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矜,医生要求你二十四小时绝对卧床,你知道绝对卧床是什么意思么?”
就是一步都不能离开床,吃喝拉撒都有专人料理照顾。
梁矜上当然不会不清楚。
她是当事人,虽然现在还无法感应到腹中胎儿的回应。
它很小,也许只有一粒豆子那么大。
没有胎动,谁也不知道它在腹中是什么样子的。
但梁矜上作为它的妈妈,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正生活在怎么样不安的环境里。
也能感觉到自己所历经的动荡,给腹中的胚胎带去什么样的影响。
她生命力的衰弱,导致了现在哪怕直接走几步,都有可能让胚胎留不住,直接就消失了。
连走几步都不行,她怎么参加葬礼?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梁矜上的眼神淡然无波,“我爸爸死得不明不白,我这个做女儿的,连他最后一程都不能送他?”
商遇城:“心意到了就好,爸爸会明白的。”
梁矜上摇摇头,“我现在已经不相信这样的玄学了。心意到不到,我爸爸感受不到。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什么老天爷,能帮我传达给我的爸爸。如果有的话,为什么好人都不能长命?”
商遇城无言以对。
好人有好报这句话,原本就是善良的人用来安慰另一个善良人的。
谁都知道,造化这种东西,常常以弄人为乐。
点到谁就是谁,跟开彩票一样。
不会因为你是好人,有割舍不下的亲人,就能活得比别人久一点。
梁矜上告诉商遇城,“我得去送我爸爸,亲眼看到我的父母合葬在一起。不然,我以后死了到地下,我们一家三口就不能团聚了。”
商遇城薄唇抿了抿,“矜矜,就算以后我们都去了地底下,你也是跟我在一起的。”
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但梁矜上已经完全把情绪陷落在那里面了,商遇城如果不提醒,她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别的身份,别的关系,梁矜上就更难燃起生活的热情了。
她就这样维持着半死不活的状态,关闭了对这个世界上其他一切的交流通道。
把自己封闭下去,整个人都要垮了。
对于商遇城来说,虽然他很期待梁矜上腹中这个他们的孩子。
但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对于梁矜上平安健康地生下孩子,抱着非常渺茫的希望。
他只要梁矜上好。
现在之所以还在坚持保胎,不仅仅是为了孩子,也为了让梁矜上多一些努力活下去的斗志。
也希望能让她以后在清醒过来以后,再回顾这一段的时候,不要后悔。
梁矜上听完商遇城的话,眼神缓缓地动了,对上商遇城的目光。
她的眼神看起来好像很久,但其实又很远。
看着商遇城不再像从前那样,嬉笑怒骂,充满了生动的模样。
她现在看着商遇城,就像看其他任何人,完全没有区别。
“你确定我们能走到老死?”梁矜上完全乐观不起来,“恩爱夫妻走不到头,还可以说是命运弄人。像你三叔三婶这样的利益共同体,本来为了家族利益应该是绑定锁死的,也一样没有走到白头。”
“可见,天下的爱情都是一样的。”
“喜新厌旧。”
“见异思迁。”
“很少能无怨无尤地走到老死。”
商遇城听完梁矜上这一番消极的言论。
他不评判其他人,只针对梁矜上说的那对“恩爱夫妻不到头”的样本。
谁都知道,梁矜上是在说自己的父母。
恩爱夫妻不到头,生死相隔了十年。
商遇城道:“没有任何一个词,可以完整地概括‘爱情’这东西。也不是所有的爱情,都只有消极的形容。”
比如梁矜上说的,天下爱情都是喜新厌旧,就不能概括了。
“矜矜,恩爱夫妻不到头的原因——你知道的,不止有个成语叫喜新厌旧,还有一个词,叫情深不寿。”
“你的父母,是因为相爱太深,所以才会错失了彼此。”商遇城说话也没个忌讳,“如果情深不寿这种说法是真的,那就让我来承受‘不寿’的下场,等你百年之后记得我,也来跟我合葬。
梁矜上不想跟商遇城聊这样的话题。蜀南文学
更不愿意他拿自己举例子,说着那么不“吉利”的话。
被商遇城转开的话题,梁矜上又转移了回来,“总之,我要亲眼看着父母合葬。”
商锦康做事那么跋扈自私,梁矜上完全不放心,他到底会怎么阻止。
商遇城也很清楚她的担心。
他向她承诺,“不管你在不在,我也已经把你的父母当成我父母。一定不会让三叔破坏你爸爸的葬礼。”
梁矜上知道商遇城是可靠的。
但她也尝够了那种,明明已经许好了很多美好的愿望,但在猝不及防的时候忽然落空的滋味。
跟剜心一样疼。
她后来再回想,那几天跟商遇城聊的,关于商锦康出狱后的话题,句句都在像立flag。
所以,她再也不敢信商遇城说的这个“一定不让三叔破坏你爸爸的葬礼。”
“你打算怎么阻止他?”梁矜上问道。
商遇城顿了堵,“不管怎么样,我的办法肯定比你多。”
梁矜上只能丧气地承认,商遇城说的是对的。
要对付商锦康,她只能依靠商遇城。
她身体康健的时候,都没有能力与之抗衡。
更何况是现在这样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随时都有可能大出血的状态。
如果商遇城都不行,那她也没别的办法。
只剩下——跟商锦康拼命一个途径了。
虽然是蠢办法,虽然很可能给商遇城留下一辈子的伤痕。
但在此刻在梁矜上充满仇恨的心里,她只有这个想法。
出席葬礼,跟他拼命。
梁矜上不说这个打算,商遇城也猜得到。
所以,不让梁矜上去,考虑到她腹中胎儿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怕她走极端。
但是商遇城没想到的是,他的不同意,梁矜上现在就开始走极端。
她把手背上的枕头拔了,立刻就要下床。
每次拔针的动作,都狠得仿佛不是自己的手。
让人来不及阻拦。
两个白皙瘦削的手背,都是一块一块的皮下出血,青青紫紫的,看着像受了多大的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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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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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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