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喝那第四杯鸡尾酒的……他拉开裤链,对准了马桶。
随着他脚下忽然一个趔趄,黄色尿液顿时溅到了马桶圈和地板上;卧鱼忙腾出一只手拽住浴帘,稳住了身子。
那几杯鸡尾酒虽然甜,但劲儿可真不小。
酒精和睡意搅浑在一起,叫他头脑很不清楚;当他重新拉好裤链、弯腰用纸巾去抹马桶时,他又晃悠了一下——这一次,他在洗手台上重重地磕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在疼痛中,他总算反应过来了:是房间正在微微摇晃。
但房子怎么会摇晃?
是他喝多了吗?还是地震了?
他抚着墙往门口走去,好在房门近在咫尺。他的卧室很小,和一间廉价旅馆房间差不多大;像余渊那样的套房,莎莱斯只会分配给在系统中有权限登记的人。卧鱼一边嘟哝着一边打开了房门,走道里的灯光和莎莱斯的声音一起倾泻了进来。
“Climbing,”自打他住进来,还是第一次听见莎莱斯用另一种语言发出通告。这也是他会说的语言之一,但此时他却理解不了这句话的意思——“高度继续爬升,”女声继续回荡在走廊里,余音远远地飘散在尽头:“请全员注意平衡。”
“莎莱斯,”卧鱼仰脖子叫道,“喂!怎么回事!”
系统女声压根没有回应他。卧鱼低低地骂了一声,从门后捡起拖鞋套上,趿拉着往外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只有在固定几个地方,他向莎莱斯做出的要求才会有回应:比如餐厅、酒水吧,和散步小径。
他刚刚来到走廊尽头,就听见了一阵脚步声,急促地击打在金属地面上。
那二人回来了?卧鱼立刻想起林三酒说要给他登记权限的事,赶忙加快步伐;脚步声也正迅速朝他的方向走来,沉重地在走廊里激起了回音。就在他即将与脚步声的主人打一个照面的时候,卧鱼一个激灵,猛地一拧身扑进旁边一条岔道,迅速伏在地上。
一个男人的身影从岔道前方匆匆地走了过去——不是余渊。
卧鱼趴在胶革制的地面上,眼睛睁得滚圆,但呼吸却被控制得又轻又细。
那男人没有像林三酒一样坐上驾驶舱,说明他的目标很近,用不着驾驶舱;卧鱼此刻的左手边,也就是那陌生男人正大步走去的方向,是包括他睡房在内的一片住宿区。
他隐约觉得,对方不是一个新房客。
“莎莱斯,”就在卧鱼满腹犹疑的时候,走廊中远远地响起了那男人一声高喊,和刚才系统所用的正是同一种语言。“告诉我,这儿还剩下些什么人。”
他的语气自然随意,活像他才是房子主人似的。
“监狱区中有一名囚犯,生活区中有一只宠物。”
卧鱼花了好一会儿工夫,才突然提起一双眉毛,反应过来了宠物是谁。
“囚犯?”那男人显然根本没把宠物放在心上,停顿了几秒,笑了:“好吧。让那囚犯多活一会儿,等我找到了一个新地方降落再去解决他……替她解决一个敌人,就算是我对买房子那女人的一点儿谢礼吧。”
虽然不明白“降落”是指什么,但这不妨碍卧鱼一点儿一点儿往后爬。
“看来我用不着这个了。”那男人自言自语了一声,也不知“这个”指的是什么。接着他吩咐了一声“将所有住房全部锁死”,随即又原路走了回来——这个时候,卧鱼已经从岔道上抽身而出了,紧紧贴在拐角的墙后方;等那男人走过去以后,他在一片静寂中左右张望了一圈,悄悄跟了上去。
他的拖鞋在地板上发出了柔软的“吧嗒”、“吧嗒”轻响,卧鱼赶紧甩下它们,光脚走进了主道。
前方那一个沉重而陌生的脚步声,此时已经去得远了,只有走廊中隐隐的回响为他指明了方向。卧鱼每经过一道通道门,都要四下张望一圈;但除了脚下越来越轻微的震动,一切看上去与平时无异。
毫无疑问,莎莱斯一直都很清楚他的动向,却没有对那男人发出警告——卧鱼对此又庆幸,又有点儿生气。
尽管他一路小跑,但远方的脚步声还是迅速微弱了下去,终于再也听不见了。卧鱼追到半路失去了目标,不由有点儿茫然地四处张望了一圈;他知道自己来到Exodus的内侧边缘了,因为这条走廊像一张弓似的,在右手边划出一道弧线,远远地消失在视野尽头。
Exodus是一个圆环,它的内侧边缘连接着露天花园、散步小径、练武场和其他种种需要大片场地的区域——这些场所,正好占据了圆环中央的部分。那人总不会是心血来潮,要去花园里散步吧……卧鱼一边想,一边来到连接桥旁,按了几下墙上的按钮。
封闭了连接桥的金属甲板在“嗡嗡”声中缓缓打开了,四分五裂成几块不规则的形状,缩进了墙壁里。他尽量迅速而无声地跑过连接桥,浑身都紧绷着,随时准备在第一眼瞧见那男人影子时扑向一旁躲好;然而他一路跑近了露天花园,也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卧鱼犹豫了一下,转身打开了通往花园的门。
