吐出两个字,突然闭上了嘴。
“纯触”在同一时间有了反应,林三酒立即顿住脚步,紧紧盯住前方。原本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一道黑影正慢慢地从忽浓忽淡的烟雾中浮了起来;随着那人一步步朝她走来,那轮廓也越发清楚了,渐渐露出了他肩膀上一晃一晃的反光。
真是说来就来。
“我是不是说过,”她叹了口气,在心里问道:“你的乌鸦嘴特别准?”
意老师好像决心装死似的不说话了。
一个进化者的强大与否,似乎连身周空气都会受之影响,波荡开一阵隐隐的、沉沉的压力感。那男人在十来步远的地方停下来,朝林三酒一笑,露出了白牙,随即伸开了双臂——他就这么毫无防范地站着,仿佛在等待她的拥抱一样。
这个家伙一定已经观察她一会儿了,知道她的能力主要用于近战……见他这样有恃无恐,一时摸不清他底细的林三酒也站住了脚,手中银光一闪,叫出了【因材施教】。
“你喜欢鳗鱼饭,还是喜欢炸猪排?”那人忽然轻声问道。
什么?
林三酒一愣,当然紧紧闭住嘴唇,一个字也没有说——这句话肯定是某种能力或物品的发动条件,她当然不会贸然上当。
“喜欢蓝色还是白色去海边旅行还是山里偏爱狗还是猫?”数个问题紧接着蹦了出来,飞快得叫人连思维都跟不上了;他字音赶着字音,一瞬间滚过去了不知多少个问题,却依然字字清楚,直到最后一个问题像闪电似的划了过去——“被困住一分钟还是24小时?”——他长长地喘了一口气,笑了。
“没有选择,”男人慢慢拍了几下手,“视作弃权。”
直到这时,林三酒才意识到最后听见的是什么问题。没有别的原因,纯粹是因为对方的语速太快了。
她顾不得对方是不是有什么后手,脚下一蹬朝前扑了出去,【因材施教】裹着尖锐的呼哨音撕破了雾气;在这么一眨眼的工夫里,那男人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说完了一整句话:“咖喱黄色游乐场兔子我放你走你才能走!”
在他最后一个字跃进空气里时,教鞭末端也正好打在了他的肩膀上。几行银色小字顿时跳了起来,在烟尘中莹莹发亮——但是已经晚了。
“能力方向,言语类。似乎与他的口舌技巧有关,他的语速也许会快得惊人,要小心他提出的二选一式问题。”
那男人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肩头上的银色小字,不由笑了一声。再开口时,他的语速恢复了正常:“你这个东西分析得挺准,不过太迟了。”
他的目光顺着银色小字落在了教鞭上,林三酒心中一紧,教鞭立刻从她的掌心里消失了——那男人眼中刚刚闪起来的贪欲,顿时像是被扑灭了的火星一样不得已黯了下去。他不甘心一般,又仔细看了看她依然维持住原本姿势的手腕,这才哼了一声:“你的反应还真不慢,不过我的语速还是比你快了一步。你放弃作答,我就可以替你在选择范围之外随便挑一个答案了……每次发动能力,我都只能让一个答案真正生效,变成事实。至于我挑的是哪个,你也很清楚了。”
针对每一个问题,他所给出的两个选项都具有本质不同,但又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这个男人天赋异禀,恐怕用这个能力叫无数进化者都吃了亏——谁能想到如果自己不回答的话,对方就可以替自己随便决定一个答案?用它杀人或许不行,但拦截人,可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他这个能力,真的有防范办法吗?
不过现在再想这个也晚了。
林三酒保持着刚才前扑的姿态,不管怎样发力,哪怕把一张脸憋得通红,也仍旧不能将身体撼动一分。她被牢牢固定在原处,只能用一双眼盯在那男人身上,看着他绕着自己转了两圈;那张脸随即凑近了,打量着她脖子上的绷带。
“这截绷带很旧了呀,”他咂了咂舌头,小心地套上一只手套,朝她的脖子摸了过来:“你用它遮掩的是什么?”
林三酒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她虽然不能动,但还可以说话:“第三……肯定不到第四个世界吧。”
“什么?”男人一怔,顿住手,闪过一丝迷惑。
“噢,我在和我自己说话。”林三酒笑了笑,“我刚才说的是,在我经历了人生中第三个末日世界的时候,我当时的能力水平大概和你现在差不多。”
那男人想了想,总算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一张五官分布不大匀称的脸慢慢沉了下去。
“碧落黄泉是我经历的第几个世界,我都已经记不清了。”林三酒冲他眯起眼睛,笑容很诚挚:“换一句话说,比起我,你现在还嫩得多了。”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她的语速不快,却依然没有给那男人留下任何做出反应的余地——话音未落,一股澎湃的意识力海潮轰然向前冲去,直直地打进了他的躯干里,将他远远地打飞了出去;意识力如同一头脱缰的公牛,顶着他的身体一路撞向了旅馆另一头,伴随着一声闷雷般的响声,眨眼间就把他砸进了墙里。一整面墙在那男人头上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全数化成碎块掉落下来了。
“连办法都不用想,用蛮力就能破掉你的能力了。”
在半面碎墙轰隆隆地淹没了那男人的影子后,林三酒忽然甩了甩手,重新站直了身体。在能力主人死亡或失去意识以后,一般来说能力效果也会随之消失。
“什么蛮力,”意老师忍不住开口道,“你知道意识力是一种多么珍稀的力量吗?如果把它锻炼到极致时,一个人连动也不用动,就能靠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明白它的意义吗?”
“我明不明白不重要,”林三酒双手插进裤兜里,信步往后门走去。越往后头走,空气越清朗;烟雾被一阵阵不知哪来的夜风给吹散了,凉凉得倒有几分舒服。她始终没有看见达丽,这不由让她暗暗生奇,又微微松了口气——“我倒是觉得追踪我的那个人应该好好掂量一下我的战力,别再让这些不入流的家伙来烦我了。”
“因为我只是想要拦住你呀。”
一个轻纱似的、分辨不出男女的软嗓子,从后门处幽幽地响了起来:“……入不入流无所谓,人够多就行了。”
林三酒猛地刹住了脚。
铁栅栏门大开着,透进了门外的夜风与月色。一个细长人影被晕染出一圈微微的光,勾勒出比外头夜色更深的轮廓。那人肩膀倚在门边上,宽大的长袍鼓满了风,袍角像仲夏夜的树枝般轻轻摇荡。达丽一声不发地站在不远处,神色空白地盯着地面。
她以为自己听见的那一阵铁门响声是达丽关门时发出的,现在才发觉原来胖店主刚才其实是把后门打开了——恐怕就是为了让这个人进来。
“久闻大名了,”那细长人影笑道,“今夜却才初次见面呢。”
林三酒望着那人影看了一会儿,忽然抬起手背抹了一下嘴角。
“是啊,的确是初次见面。”她轻声说,“我也同样早就听过你的名字了,冯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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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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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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