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舒坐在梳妆台前,化好妆,纤长玉管般的指蘸了口红仔细地抹上唇,抿了抿,卷好头发,勾起唇角一抹淡笑,镜子里的女人万千风华,她穿着黛色旗袍,上面干净的一朵白莲,站起身,包里拿出一支烟,点上,舌尖轻裹,嘬了一口烟气吐出,光线打在侧脸,蒙蒙的袅袅婷婷。她横挑着眉眼,尽是娇衿,“穿好了吗?”
唐鹤年此时八岁,他听母亲的话穿女生的衣服也已满八年。
他的母亲那样娇纵任性,看中芝兰玉树的唐嘉竹便求了祁筱,条件是每个星期回去住五天。
越舒是祁筱的谁?小姨子。祁筱妻子早逝,将越舒接到家里,太|子党风言风语传得厉害却动移不了祁筱的坚定。他哪里来的这样重的责任感呀?
唐嘉竹的父亲唐老将军唐宥乾跟着上一任首长在一次政治洗牌中凭借忠勇与胆识谋略获得一把手的交椅,为首长赢得大选出了极大的力,功成身退后隐居幕后。凭什么要让唐嘉竹娶一个看似不贞的女人?唐宥乾与首长交谈后达成了协议,随她去,正好让祁筱和越舒断干净。
唐嘉竹嘛,自然也不是什么好鸟。
越舒嫁与唐嘉竹两月后有了唐鹤年,越舒倚在唐嘉竹怀里问他,眼里娇痴满足:“这是我们的孩子呀。”唐嘉竹捏住她的下巴,笑得温雅,“是吗?你真厉害呀,自己一个人能怀孕三个月。你是怎么做到在我面前像模像样装傻卖痴的?”越舒抿唇,眸子里稚子般无辜,“我没有,孩子是你的,你记不记得你那天——”
“行了,我不想听,带着你的孽种回你的姐夫家去——”他笑起来更是清雅到无情,“再说了,外面多得是女人为我生孩子。你算什么东西?”
越舒痴睁着双眼,“可是,这孩子却确实是你的啊——”唐嘉竹打断她的话,清俊的眉宇间尚未有不耐烦,礼貌道:“你爱怎么玩,我都不干涉,只是别传出去叫我唐家丢脸。限你一个星期,要么把孩子打掉,要么回你的祁家。”
越舒冷笑道,“我都不选。”唐嘉竹回她一个温柔的笑:“你等着瞧吧。”
第七天的晚上,越舒被绑到医院。
她对自己说,你真可悲啊。
越舒躺在手术台上,恍若未觉地流泪。为什么会这样?他竟是这样的人吗?明明那天,他体贴地叫人心醉。她的确是祁筱的小姨子,但是绝没有逾距,祁筱有多爱姐姐,她向来羡慕,她向往他们相濡以沫、一心一意的爱情。姐姐病逝那天,祁筱失魂落魄,割了腕躺在浴缸里,安静苍白。她偷偷打了电话叫来家庭医生,好不容易醒来,祁筱定定地盯住她,半晌露出无力的笑,“她连你都安排好了,却没想过,从此留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该怎么办。”他闭上眼,声音缥缈如孤魂,“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你姐姐说的,我从来都不敢不听。”
他果真宠她,衣食华饰,香车珠链,甚至推了许多应酬在家陪她。只有越舒晓得,祁筱在家从不与她多说,只喝酒,她早上不必下楼就能闻见楼下熏人的酒气。
越舒想,她未来的另一半是谁,一定要和他白首,携手终老。毕竟她现在,尤其恐惧失去。
她第一眼在酒吧里见到唐嘉竹,便知道,这个人是她的劫难。她推拒不了他含着酒香的吻,迷糊地想着自己也醉了呀。
祁筱问她,“大院里嘴杂,说的你我有什么奸|情似的,你如果介意,我会采取办法叫他们开不了口,我们这圈子里安分的人不多,唐嘉竹的底被唐家保护得很好,我担心你嫁进去吃亏——”越舒眉梢缀着娇俏,像枝头俏丽的桃花,灼灼的灿烂,“清者自清,若是我未来的丈夫不相信我,我何必要嫁他呢?”
如果不知道有今天,她还是会奋不顾身地要嫁他。因为,他曾经和她想象中的,能与她一世的人,那样相符啊。她幻想过他们会有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他们渐渐长大,她为他做羹汤,陪他熬夜工作,一起去接孩子,看着他们成长成她希望的样子。
可是,一切的想象,终究只是想象。
如果,她没有进那家酒吧,如果当时她就接受了祁筱的建议,如果唐嘉竹能够听她说完——如果,她没有将最后的希望寄予丈夫身上,她是不是,现在就不会如此难过?
