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酒无声地低低吸了一口气,一脚踏出了院门外。
被紧盯着的感觉一下子强烈汹涌起来,差点将她打了个趔趄——感觉上,这是至少好几个人的眼睛——但是,好在她没有触发什么陷阱,没有被文字困住。离开舟仙的地盘之后,眼前的走廊静静地向前方延伸出去,目光越过一片尽头空地,隐约能瞧见圆厅的一个边。
看来他们对她还没有产生怀疑;之所以只是监视她,而没用上别的手段,大概是因为他们都认为她是第九个游戏创造者,觉得文字对她不起作用。
在她刚才随舟仙进屋之前,还没有产生这种被监视感……这么看来,一有可能是当她在圆厅里自报家门的时候,不知怎么被听见了;二有可能是舟仙有暗中与其他人联系的途径,刚才已经向他人通了风报了信。
不管原因究竟是哪一个,按照这个逻辑推理,既然大多数游戏创造者都以为她是新来的,那么就证明爱伦坡暂时还没有与大多数人取得联系,所以才会对他所以为的“第九人”示好……万一他们有暗中通讯的办法,爱伦坡一与他人联系上,那余渊岂不是危险了吗?他脱离了自己的“容器”,贴在一个尸体上,相比往常可脆弱多了。
在后方舟仙“砰”一声关上了门的时候,林三酒刚想要掏出【鸿雁家书】,又及时忍住了——被监视的感觉来自周身上下、四面八方,她不敢保证自己写的字不会被人看见。
怎么和余渊联络?总不能大剌剌地走过去吧?
林三酒快步走进圆厅,在她经过一张椅子的时候,她突然一伸手,把椅子给远远甩飞了出去——它重重撞在不远处的一个粮食柜上,在砰然一响的撞击声中,脱离歪裂地劈了叉。直到那声响叫她也吃了一惊,她才意识到自己烦躁得有多厉害。
“忍住,”意老师立刻提醒道,“你别一不小心露出了真实战力。”
真实战力——若是论战力,这群人加在一起也就够林三酒热个身,对她的损耗都不会超出三块创可贴。但是偏偏就是这么一群人,却叫她处处瞻前顾后、左右为难,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拿他们怎么办好,这种憋屈劲儿,远比受制于强者更叫人心气不顺。
林三酒吃得了苦忍得了痛,却最讨厌被束缚住手脚。在她差点又要一脚将那粮食柜也踹出一个洞时,她忍住气想了想,扭头就直奔向了下一个游戏创造者的房间。
他们越是闪闪躲躲,她越是要单刀直入。
在被紧紧盯着的感觉中,她大步走近一个外表还保持着原状的水泥屋子,抬手“咚咚”敲响了门。外头有监视,不能联系余渊,那她在游戏创造者的房间里总可以了吧?想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暗中联系的系统,那她直接上门观察他们的反应就行了吧?
几乎在她拳头敲上门板的同一时间,门后就响起了一声锁芯响动;她一怔,停手不敲等了几秒,门却没有开,显然刚才门后那人是在忙着上锁。一个稍稍有点模糊的男性声音从门后问道:“谁呀?”
似乎正是那个张师……林三酒刚要张嘴,不由顿了一顿。
她这边才一举手,那边就同时开始锁门了,甚至都没有响起朝门口赶来的脚步声;那个张师早就知道她在往自己的房间来了,也早就在门口站着了,才能赶着先把门锁上——他大概就是监视着自己的目光来源之一。他还不知道,他就是不锁门,自己也进不去。
“你好,我是新来的,”林三酒立刻答道。
“噢?”
“我迷路了。”
门后的张师似乎万没想到会听见这样一个回答,只好又来一次:“……噢?”
总噢什么噢,嘴是变金鱼了吗?再听一声噢,她都想一拳砸破门板把他的脸打扁。这些人个个都有文字护体,也不知道在谨慎提防个什么狗屁。林三酒忍着无名火说:“你能不能给我指个路?你要是担心的话,你不用把门完全打开,就开个缝,指一下方向就行了。”
只要有一个缝,她就能靠力量强行推门进去了——来自身后的监视,可以被她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至于张师,她有把握能在对方喊出声之前,就把他的叫声给捂死。
张师顿了一下,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才慢慢回答道:“我怎么知道你的房间在哪?我就是想帮也帮不上啊。”
明明九个房间中只有一个是空着的,剩下的都被他们八人占满了,新来的人的房间还能在哪?
这个张师鬼话倒是一套接着一套,不死一回简直都可惜了——林三酒张嘴正要说话,忽然心中一凛,急忙咬住了舌头。
对方当然知道新人的房间会是哪一间,张师分明是想试探一下,看看新人知不知道他知道。既然林三酒要演第九个人,就没有任何理由清楚自己到来之前的事情。
“那我怎么办才好?”她假装失望地叹了口气,“我马上就要开始写游戏了,赶不回去会发生什么事?”
张师不吭声。这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我都想好要写什么游戏了,”林三酒一边嘟哝,一边从门口退开了两步,作势转身要走:“我想要没收他们的能力呢……”
“你这就天真了,”张师果然没忍住开了口,却仍然没开门,只贴在门后说:“就算输了游戏的惩罚是把他们的能力抽出来,最后也不能加在自己身上,你以为我们没试过么?”
“可是刚才那个大哥告诉我,他就成功了……”
“等一下,”张师听着她的声音越走越远,迅速打开门,探出头叫了一声:“你说舟仙吗?”
林三酒慢慢吞吞地走回去,嘴里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当她走近门缝里那半张胖脸时,她一手按住了门把手,一用劲,就将门带人一起给推进了屋子里去——“我不能待太久啊!”在门后张师咕咚一声跌倒时,她还没忘记大声喊了一句。
“你、你干什么……”张师的一张脸上肉层波动,又怒又白:“你这人——”
林三酒放出了一小团意识力拦在门缝里(意老师抽空说了一声“得,又用掉了”),连抬头打量一下房间内部环境都没有,赶紧低头抽出【鸿雁家书】、拿出笔,就要给余渊留言。
假如张师没有锁门,他就会意识到眼前这个不起眼的男人,原来不是游戏创造者之一;可他偏偏锁了门,因此一时间没想到林三酒用强,是因为她没有打开门的授权,气得唾沫星子都从他暗红的厚嘴唇里喷了出来几滴:“怎么的?你还想打劫吗?你这种新手屁都不懂,你知不知道,文字对别的游戏创造者是不起效的,更别说我身上还有保护!”
对于他都说了些什么,林三酒充耳不闻。上一次对话的最后一句话,仍然是她留给余渊的那一句“你等一下”,也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干什么;她提笔匆匆写道:“你不用叫爱伦坡来,我已经出来了。你要当心,我怀疑他们之间有……”
“有”字还没写完,房间里忽然响起了“滴”的一声。
林三酒蓦地抬起了头。
这儿被设置成了酒店的总统套房,似乎还是十年前的浮夸皇室风;她此时正与张师站在门口玄关里,在玄关靠墙处的长几上,摆着一部电话机。
“喂,”爱伦坡的声音从电话里响了起来,“刚刚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小恶魔的吧,她没死。就是跟你们说一声,看看情况,你们要下手也等过两天再下手。”
张师慢慢地朝林三酒转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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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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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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