露天花园其实并不露天,头顶上还有一层不知什么材质的半圆形透明罩笼着。假如不把房子建在风沙呼啸的大峡谷中,也就没有必要花费这么大去建这个破罩子了,真是不懂这些有钱人都是怎——
这个念头的后半部分,像冰一样冻结在了卧鱼的脑海中。
天空中依然是一片点缀着繁星的漆黑,除了少了时不时袭上来的沙尘之外,景象与大峡谷中并无二致。但真正叫他一动也不能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是透明穹顶以下的景色。
大峡谷不见了。
从花园中望出去,四下只有一片空荡荡的黑暗,连原本架住了Exodus的岩石都无迹可寻。透明罩外,一丝一丝的暗白色烟雾正不断在强风中被吹卷、消散;遥遥的远方,正漂浮着一团团同样颜色的东西——卧鱼很清楚,他看见的是云层。
“为、为什么房子会飞啊!”他不由自主地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叫,脚下已经飞快地冲向了花园边缘,扒着透明罩使劲向下望——昏暗中,除了更多的云以外,他连碧落黄泉中的灯光也看不见了。
就在他茫然无措的时候,不知从哪儿突然迅速亮起了几道闪光,闪得他眼前一花;卧鱼眯着眼看了一圈,正疑惑时,只见头顶上又有光芒一闪,随即又重归于黑暗了。
但这一次,闪光时那短短的一瞬间,已经叫他看清楚了黑夜中那个形状奇异的轮廓——飞行器,他立刻就意识到了,Exodus上空有一架纯黑的飞行器,正紧紧跟随着这一栋会飞的房子。
他不知道那架飞行器刚才闪烁起的光芒是什么意思,只是用两只手挡在眼睛旁边,再次眯起眼睛朝外张望。见过它一次以后,他就知道自己搜寻的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了,也能勉勉强强地从黑暗中分辨出那一架飞行器的轮廓了。
就在卧鱼出神的时候,那一架螳螂般的飞行器突然在半空中压低了机首,一个猛子,直直朝他扎了下来。他被吓得从喉咙里滑出了一声叫,刚退了半步,只见那飞行器在即将撞上透明罩时又猛地朝上一拉,在黑夜中划出了一个尖锐的拐角——同一时间,它身上突然泻出了一小片光。
直到从那光芒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卧鱼才意识到,原来那架飞行器上的机舱门被打开了。
林三酒半个身子露在高空中,一手没在舱门后头,想必正紧紧地抓着什么扶手;在这一眨眼的瞬息中,她的另一只手举起来放在了耳边,做出了一个打电话的姿势。
紧接着,她与飞行器一起消失在了黑夜里。
那一瞬间的景象划过得实在太快了,叫卧鱼几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当他又被那飞行器以灯光闪了两下的时候,他才突然回过了神,往空中扫了一眼,转身就朝连接桥跑去。
林三酒留下的那一个联络物品,正在生活区的餐桌上放着,他必须得马上赶回那一间餐厅里。
说来也实在不巧,他刚刚冲进弧形走廊没多久,就又一次听见后方响起了那一道沉重的脚步声,恰好拦在了他与连接桥之前。
这人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卧鱼对自己的战斗力没有误会,所以他赶紧四下张望一圈,寻找藏身之处;然而这一处弧形走廊上空空荡荡,连一个拐角、一条岔道也没有,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大了——情急之下,卧鱼屏住呼吸、踮起脚尖,用他肉乎乎的十个脚趾头尽可能快地往前跑。
他只能希望自己跑得够快,弧形走廊会为他挡住来自身后的目光。
“莎莱斯,”那个男人听起来似乎很高兴,声音洪亮了不少:“你负责将Exodus巡航至我指定的新位置上,再给我派一辆悬浮舱来。”
卧鱼眼前一黑,暗暗叫了一声老天的时候,莎莱斯柔和地应道:“好的。”
然而他的坏运气还没有完。
“再帮我准备一份晚饭,我这就去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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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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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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