门打开了,越舒侧过脸不去看,她听到进来的人心疼的安慰,“我们回家吧,妹妹。”
祁筱将外套脱下盖在越舒冰凉的身上,轻轻抱起她。
越舒将脸埋在祁筱怀里,眼泪却不再流下。
她绝不会忘记唐嘉竹给她带来的痛苦。绝不。
她为她的错付付出了代价,唐嘉竹的债,她会亲手叫他偿还。
越舒被带回家,面色苍白,唇上无血色,双手护在腹部,祁筱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道:“今日过后无论你有什么打算,我都会支持你。”
她睁开眼,眸里异于往常的淡漠,像是枝头冻僵的果、佛前誓言断情的信者一般的心如死灰,她强迫自己眼睛睁到发涩,眼角丝毫没有泪意,她安静地躺在床上,半晌才阖上双眼,道:“我要生下这个孩子,我希望能让所有人知道,这个孩子不是唐嘉竹的,但是,我仍然堂堂正正地回唐家。”
祁筱道:“可以。”
她养完身子回到唐家时,唐嘉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角眉梢爬上隐怒,她心里忽地燃起了火,暗嘲,终于忍耐不住啦?
她容色比六个月前唐嘉竹见到的光鲜很多,之前是朵嫩而不宣的娇花,现在则是盛放得艳色逼人,身姿袅娜,明眸善睐。唐嘉竹道:“看样子你这几个月被照顾得不错。”能不好吗?唐嘉竹若不是机警提前转移了他的财产,否则早被他的父亲收缴了。尽管这样,唐宥乾与祁筱他们合作打压他的事业让他损失惨重,唐嘉竹也不至于妥协。他的视线扫了扫她身后的那些人,嘴角勾起讽笑。真把自己当主人了?
越舒眸光轻荡,好看极了,语气十分礼貌生疏,“多谢夸奖。”她转身招呼道:“把东西搬进来吧。”身后一群人将婴儿用品搬进别墅里,她说,“等会跟我上楼,我告诉你们摆放的位置,过几天还得请你们装修几个房间。方姨,快把念念抱进来,别晒着。”她脚步轻快走到落后于他们的方姨身边,小心接过,她柔柔地笑了,“念念,这里是我们的新家,喜欢吗?”襁褓里地婴儿露出柔软可爱的笑。
她掖掖他的小被子,手指轻蹭他软嫩的脸颊,笑道,“念念最乖了。”
六岁前的唐鹤年无疑坚信自己是女孩子,他留着长发,穿着裙子,怎么不是和母亲一样漂亮的女生?母亲从不让他与名义上的父亲接触,每次经过唐嘉竹身边手都被紧紧攥着,很疼。小小的唐鹤年知道,母亲又不开心了,他努力回握,尽量露出不那么虚假的天真的笑,因为,母亲说,唐嘉竹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仇人。母亲告诫道,看到唐嘉竹一定要笑得自然一点,他只要看到我们过得好了就会心里不舒服,你能做到吗?
唐鹤年小声地回答,能的。
但是疑惑,什么是仇人呢?
小小的唐鹤年站在讲台前,这样介绍自己,“大家好,我的名字是唐鹤念,我的爱好是下棋,最爱的人是妈妈,嗯,就这样。”
他身量在小朋友中比较高挑,坐于后排。他的模样干净、清冷,眉眼渐渐与唐嘉竹有些意似,翠竹一样清泽柔润,许多小男生眸光闪闪,偷觑着看。但是,这一天过后,老师牵着唐鹤年的手对越舒说,“您好,我是唐鹤念的老师,能打扰您一会吗?”
越舒俯身摸摸唐鹤年柔软的头发,安抚道,“你在这里待一会,妈妈有话和老师讲。”
唐鹤年点点头后小跑着离开。
老师面上犹豫,片刻开口道,“请问唐鹤年的衣服是偷穿妹妹的吗?如果不是,”她顿了顿,正色道,“您的孩子可能有性别障碍,这是对他的认知非常不利,我希望您即刻带他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越舒讶然,余光瞥见墙角的鞋尖,虚假地回道,“怎么会?他一直知道自己是男孩子呀?”
老师很年轻,情绪不免写在脸上,眼里写着严厉、担忧,“请您一定要注意孩子的心理,他们在小时候性格很容易形成定势,家长的引导起到最关键的作用,所以孩子离不开家长的教育,如果现在不扳回来,很可能对他的成长造成不利影响。”
越舒面容楚楚,却声音故意大了些,“我知道了,等他再大一点在告诉他,目前我家念念还小,我怕他可能接受不了。”她看到墙角的脚尖缩回去,像只敏感脆弱的触角被碰到的蜗牛。她压下不安,选择了这条路,就必定有牺牲。
唐鹤年静静地站在那里。所以,他是男生。
越舒每日照常为唐鹤年打扮,他在镜子里看母亲温柔地替他梳发,他好想知道,他在母亲心中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是乖孩子吗?他讨她喜欢吗?
