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八年来,往事将他困在阴暗潮湿的墙角,而梁矜上,是他身边的苔藓。
今天,这个商遇城却用一种天之骄子的完美姿态出现在他的眼前。
还自称是梁矜上的男朋友。
梁西洲这样一直把梁矜上视为“所有物”,谁知道他阴晴不定的情绪什么时候会爆发?
所以,当梁矜上乍听到他说的话,心猛地跳一下,几乎以为是某种他要挑衅商遇城的前兆。
梁矜上立刻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商遇城,毕竟这位爷对梁西洲也一直成见很深。
但商遇城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大家都是锦城人,见过也不奇怪。”
他似乎对这事不怎么感兴趣,目光只落在那台画面不甚清晰的电视上。
但梁西洲却笑了一下,那笑容里隐隐露出一点偏执之态,“不奇怪吗?我这么一个出不了门的废人,见过你,明明是太奇怪了吧!”
他的语气实在不客气,梁矜上就没听过谁敢用这样的语气对商遇城说话。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商遇城也无声地偏过头看向他。
那目光幽邃的像一泓深泉。
梁矜上立刻站起来,把桌上的茶杯递到他手里,“遇城,喝点茶。”
她一脸如临大敌,商遇城看着她,顿了顿才懒洋洋地答了句,“那也许是你单方面见过我。平时看新闻吗?”
商遇城确实是财经版的常客。不过,看梁西洲的表情,似乎并不认同他的说法。
还在锁着眉头,似乎是在回想什么时候见过商遇城。
但梁矜上知道他绝对不可能见过商遇城。
因为她第一次见到商遇城时,梁西洲已经半身不遂在家里躺了三年了。那时她在读大二,见证过商遇城追同系学姐司榕。
但商遇城那时大概满心满眼都是司榕,不可能记得她。
后来真正与商遇城相识,是因为她去了商家做家教。
五天后的深夜,他们才真正熟起来——说起来,那个机会还是梁西洲给他们创造的。
梁西洲看起来还有话要说。
但梁矜上知道商遇城能对这么无聊的话题回过两句,大概已经耗尽了耐心。
相比之前他在梁矜上面前一口一个瘫子地叫梁西洲,今天他的表现已经比梁矜上想得“友好”了一万倍。
梁矜上只好先解决了梁西洲,“西洲哥哥,马上要吃饭了,我先推你去洗手。”
……
饭后,商遇城提出要去梁矜上的卧室参观一下。
梁矜上的卧室很小,差不多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几乎只需要一眼,就能把房间里的东西看完了。
但商遇城却靠着桌子,好整以暇地看来看去。
梁矜上忍不住问他,“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商遇城随口道,“你从小到大就这么点东西?”
一般女孩子房间里有的东西,梁矜上都没有。
她是16岁来的梁家。
房子就这么大,家里的负担又重,她从不主动要求添置新东西。
至于16岁以前,方家倒是家境殷实,方信鸥把她宠成了小公主。
但随着那场意外事故,方信鸥入狱,在事故中有五名受难者。她妈妈为了尽量补偿受难者家属,把能卖的都卖了。
带着梁矜上住了大半年的出租屋,那些带着小时候生活痕迹的物品、相册,只能尽量精简。
梁矜上抿了抿唇,“嗯,当然比不得你商少爷。”
她的意志难免有点消沉。
不是因为在商遇城面前自惭形秽。
而是想到妈妈自杀后,她16岁以前的生活痕迹,几乎已经消失在这个世上了。
商遇城像是没察觉到梁矜上的消沉,将人揽到怀里。
不知哪儿来的兴致,咬着梁矜上的耳朵,“你这床跟儿童床似的,如果我要留宿的话,你得睡我身上吧?”
梁矜上情绪低落,恼得推他一把。
她知道商遇城说的是绝不可能发生的情况,他怎么可能住在这种环境里?
还不就是在讽刺梁家穷么?
梁矜上道:“我们出去吧,总在卧室里待着也不好。”
她的本意是屋子里没空调,又小又闷怕怠慢了娇生惯养的大少爷。
“你怕他们误解什么?”商遇城却挑眉道,“这床摇两下就要散了,我能干点什么?”
“……”梁矜上深呼吸两口气,“时间不早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商遇城告辞时,提出让梁矜上跟他一起走。
“啊……”盛父迟疑道,“那矜矜等下要怎么回家……”
作为女孩子的父母,哪怕只是养父母,这么大晚上的跟男朋友回家,有些问题总免不了会担心。
梁矜上暗暗地戳了戳商遇城。
梁母很少过问她个人的私事,这段时间她大多数时间也都住在商遇城那里。
但是,哪有当着长辈,直接暗示要把人拐带回家的。
“她今晚不回来了。”商遇城不顾她的小动作,直白到让梁矜上咋舌,“我看家里有点小,以后她住我那里,你们也能宽敞点。”
梁矜上:“……”
在这种敏感的问题上,反而是当父亲的更在意。
这些年他病入膏肓,没时间管梁矜上,但是不代表他不在意这个女儿。
梁母今天在商遇城面前都显得有点局促讨好,但梁元瀚虽然病弱,却还是不卑不亢的。
他直言,“让矜矜住在你那里不合适,你们毕竟还没结婚。”
结婚这个词,梁元瀚说出来很自然,对于他们这辈人来说,恋爱的下一步是结婚,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梁矜上立刻神经敏感地看了梁西洲和商遇城一眼。
关于“结婚”这个话题,都是这两个男人的雷。
果然,梁西洲似笑非笑地问了句,“商先生,跟我们家矜矜进展到哪一步了?”
商遇城的目光静静地和他对视,英俊的脸上有一种奇特的沉静气质。
梁矜上提了一天的心,在这一刻突然急剧膨胀,抢着道:“我们两个才刚刚……”
才刚刚交往。
一句话没说完,商遇城的手搭到梁矜上的肩上,漫不经心道:“我会对她负责的。”
空气有几秒钟彻底安静。
梁矜上的脸顿时爆红,梁母撇开脸,而梁父的脸则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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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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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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