小孩子从不怀疑父母,他没想过问,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越舒抬起头,手轻放在唐鹤年肩上,言语里充满慈爱体贴,“念念真好看呀,每天都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不好?”
唐鹤年听话地答应道:“好。”
唐鹤年的童年在混乱中度过。越舒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是男生,专门定制了胸贴,从正常的女生应该发育的十三岁开始,一点点露出小荷的弧度——考虑得如此细心周到。她还教她在喉结上擦粉,后来因为实在不是粉遮盖得住才换成各种丝巾。
唐鹤年站于镜子前穿衣,他摸摸突出的肋骨,眼神平淡,再不久,如果不是他刻意节食,他日益拔高的身材和渐渐变粗的嗓音就隐藏不住了吧。
那天昏倒,医生说,你现在处于青春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再节食下去,你的骨头很可能易碎,加上供血不足造成的心机乏力,你的身体必然会垮掉。
他那时怎么回答的呢?——那又怎么样?又没人在乎。
唐鹤年十六岁,衣服下的身体瘦弱得让人心惊。
他坐在车后座,静静地倚在后背上小睡。越舒在盘山公路上接了一个电话,她不眠不休开了十一个小时的车,精神十分疲惫又兴奋。她雀跃地想道,这次回去,她就告诉唐嘉竹唐鹤年是他的儿子,被她当做女孩子养大,之后她便把唐鹤年带回祁家,改为越姓。
可是,她接了个电话,电话里的人说,“带唐鹤年回来,让他认祖归宗。我不计较你这几年做了什么,但唐鹤年既然是我儿子,以后仍然要继承家业,我不管当年谁对谁错,终究血浓于水,我不会放弃他的。”越舒掌控方向盘的左手紧紧攥住,手背几乎爆出青筋,脚底的油门加到最大,然后轻轻放开方向盘,高速下的车开始摇晃脱离控制,唐鹤年警觉地睁开眼,眼前晃出变换的光影,着急地探身去把握方向盘。
来不及了。
唐鹤年再醒来,额上的血流下来沾到睫毛上,他脸颊上湿润,想必也全是血,他感到左腿剧痛,挣扎着侧过脸看越舒的情况——她胸口的起伏很轻微。唐鹤年解开安全带,咬牙撑着受伤的腿站出车外,他跛着腿走向驾驶座,打开,拿出已经碎在车窗上的手机,屏幕已然损坏得严重不可用了,他将越舒移出,置于背上,往下看了一眼,山路盘旋,离路面很远,他艰难地往山下走,眼睛逐渐染上红,他不是不懂越舒的恨,但是,为什么不能换一种方式?他对于越舒来说,更像一个廉价好用的工具。他想要的,不仅仅是母亲的爱,还有她的承认。
他希望活下来后,和她谈一谈。
夏天裙子单薄,他很快身上就被冷汗湿透站在皮肤上,他的视线出现模糊,晃了晃头部,甚至有些晕眩,身体摇摇欲坠,唐鹤年咬牙,不能昏过去,不能昏过去,不能。他还要送她去医院。千万不能——
唐鹤年在医院醒来,问正在记录他的信息的护士,“我妈妈呢?她还好吗?”他记得那个护士的样子,和她极力掩饰的怜悯,“对不起,她已经过世了。”
唐鹤年心神大恸,沉默半晌,道,“请带我看看她,我想见她最后一面。”
护士为难地拒绝,“抱歉,你腿部伤得很严重,需要卧床观察,不能下地走动,还请您配合。”
她又问:“你还有什么家人吗?这几天你需要有人照顾。”
唐鹤年答,“我有个舅舅,能借手机打个电话吗?”
护士小姐答应道,“可以的,你在这里等会,我去拿给你。”
祁筱问他:“怎么了?”电话那边的声音停顿了一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唐鹤年不知道眼泪爬了满脸,浑身不可遏制得战栗起来,带着崩溃的哭腔,“她死了!我妈妈死了!!”为什么!凭什么她对他做下许多错事后不给她机会弥补?他以为今天之后,他仍然是她的乖儿子,她也会变成一位好母亲,但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边听到唐鹤年的话,陷入不可置信的混沌惶然,祁筱发出一声仓促的笑,“怎么可能呢?”她不是说今天解决所有事情然后重新好好生活吗?“你先冷静下来,把你在的医院告诉我,我马上过来。”他不相信。
唐鹤年拔掉手上的枕头,眼里充满痛意,面上沉静道,“我要去见她。”
她现在一定很冷吧。
唐鹤年一下床便脱力地跪在地上,他咬牙站起,额上全身冷汗,他一瘸一拐地走着,深深地感受腿上的剧痛,却是笑了,好疼啊。真的。
越舒葬礼那天,他才见到唐嘉竹,他的亲生父亲。这天天气很好,恍惚得像昨日重现,母亲化着妆,他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妍丽的面容,他穿上了越舒最爱的旗袍,尽管在他身上有些不伦不类,他撑不出越舒的轮廓,也没有她动人的风韵,他只是想让越舒知道,他永远是站在她身后的念念,她一回头就能看到他濡慕眼神的儿子。尽管在车祸后,唐嘉竹和所有来往的人宣布,他是他的儿子。
祁筱事故那天和他聊了很久,从越舒的钟情到心死亲手毁灭想象中的爱情,从唐嘉竹的无情到安排手术除去所谓的孽种。他说,“这些年是越舒对不起你,但是,除此之外,她一直都很爱你,小时候她送你上学后一直在哭,像是变了一个人,日子长了,她在家仿佛不会说话,像个木头人。她每天都会写日记,你可以去看看,你会知道真相的。今天本该是摊牌的日子,怎知你们出了事故?”
越舒的复仇戛然而止,实在可惜。
唐鹤年低垂眼睫,“在路上她接了一个电话,你可以去查是谁打的,内容是什么。”为什么让她想带他去死。
葬礼上的唐嘉竹有些着恼,因为唐鹤年的衣着感到羞耻,然而他的脸上却能挂上廉价的关心,“你怎么能穿这样的衣服?太不像话。”不免埋怨越舒发神经把儿子养成这副不明事理的模样。祁筱请来的都是有头有脸举足轻重的人物,他放话唐鹤年将会继承家业,今天实在丢他的脸面。
他的脸面值几个钱?
唐鹤年沉默地将花朵置于棺椁之上,心念道,你放心,事情还没有结束。今天过后,无论我是认唐嘉竹为父亲,还是替他做事,请先不要生气,总有一天,他会发现,我一直站在你这边。
他后来才听说,那时他半边腿上都是血,强撑着将母亲背到山下,求路人将她送到医院就晕了过去,腿上粘着石子,医生猜,在山上跌倒过。唐鹤年疑问着,那时他昏迷,不可能是他将母亲背下山,或许是谁好心瞒住,并一走了之。
在所有人离开后,唐鹤年打开了母亲的日记。
……昨天,我遇见了想要陪伴一生的人,他那样让我心动啊,说来好笑,我竟将自己交给了一个陌生人,我相信他不会让我失望,毕竟,他的样子实在好看……
……我如愿嫁给了他,他们都说我的丈夫善作表面功夫,他们总么会如此恶毒地诋毁一个人?我不认为他像他们说的那样虚伪,如果一个人能在任何时候带着面具,该是如何疲倦?再者,那些甜言蜜语和真切的缠绵,看着我的专注,怎么会是假的?……
……我有预感,我和他很可能有了一个宝贝,再等等,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我没想过,撕破脸过后宝贝已经有三个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听说他有了新女友,唐嘉竹这个贱人!贱人!贱人!本以为我每日在他面前抱着年年他会生气,他竟然这样镇定,为什么?他不是坚信年年不是亲生的吗?原来这么快就能接受事实了,凭什么?我不接受。他知道年年是他的儿子吗?哈,真想看到他的表情,是惊讶不解?是愤恨恼怒?还是后悔莫及?但是,那一天到来之前,我要把秘密守住,否则,就不会有效果,不是吗?……
……年年一岁了,他是那样小,而且那样脆弱,他在我怀里笑得好甜,我整颗心都要化掉,我该怎么办?姐姐,你能告诉我吗?不,不,我不能放弃……
……今天是年年第一次上幼儿园,我有点害怕,我怕他长大以后会恨我,我宁愿他恨我,他太乖了,我怎么忍得下心?……
……我快忍不住了,年年十岁了,他却不像个孩子,他看我的眼神一天天变冷,是不是有一天就会变成恨?不要恨妈妈,对不起,不要恨我……
……这么多年,我甚至怀疑唐嘉竹知道真相的时候不会动摇,我害怕又恐慌,那一天,我会失去年年吗?这些年,我对他一点都不好,再等等,忍耐到年年生日,我就去告诉唐嘉竹真相,希望他的表现能让我满意,否则,我这些年做的,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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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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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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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南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快穿之七宗罪更新,第 21 章 第二个世界:嫉妒免费阅读。https://www.snds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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